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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维、章润涛住的地方离玫瑰园并不是很远,转过一条大街,再经过一条大路,就到了。一个看起来很邋遢的小巷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前。
小巷很深,曲里拐弯。由于小车无法开进去,我就下了车。
顾冰在车上摇下窗,和我招手,她还和老子调皮地做了一个胜利的V型手势;我对顾冰会心地粲然一笑。
说起来,吴大维、章润涛他们两个是在大酒店做保安的,收入不高,故此两人联袂租的房子就很小。住的地方也偏僻,属于典型的城中村,和强子租房的那个城中村差不多,小兰现在肯定在他们那儿。我有点龌龊地暗想,他们不之至于会发生那个啥的龌龊的事吧?在老子看来,他们两个可都不是纯洁的柳下惠。
比如章润涛那厮,他尤其凶狠的,不仅经常要回老家安慰他的更加凶狠的老婆,那厮还经常的和本市郊区电子厂的一个女工一直保持着良好关系呢,那女工老子还见过一回,很害羞的样子,摸样实在一般,现在他们的房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小兰,我靠,他能忍住不趁机下手?切,鬼才相信!
我走着,想着,那小巷就象是一条他妈的鹅肠……
对,就是他妈的鹅肠!一种本地人特别喜爱吃的食物。最近我们局机关的饭堂里就经常会出现这个鸟菜,吃起来嘴巴里“嘎吱嘎吱”的发出很不雅的响声,他妈的,老子怎么会在此刻突然地想到一个菜的名字呢?
喔,对了,老子无疑是饿了!老子晚饭还没吃呢。
我敲门进去的时候,靠……他们三个遽然一家人似的正在埋头吃饭。
吴大维、张润涛见老子到来,哈哈哈大笑,忙吩咐小兰去拿碗筷,还大声道,宋江,正好你来了,我们大家就喝几杯吧,小兰,你再去炒盘花生米吧。
好的!
小兰愉快地答应着,她看着老子,眼睛里月朦胧鸟朦胧的,她遽然对老子一点歉意也没有!她甚至还笑了一下,似乎很快乐地去厨房给老子拿碗筷了。
很快的,小兰拿来的碗筷就摆到了老子的面前,那小兰遽然乘机用胳膊撞了一下老子的腰!
没办法……唉!我叹口气,心想,老子先坐下来吃几口饭再说吧。
不说一句废话,老子恶狠狠地开吃了。
老子穷凶极恶地扒拉着米饭,用筷子夹起桌上的一个不锈钢大盘子里的西红柿炒蛋直往嘴巴里送,一边鼓着腮帮子用力地咀嚼,一边皱着眉头埋怨——
咸!
都他妈的打死卖盐的了。不会做饭嘛——就不要做?!等着饿死拉倒!我痛快地数落他们几个,就象是……痛打落水狗!
我骂着——
你们几个,靠,我怎么说你们才好?你们什么鸟口味?乱七八糟的,这是谁做的菜,我用筷子指指一条黑乎乎的鱼——这红烧鱼是怎么烧的,真是人才?!酱油放多就表示好吃吗?这鱼能吃吗?这是人吃的吗?
吴大维、章润涛两位停住筷子,笑眯眯地看着老子在夸张地骂他们呢。他们知道,老子是“王顾左右而言他”,老子是在出气呢!
切,老子能不气吗?今天的事情,换谁谁都受不了滴!
小兰低着头,不说话。
她已经及时地炒好了花生米,端到了桌上。之后,她就象老子的媳妇似的遽然很主动地坐到了老子的身边。我厌倦地看了她一眼,她的头就更加的低了下来。我暗想,她应该开始反悔她今天做的那个恶事吧!
老子骂着,吃着,吃着,骂着,不一会儿,一碗米饭就下肚啦……
再来一碗!我大喊!
小兰“哎”了一声,接过空碗去盛饭了。
吴大维、章润涛直叹气,自语道,完了,今夜肯定要出去吃炒米粉、吃粿条汤了!这人八成疯了,跑来抢我们的口粮!
哈哈哈……他们大笑不已。
小兰很快送来米饭,我二话不说,继续大吃……
我瞪着眼睛使劲地往肚子里咽,其实,我已经吃饱了……此刻,吃饭是一种形式,它的掩饰的真正内容是老子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应该干什么?
良久,两位之一,即章润涛,他终于开口了,他似乎有那么一点微微的歉意,他道,小宋,你的火气消了吧?我们哥几个整点酒?
我头都没抬,回答他,整个屁!
吴大维也帮腔,小兰的花生米都炒好了,我们就少整几杯?
我还是三个字:整个屁!
无语……
我抬起头,额头上有了细密的汗珠子,淡漠地看着他们俩,冷声问,我和你们有仇啊?
两个互相看看,目瞪口呆,然后一齐摇头。
我道,既然没有仇,那就是有什么过节啦!对了,我借你们钱没还?我故意显得很真诚。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两位笑道。
我们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老乡见老乡,背后他妈的来一枪!我揶揄道。
小兰突然声音大了起来,宋江,你有完没完啊?!就是我犯了什么罪,你也不要这个样子嘛?!再说了,本来就是你不对,你干嘛要背叛我?我是你的未婚妻!
什么?!简直就是死不改悔的走资派!你怎么就是老子的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
我站了起来,心里的火“腾地”就燃烧了起来,我背叛你?我他妈的有必要背叛你吗?我们什么关系?你说清楚?
什么关系?我正要问你呢,告诉你,我们当然那个了,你的孩子——小兰用手拍拍自己的肚皮,靠,那里平平的嘛,看起来没什么动静的,但是小兰振振有辞地对老子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宋江,你的孩子就在这里,知道吗?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呜呜呜……
天旋地转……我真的要晕了!不晕才怪?那小兰振振有辞地拍着自己的肚皮说她有了老子的孩子?!她怎么可以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呢?但是我看她的眼神不象是骗我,作为一本质朴实的乡村女子,她不会无耻到这个程度啊?
我的个天……
我看着小兰坚决的眼神,开始了必要的疑惑。
我轻声问自己,难道老子梦里飞回老家去啦?不会吧?
我紧张地思考着……
三年前,我很清楚自己的确是回过一次老家滴!
我和小兰唯一独处或者说是可能发生关系的夜晚是过了年之后,喔,年初七……对!就是年初七,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是年初八走的。
那年,我家过的很幸福的,小兰她爸是大队书记,竟然很主动地给我家送了大礼——一头杀好的大肥猪!
我老爹和老娘因为那肥猪的面子,一方面乐乐呵呵,一方面对小兰是“闺女长闺女短“地叫着,他们二老恨不得我马上和小兰办事。我老爹问我,江啊,小兰的心思你知道吗?我说知道,爹。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说我没怎么想啊?我还年轻,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是不是爹?
我看小兰蛮好的,你看她的屁股那么大,一看就知道能给我们老两口生一个胖胖的好孙子呢。
我说不急,不急,这事急不得,下次回家再议吧。
议个屁,就这么定了!我老爹果断地一锤定音。
后来,我决定年初八出发,逃之夭夭!但是在年初七的晚上,那小兰乐呵呵地来看望我了,她来了就不走,晚上摸到我的房间…当时,我正在炕上坐着发呆呢,小兰就闯进来了,小兰热情地对我呼喊,我是来和你睡觉滴!
天地良心,那晚我忍住了!老子没干!我可以发誓,同志们!
即便那夜黑灯瞎火的,我脱光衣服闭着眼睛干了,那小兰也不会拖到三年后才怀孕啊——是吧?
想到这儿,我冷笑了一下,站起身,擦擦嘴巴,说道,小兰,你说话要负责,做事要理智,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我问你,我都没有回去过,你怎么可能有我的孩子?真是笑话!
你没回去?
小兰急了,用手指着我,哭叫道,那晚不是你啊?
我讥嘲道,你被谁干了都不知道,你他妈绝对是人间少有的一混蛋!一个女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