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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第一次来例假很不正常,光肚子痛就痛了三天,直到第四五天,小腹还是坠坠的感觉,特别的磨人。
偏这头一次例假的量不多,历时却很长,前前后后,断断续续,加起来有□□天了,赶在在他们准备回城的前一天,才彻底干净了。
又是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城去,比起以往的期待着带着些忐忑,这一回就是全然的意气风发了,连李氏都不再像以往那般沉寂,虽然在车上没说过几句话,眼神里却透着别样的神采,仿佛人生到这里才真正看到希望,变得有光彩起来。
车上都是刘大爷和刘青在说话,刘延宁和赶车的刘四叔偶尔会插句嘴。
刘大爷正在计算着:“咱们进了城,先回去收拾下屋子,下午或者傍晚,花个把时辰去街上逛逛,这些会卖胰子的铺子都要去瞧一眼,等明儿再带上青青上回做的胰子去铺子谈生意,不用带太多,两三块就够了。”
“好啊。”刘青点头,想了想又转头对她娘道,“娘,把你那块胰子先借我们呗,明儿拿去铺子里,要是那些掌柜的不相信这个好用,拿你的那块给他们洗洗就知道了,还不用拆怎么新做的这些。”
第二批手工皂做好,刘青就履约送了一块给她娘,她自己倒还没用,她年纪小皮肤保养的好,暂时不用也行,多留一块还能多好多钱。
不过承诺给她娘的胰子,刘青也没藏着掖着,是当着蒋氏的面大大方方的给的,蒋氏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刘青做的第一块胰子,可是直接孝敬了她这个祖母,第二批拿一块出来孝敬她娘,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连王氏眼红李氏有她没有,也不敢多说什么,刘青跟刘延宁不一样,刘延宁被他们这些叔叔婶婶供着念书,承了很大的情,要是明面上对李氏和对婶子们态度差的厉害,王氏完全可以指责他忘恩负义,刘延宁又是读书人,对他而言名声尤为重要,他当然不敢掉以轻心。
但刘青就不同了,刘青就这小身板,能吃多少米,就算养,蒋氏和刘大爷自个儿也养得起,还用不着他们委屈自己养个侄女,没承过叔叔婶婶们多少情,王氏自然也就没办法拿这个挟恩图报。
再说刘青现在能赚钱,光是她想出来的卖茶叶蛋,这一年赚的钱都够养十个她了,养姑娘是真的一点都不费钱!当然经济基础也决定个人地位,至少在这件事上,刘青比她哥少了好多顾虑,并不用事事顾忌到其他几房的看法,她有能力了,想孝顺她娘就能孝顺她娘。
因此听到这话,连刘大爷都没多想,见李氏点了头,满口应下了,刘大爷便也笑道:“那敢情好,自家用的拿过去给他们试用,省了一块胰子,咱们就能多赚一块胰子的钱,还是青青脑子灵活。”
刘大爷现在很有行动力,说干就干,回到小院子里,收拾了一通,正好也近黄昏了,外头有夕阳但是并不炎热,天气正舒服,刘大爷迫不及待拉着孙子孙女,去街上打探消息了。
李氏在灶房里忙着生火煮饭,她琢磨着顶多一个时辰,公公就带着孩子们回来了,免得他们到时候饿了,自己先把饭菜做了,也不怕凉了,天气热吃凉的正好舒服。
果然祖孙三人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就回来了。踏着暮色,老少三人脸上都笑盈盈的,看起来十分高兴的样子。
李氏刚在院子里摆了桌椅,端了饭菜出来,现在暮色刚刚降临,还有些微光,就算天黑了,还有星星月亮,这里的夏夜,星空格外的亮,在院子里吃饭完全看得清楚,还不用点灯。
一边摆饭菜,李氏一边瞧着他们的神色,笑问道:“爹,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刘大爷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闻言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乐呵呵道:“我先还打算着今儿就去瞧瞧情况,没想到我孙子孙女能干啊,跟那好几家掌柜的商定了,明儿一早,直接带咱们做的胰子过去,那几个掌柜的都说了,只要咱们家的胰子有咱们说得那么好,那他们就直接从咱们手上拿货了。”
李氏闻言也一脸惊喜:“这就谈拢了?”
“还没谈拢,这不是今儿没把胰子带过去嘛,是我思虑不周啊。”刘大爷虽然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就剩下明儿谈价钱了。”
刘大爷倒不担心自家做的胰子,人家掌柜的瞧不上,他们今儿就是去打探消息的,不是他吹,那些铺子里卖的胰子,连他孙女做的胰子一半都比不上,灰扑扑的,看起来毫不起眼,他孙女儿做的可漂亮了,晶莹剔透的,说是吃的糕子都有人信,光是卖相这一点就差远了!
至于好不好用,他虽然没用过这儿卖的胰子,但是家里老婆子用孙女儿做的胰子,她是瞧见过的,好用得很,洗完手上还润润的,跟摸了油一样,摸上去可舒服了。
刘大爷现在自信心爆棚,琢磨着就铺子里摆的那些胰子,一块开价还要一两银子,自家的胰子怎么也能开价到二两银子一块,最低也能卖一两银子。
当然了,就算一块胰子卖一两银子,他们家也得不了这么多钱,那些做生意的都是黑心的,只怕一块五百文的价格,都不愿意付给他们。
好在一块胰子的成本也不高,他们就算去铺子里买茶油,一斤茶油要七八十文钱,可一斤茶油出两块胰子,也值得了,更何况他们根本不需要去铺子里买茶油,就快到山茶籽成熟的季节了,到时候附近十里八村都捡了榨油,他们家按着那些商铺的规矩,一斤比铺子高一两文的价格收回来,这样一斤茶油顶多花个十几文,大伙儿乐得多赚些,他们也节省了好多成本,皆大欢喜。
不过同那些掌柜的算账,可不能说实话,就说一块胰子的成本要一百多文,青青说这工序难得很,想来他们也猜不到具体的成本。倘若能说动那些商铺,一块胰子给他们家两百文,那也赚翻了啊,就算定在一百文,也比他们之前商量的要赚得多。
刘大爷一想到这些都是钱,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第二日去那些铺子谈生意也很顺利,毕竟刘青做的手工皂颜值太高,工艺在这个时代算是很超前的,刘家人或许不清楚,可做生意的人,哪里能不知道这玩意儿的价值。
有好几个老狐狸的店家,看到刘大爷把东西拿出来,当时眼睛都发亮了。
虽然刘大爷很实诚,但架不住刘青嘴巴能吹,她哥虽然是君子,不像刘青一样能把这种破廉耻的话说得天花乱坠,但他一身风范,站在旁边,偶尔附和几句刘青的话,就够让那些店家高看一眼了。
最后的价格,定在了三百五十文一块,刘青手上的几十块手工皂都被他们瓜分了,其实还远远不够,有一个店家十分财大气粗的表示,他愿意把这几十块手工皂全部收下来,而且可以一次性把钱付清,就算之后卖不出去,也不会找刘家赔偿他,他自负盈亏。
刘大爷那一刻是非常心动的,只是刘青觉得自己没办法开店,那就只能多找些销货渠道,薄利多销了,便没有同样这个店家的提议,而是把手工皂平均分给了同他们合作的店铺。
因为他们的手工皂还没开始销售,这边暂时只给了一些定金,一家点给了一百文,留了刘青他们在城里住的小院子的地址,表示手上的货卖完就会上门结账,顺便取货,当然也欢迎他们来店里瞧瞧情况。
一家店先付了一百文,加起来也有一两银子,刘大爷没想到一来就有钱拿,又想到这价格比他想的还高了这么多,那卖一块胰子,他们家就净赚三百多文啊,光这几十块胰子赚的钱,就比得上他们累死累活卖半年的茶叶蛋了。
刘大爷回去的时候,完全是飘着回去的,他彻底沉浸在被钱拥抱的幸福感里,第二天天一亮,就迫不及待的回去了,他要早点去隔壁这些村子,问问家里还有没有没卖掉的茶油和花生油,都收了来送到城里去,给孙女儿做胰子,可不能耽误他们赚大钱。
只有刘青心里还在滴血,这要是自己开店卖,一块手工皂能赚多少!赚多少!
好不容易发现了利润空间巨大的产品,结果还只能走批发的路子,赚个小钱,刘青简直累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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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爷喜气洋洋的回家了,李氏也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一大早把刘延宁送去了书院,又拉着刘青的手,期待夹杂着忐忑的问:“青青,你说咱们家做的那些胰子,都能卖掉吗?”
“能啊。”刘青信誓旦旦的道,“娘你想想看,那些掌柜的生意做得多好,他们愿意拿咱们家的胰子,就证明肯定有人买,更何况他们还付了定金呢,你想想,做生意的人会做亏本的买卖吗?”
“也是。”李氏点头,笑得合不拢嘴,“卖两三块胰子,就赶得上你奶他们赶一次集赚的钱,还有那么多铺子帮着咱们卖,赚头可真真不小呢。这可都是你想出来的,改明儿啊,一定叫你爷奶给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娘,我还早呢,不谈这个。”刘青笑眯眯的道,“改明儿家里屋子重新翻一番,建个大大的院子,最好再在城里买个院子,以后想住乡下住乡下,想住城里住城里,多舒坦啊。”
李氏闻言失笑,她都不敢想这个,“小丫头想的还真美,那要花多少钱。”
“钱再多也能赚得来。”刘青笑道,“到时候再给娘买个小丫鬟伺候着,让娘也当个养尊处优的太太。”
李氏连连摆手:“我可没奢望这个,家里能请几个长工,叫你爷奶他们别这么累,松快松快,娘就心满意足了。”
李氏只当刘青是在逗她笑,刘青也没有检查,心想等到那一天,她娘就知道她说得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了。
但不可否认李氏一天的心情都很好,时间刷得一下过去了,刘延宁下学回来吃午饭了。
刘延宁他们乡试还在明年秋季,而下一场童试更在三年后,因此青山书院不必再拉着学子们做考前集训,刘延宁他们也恢复了正常的作息。
只是刘延宁今天回家,满脸的复杂,对刘青和李氏说了个爆炸性的消息:“娘,青青,我拜师了,师傅是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