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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七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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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圣族,天子门房。

    区域外,人群跌宕,人潮汹涌,人声鼎沸。

    在柳明坤的支招下,柳兴风大肆宣扬柳宇风包庇残害同族的罪孽凶手事迹,并广结同盟,联合他在黄子门房,玄子门房,地子门房的诸多亲友推波助澜,掀起了讨伐柳宇风的风波。

    于是乎,天子门房外,才有了这样一番喧嚣的场面。

    人群万千,拥挤在天子门房周围,堵住了天子门房出入的通道。诸多人声嘶力竭的呐喊,鼓动真元,或汹涌法力加持,冲着天子门房内部声讨柳宇风的作为。

    包庇罪孽,纵容犯罪,让亲者肆意践踏柳族典律……诸般种种讨伐,结将矛盾指向柳宇风,言及柳宇风不配做柳族之主,不配统御柳族,当退位让贤芸芸。

    这般声讨,可算是让得柳宇风险些把卵蛋气爆。

    “真是个疯子,该死的疯子,居然跟老子玩阴的。”柳宇风咬牙,英武的面孔都是浮现起厉色,显得极为难看。

    一代柳家飞鹰,居然被逼到这样的地步,骑虎难下。

    目前的状况,若是圣祖不插手,他要么交出秦鸿以平众怒,要么被族人推翻族长之位。而不论哪一种,最终秦鸿都将会被柳兴风等捉拿问罪。

    “阴险小人,卑鄙无耻啊!”柳宇风气得牙疼,在大殿中来回踱步,愁眉苦脸,一阵叹息。

    柳儒澜端坐殿堂,秦鸿坐立一旁,皆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但二者心性不同,所以表露的态度亦是不一样。

    秦鸿则是安然端坐,没有半点的焦急与慌乱。因为杀柳浪,本就是他故意而为。所为的不外乎是试探柳族圣人的心意,关键时刻,会否保他?

    若是此次柳族圣人不出面,秦鸿显然不会归心,对柳氏圣族不会存在半点归属感。事罢之后,他必然会毫无留念的离开柳氏圣族。

    而若柳氏圣人出面保他,那么他也就认可柳氏圣族这个娘家。未来旦有风云,他必为柳氏尽一份力。

    当然,有此试探,也是基于秦鸿的自信,无论如何,柳氏圣人不敢杀他就是。单不论怪人早前对各族的震慑,就他自身而言,也有着足够的把握自柳氏圣族逃离。

    瞥眼看了一眼旁边案桌后的空绝与青妍,彼此对视,会心一笑。

    而在秦鸿身边,柳儒澜却是并未如秦鸿那般安详,他面色冷漠,听着殿外的吵闹喧嚣,那阵阵声讨,让他的双拳青筋都在暴起,不断狰狞起伏,好似虬龙般可怖。

    良久,似是压抑到极致,柳儒澜噌的一下自地上立身而起。面无表情,无有波澜的朝着殿外走去。

    “你做什么?”柳宇风当即喝问。

    “杀人!”柳儒澜头也未回的道。

    “你给我回来!”柳宇风脸色一变,急忙拦住了柳儒澜。这混蛋还闲事不够大,故意找茬的吧?

    四子门房都前来逼宫了,柳儒澜还想着杀人,摆明了是想将事情闹大,惊动各方。虽是好心,但未必能够起到好用。

    单不说杀人能否引起各方惊动,就凭柳儒澜不入至尊的修为,能杀得了谁?杀得了柳兴风?杀得了外面那些声讨门房之人?

    柳儒澜被拦,脚步一滞,微微沉默,终是无言以对。

    “你老实给我待着,带你表弟去内殿等候,此事我来处理。”柳宇风皱着眉头示意柳儒澜带秦鸿等离开殿堂。

    柳儒澜稍作沉默,依言而行。

    不多时,殿堂只余柳宇风与一干核心嫡系高层,分别列坐,柳宇风则是冲着一位执事点头。执事会意而去,不久殿外即是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匆匆忙忙。

    大批的人自外走进殿堂,全都是四子门房的高层,即是在外声讨队伍的主事人。

    这些人进入殿堂,即是当即道:“柳宇风,你枉为吾族之长,竟然包庇残害同族的罪孽,简直有悖族长本分。”

    “柳宇风,你如此不知廉耻,不守典律,不遵法纪,我等要检举你,赶紧退位让贤,别带坏了吾族门风。”

    “要么交出罪孽处死,以正典律。要么你赶紧滚蛋,退位让贤,休要败坏门风,乱吾族纲常!”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斥责或叱喝,让得殿堂瞬间充塞起浓浓的硝烟。无形的硝烟弥漫,让得大殿气氛都是变得沉重压抑,柳宇风等人都是呼吸一滞,面色骤冷。

    这些人受佣而来,皆是四子门房的外系或支系人物,修为不算低,也都不算高,普遍都是至尊高手。联合在一起,声讨柳宇风,造成的影响可算甚远。

    若无意外,只怕会惊扰长老会,惹得一些太上长老出面,可能真的会罢免柳宇风的族长之位。

    倒不是柳宇风贪权,他早已不想做什么狗屁族长的了。只是此刻关键时候,若是他被罢免,那么秦鸿也就自然无法护佑得住。到时候任人宰割,只得沦为鱼肉。

    当然,前提是圣人不出手。

    所以,柳宇风微微蹙眉,不敢激怒这些人,反倒是心平气和的道:“诸位还请回去,三日之后,我必给大家一个交代。关于所谓罪孽之事,我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有任何消息,都将会第一时间告知大家。”

    “柳宇风,你休想拖延时间,我等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哼,趁此时机,好送走那孽障吧?你别做梦,痴心妄想!”有人当即恼恨喝道,已然勘破柳宇风的心思。

    “对极,柳宇风,你休想拖延时间,不要让我们族人都是傻子。你的小心思,我等早已料定。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立马交出孽障,要么立马退位让贤。”

    柳兴风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看起来,这些家伙的背后人看来是铁了心要将事情闹大,不达目的不罢休。

    只是,以目前的状况看,反倒有些让人看不清对方到底是想谋夺他的族长之位,或是单纯的想要处死秦鸿。

    柳宇风久居高位,心思活络,自然从这些人的积极表现中察觉到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异常。

    谁在背后捣鬼?

    柳宇风不清楚,不明白,但他却有心想要查个清楚。安稳了数千年的柳氏圣族,只怕要重新洗牌,进行一场大清洗了呢。

    “诸位请回去,这件事情我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做不到,区区族长之位,我自己让位。”柳宇风自首座上起身,面目沉肃的看向周围人道。语态深沉,不似素日里的温和,多了几分凌厉,少了几分安详。

    显然,柳家飞鹰动了真怒,要展开系列手段。

    察觉到柳宇风的态度转变,那语气中隐含的凌厉之意,原本叫嚣得欢的人顿时哑口。一个个噤若寒蝉,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般局面,不是他们预料之中的。

    彼此对视,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了几分退意。终在天子门房一些执事的示意下,他们借坡下驴,就此退出了大殿,悄然离开。

    送走这些人,大殿中诸位天子门房的执事高层皆都坐直了身子,看着柳宇风,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族长,此事须得谨慎,不可莽撞啊。”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了几分异常。所以,皆都明白柳宇风的心思,故而劝诫,莫要兴师动众,大动干戈,反而坏了柳族根基,成为历史罪人。

    “我自省得。”柳宇风摆摆手,不为所动。

    ……

    柳氏圣族,玄子门房。

    一方院落缟素遍裹,一片哀悸。

    院中厅堂布置做了灵堂,立着一方灵位,堂中摆着空棺,显得冷冷清清,凄凄凉凉。

    柳兴风立在厅堂之中,左右或跪或立着一些长者与年轻人。皆都是早前与柳浪一起挑衅秦鸿的那批主要人,此刻被集结在一起,静候佳音。

    不多时,院外有人闯入,向柳兴风传递来消息。

    “柳宇风屏退了声讨的人众?要有大动作?”柳兴风怫然冷笑,道:“我还真是期待,这头沉寂二十余年的柳家飞鹰如今还有多大的底蕴?曾经的飞鹰,如今还能否一飞冲天?”

    传信的人离开,柳兴风面向灵位,看着独子柳浪之灵位,他的眼神浮现嗜血与癫狂之色。隐有几分怜爱与宠溺,复又转变成狰狞憎恨。

    神色变幻许久,柳兴风才冷冷道:“害我儿者,一个不留!”

    说完,柳兴风冷冷回头,叮嘱了一干人众好好守灵,随即转身即走,离开了院落。

    柳氏圣族,地子门房,戒律堂。

    柳明坤笑容满面,恭谨的立在一间地下密室中,周围阴阴暗暗,昏昏沉沉,点亮着一盏盏油盏。

    油盏昏暗的光泽下,隐有一条朦胧的影子,在角落中端坐,看不清面目,瞧不清五官,似乎连身材都是朦胧不清,模糊难辨。

    柳明坤恭谨的立在阴影前,朝角落中躬身一笑,“大人,大功告成,卑职已成功掀起一场浑水,族中局势已乱。”

    “本座已知。”角落阴影中传出几分回应,似虚似实,似真似假,竟连声音都是模糊难辨,朦胧不清。

    这得多么高深的修为,才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柳明坤心头骇然,对阴影中的大人多了几分敬畏。心头更深了几分忐忑,笑容一整,道:“大人,浑水已出,我等当如何作为?”

    地下密室一阵死寂,恍若地狱深渊,无有动静。

    许久,才听到早前那模糊难辨的声音传来:“还不够,去,杀了那些‘证人’,让天子门房有口难辩。”

    杀证人?

    柳明坤微微错愕,一阵思索,须臾则是明悟了‘大人’的心思。当即领命,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