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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蓝衣男子,颜萧然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道:“刑少宫主,令妹刚刚离开一个下午,想必是回潇湘宫了,你现在去追还来的及。”
刑倾墨依然笑道:“我不找她,我是来找景繁生的。”
景十一恶狠狠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颜萧然却是没有任何反应,语气平淡却十分肯定地说:“我已经确认过,这孩子的父亲并不是景真人。倾墨君又何必为难这对无辜的父子?”
“景繁生那人从来都鬼的很,他若是不想被你发现,萧然君又怎么能看出来呢?”刑倾墨的眼睛十分狭长,嘴角天生上扬,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是个气质不俗长相也很顺眼的贵公子,可是笑起来的样子却有点像狐狸,总让人觉得他是在不怀好意。
将目光转到景十一的身上,他笑得颇有几分意味深长,说:“大家盛传十五年前景真人逃进了绝地谷,便跟里头的秦氏女有了个孩子,算起来也该像是他这么大了……我看这孩子跟景繁生长得就很像,嗞嗞,你发现没?都是那一双寡情薄幸的薄唇!”
景十一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地将手按在剑上。
颜萧然当真低头看了一眼景十一。
但是他的目光很快从这孩子的脸上掠过。
他回了个身去看不远处自己门下那几个少年的情况,复又对刑倾墨说:“刑少宫主,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本座救出门下弟子以后再说吧。”
“唉,你急什么!”刑倾墨忙上前拦住他,颜萧然下意识地向前半步把景十一护在了身后,哪知刑倾墨只是用扇子在空中划了一道,一张透明的结界便将他们包围在了其中。
刑倾墨继续笑道:“萧然君你忙什么?你看,那儿不已经有人去救你的徒子徒孙们了么?”
他话音刚落,一道划破夜空的怒吼声就传了来。
“我操!谁敢动我儿子试试!”
很快的,不止是吼声传来,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从他们的结界旁掠过,向着那几个镖师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景十一惊得险些掉了下巴,颜萧然也不动了,刑倾墨大笑了一声,重新展开扇子扇了起来。
空中四人齐齐往那几个小辈所在的地方望去。
景繁生一路追着十一的气息而来,夜晚的野外太黑,他离老远也只能看见一群少年像一锅粘豆包一样,紧紧地挨在一起被捆了个结实。
远远的他也看不见那些少年里头有没有景十一,但是此处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连颜萧然都不知道去了哪。眼瞅着那些人都已经拔出了灵剑,情急之下他哪里能想得了那么多。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景繁生裹挟着万顷的雷霆之怒冲了过去,人还在空中,便已经从怀里掏出一颗能够放出烟雾阻碍人的视线的法宝扔了出去。
远处瞬间变成了烟尘弥漫,一旁的景十一见他爹不管不顾地就冲了过去,立刻就大声叫了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喊,结界外的人都听不到一点声音。
景十一情急之下只得将佩剑拔了出来,不断地劈砍着结界。颜玲珑见状,也连忙抽出灵剑帮忙。
虽然情况紧急,但她却发现这黑衣少年的佩剑原来也是把灵剑。
这把剑就像他的面具一样,通体乌黑,在漆黑的夜晚里也泛着寒光。也许是那剑鞘特殊,可以掩盖灵气,这把剑看上去才像是一把普通的剑。
颜萧然没有动,他只是回头看了刑倾墨一眼,语带寒意地问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刑倾墨看着不断试图从结界中冲出去,却总是被弹回来的景十一,有些玩世不恭地笑道:“做什么?既然萧然君的办法测不出那是不是景繁生,不如就用我的法子试试。”
颜萧然静默。
刑倾墨将折扇又聚拢到一起,一下下地用扇骨敲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心,笑得更加张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如果这个身着黑袍的元婴期修士可以在两名元婴和几名金丹期修士的围攻下仍旧救出那几个少年,那么便能说明这个人八成就是景繁生。
毕竟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修当中知名的也就那么几位,高手更是寥寥无几。而恣意张狂、修为高绝的繁生道人显然便是其中之一。
在场的人没有出声,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景十一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刑倾墨,俨然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
刑倾墨却没有理会景十一,他重新摇着扇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远处的情况。
远处的烟雾还没有散尽,几名白衣少年似乎是在混乱中被人割开绳子松了绑,从烟雾中统统都飞跑了出来。
楚云观因为视角的原因最先发现了那黑袍道人,他几乎是在他扔法宝放烟雾的同时就展开了反击。
几名被割断捆仙索跑出来的少年很快就跟那些金丹期的镖师战成了一团。
很快的,那穿着黑色破旧道袍的男人也从烟雾中跳了出来,不只是他,那个被叫做老大的元婴期修士也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追了出来。
两个人在空中展开了交战。
那名元婴期的镖师浮在空中,手指不断捏着法决,他的飞剑便不断地以各种剑招攻击着那黑袍男人。
身着破旧道袍的男人在空中依旧御着剑,很奇怪,他释放的威压明明是属于元婴期的修士的,但却并没有浮在空中,反而仍旧是以飞剑做为飞行法宝,只用自身的法术攻击。
他手心的部位忽然冒出了个绿芽,这小绿芽迅速成长为了一根挂满倒刺的纤细修长的柳条,被那黑袍道人握住了,劈头盖脸地就对那镖师展开了攻击。
“是木属性!”
刑倾墨喜道,那样子仿佛原本八成的信心如今又增加了一成,“是体修不是剑修,此人不是繁生道人又会是谁?!”
魔修多喜欢练体,大多都是体修。世传景繁生堕入了魔道他原还是不信的,如今见了,刑倾墨便已经确定这人就是景繁生无疑了。
颜萧然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的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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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一身蓝衣跟个花孔雀一般的神经病男的气息竟然跟萧然君的差不多,景十一知道刑倾墨也是分神期的修士,便也自知他的结界自己是破不了的。
打不过也破不了,他就只能愤恨地死死盯着这个人。
可是很快的,刑倾墨翘起的嘴角就稍微落回去了一些,景十一觉得不对,连忙扭头去看景繁生那边的情况。
这时候颜萧然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输了。”
话音刚刚落下,远处在天上并没有开始多久的战局输赢已经显现了出来。
那镖师也是身经百战的剑修,他下手既快又狠,不仅以飞剑挡住了黑袍男人的所有攻击,还将他手中的枝条削了个粉碎。
剑尖直指上了黑袍道人的鼻尖,速度非常快,那黑袍道人被逼得只能不断驱剑后退。
以灵力化成的枝条被破坏殆尽,他消耗巨大,对方的飞剑尚没有碰到他,他竟忽然喷出一口血来,从空中栽下!
“爹!”眼瞅着景繁生吐了口血从空中落下,景十一身心巨震。
可这时候他也只得忍着。
十四岁的少年目眦尽裂、眼中含泪,拳头死死的攥成了一团,指甲尽数陷入了血肉里也不自知。
他紧紧的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要落泪,强迫自己不开口去叫破自己爹爹的身份,强迫自己不去说穿,说景繁生早就身受重伤,不能太过动用灵力的事情。
结界之中的人包括颜萧然在内,谁也没有料到这黑袍道人怎么说也是元婴期的修为,却竟然可以弱到这种程度。
此时,原本笑的张狂的刑倾墨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表情。
他几乎是整个人都震惊地倒退了一步,目光有些呆滞,嘴里忍不住喃喃道:“竟然真的不是他。”
没有人会在生死攸关的当口还会想着隐藏实力,甚至是连自己的本命飞剑都不祭出来迎敌。
他始终记得,当年试炼之征,景繁生仅凭一人一剑便拔得魁首时那恣意张扬的模样。
也无法忘记后来他们在玄芣秘境猎宴探宝的时候,惊鸿剑出。这人单手便将那把上古仙剑拔出时,那于令天地变色的龙啸声中依旧嘴角含笑、风轻云淡的样子。
更遑论后来廊亭集会上,他一身黑衣如墨,冠身笔直入云,将那柄仙剑舞出了花儿来,那又是何等令人惊艳并难以忘怀的景象。
惊鸿一出,莫敢相争。
那把破剑绝不是惊鸿剑。
那个不借助法宝都不能在空中稳住身形的人,他绝不会是景繁生。
景繁生是谁?
他可是当年身陷伏魔镇、面对四大宗门联合围剿也能如入无人之境的景繁生啊!
现如今就连无量剑的那个金丹初期的小辈在元婴修士手底下还尚能再支撑一阵,眼前的这么个人,他怎么会是那个景繁生?
景繁生喷了一口血出来就失去了意识。
“爹!”十一又惊叫了一声,他想要过去接住景繁生,可他凝脉期御剑的速度又哪里能比得上一个人坠落的速度?
何况还有这个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冲破的结界在阻挠着他!
景十一肝胆巨震,他瘫坐在地上,这个时候反而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做任何事情了。
无力和绝望的感觉打心底里一点点地升了起来,犹如深不见底的黑色泉水一般,不断地翻涌、扩散和蔓延。
景十一的双目变得赤红如血。
“咚!”
“哗啦!”
忽然之间一声闷响传进了耳中,紧接着就像是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一双面绣银花、一尘不染的白色靴子突然出现在了眼前,景十一有些怔愣,有些迷茫地缓缓抬头望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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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直直地从空中坠下,景繁生不知道直逼他面门的飞剑并没有刺过来,自己也没有砸在地上,而是被一条长长的白色丝绫缎裹住,又被重新拉回了空中。
颜萧然藏在乾坤袖中的丝绫缎被主人操控着快速地收回,里面裹着的人便自然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方才只轻轻地踏出了一步,刑倾墨的结界就瞬间破碎了。
这一系列的转变发生的太快,景十一只能傻傻地看着自己爹此时正被萧然君打横抱着,连原本的愤怒和绝望都忘记了。
颜萧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看都不看一眼自己怀中的黑袍道人,只弯腰俯身,将他放在了景十一的身边。
可饶是如此,看到了这一幕,刑倾墨的脸上仍浮现出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他半疑问半肯定地说:“看来这对儿父子对萧然君来说意义非凡那。”
颜萧然没有说话,将黑袍道人放下以后才扭过头去,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再正常不过地对刑倾墨说:“刑少宫主,戏已经看完。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本座可就要处理门中琐事了。”
虽然惊讶于颜萧然对待他人的态度,但如果对方不是景繁生的话他便也没有了任何想要探索的兴趣。刑倾墨这会儿既惊讶于自己竟然会看走了眼找错了人,又惊讶于短短十几年没见,颜萧然的修为竟然真的已经远远地在自己之上了。
但多年以来潇湘宫的少宫主也不是白当的,他又勾唇笑了起来,道:“既然颜宗主还有事情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咱们改日再见!”
刑倾墨走了以后,颜萧然简直跺跺脚就结束了这场战局。
他将自己分神后期的威压释放了出来,那些镖师便都不敢再造次了。
原本四散奔逃的白色粘豆包们看见自己的宗主突然出现在了上头空中,又都重新聚拢了回来,七嘴八舌地围在萧然君身旁叫宗主。
颜萧然亲自动手,用自己特制的捆仙索将那几个镖师都捆得严严实实,这下子,除了颜萧然自己,非合体期的大能都不能私自割开绳索了。
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又被当场抓了个现行,这群镖师在萧然君面前更是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
玉临剑从空中降了下来,颜玲珑、景十一和景繁生还都在上头。
风波平息,几个白衣少年劫后余生,没有人觉得害怕,大家反而都觉得十分兴奋。
可是等他们看见玉临剑上的景十一的时候,又都高兴不起来了。
不明白这臭小子怎么会跟萧然君在一起,而且,那可是萧然君的玉临剑啊!连他们都没有资格乘上去!
不过想起这小子的爹方才还救了他们……几个少年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蔫了下来。
楚云观问:“师叔,这些人现在该如何处理?”
颜萧然说:“既然人证物证俱在,把他们送去炼妖塔善恶堂公开处置吧。”
“是。”
颜萧然说着就从腰间的乾坤芥子袋中掏出了一样手掌心大小的法宝,在灵力的催动下,这法宝瞬间长成了一艘巨大的方舟。
无风!
是萧然君的本命法宝之一无风号!
几名少年都有些目瞪口呆,直到萧然君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说:“都上去”,才按个依次地登上了这法宝飞船。
以前也知道他们的宗主是实力数一数二的炼器大师,但这群少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如此大的飞船压缩到只有掌心那么大点的法宝。
何况这飞船又是那么的精致精美,雕栏画栋一应俱全,就是那船板上镶着的吊灯台柱都被精心雕琢的绝美非凡。
玉临剑自动还鞘回到了主人的身边,颜萧然这时候才看向了地上的那父子二人。
“舅舅……”颜玲珑走了过来,仰起脑袋,目光中含带这恳求。现在那少年的爹爹受伤了,少年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大好,她看着可怜,便想要萧然君把他们也一并带走。
颜萧然走了过去,他低头看着景十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十一。”这孩子的小脸还带着伤,方才虽然目中含泪,但他硬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如今的表情更可以说得上是倔强。
颜萧然不置可否,依旧盯着他的眉眼,一动不动地细细打量着。
楚云观走上来,询问是否要把这对父子也带上。
颜萧然看了半天,表情不变,却是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他的下一个举动,却又让旁边的颜玲珑楚云观,还有已经将那群镖师压上了飞船并顺手打成猪头、此时正趴在栏杆上观望的少年们都十足地吃了一惊。
只见向来腰杆笔直的萧然君,竟然又一次为了地上的那个面目普通,衣衫破旧的男人弯下了腰。
不只是弯腰,他还把人从地上捞了起来,打横抱在了胸前。
萧然君似乎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抽气声,他神情淡漠地说了一句:“都上船”,便直接抱着人向飞船特设的楼梯走去。
景十一紧走了几步,拦在了颜萧然的面前。
他的黑色玄剑还没有还鞘,如今正用来指着萧然君,神色严肃地说:“把我爹放下!”
……
一转眼就忘恩负义地用剑指着刚刚救了自己和他爹一命的恩人,景十一也是有苦说不出……这若是让他爹醒来以后知道他就这么放任萧然君把他抱走,估计景繁生到时候还得跳脚。
颜萧然周身散布着寒气,面无表情地看了景十一一眼,说道:“你想来便跟着,否则就自己离开。”
他说着,便抱着景繁生从十一的身边绕了过去。
“阿弥陀佛。”
子觉小和尚念了一声佛号,对颜萧然道:“既然此处的事情已经了结,那小僧便先行告辞了。”
颜萧然回身看了他一眼:“子觉小师傅年少有为,不知师从何人?”他之前已经从那群少年口中知道了他的法号。
“阿弥陀佛,小僧师傅一尘法师。”
“原来是一尘长老的弟子。”颜萧然点点头。
他没有问子觉,是早就发现这伙儿镖师有可疑之处才特地引来无量剑的人,还是真的只是凑巧。
但如果是第一种……那白一尘还真是收了个了不起的徒弟。
与子觉小和尚别过,一行人包括景十一在内全部上了飞船。
这飞船的造型与普通的大船构造无异,只是更加豪华别致了一些,光船身就有三层,甲板上面两层,甲板下面还有一层。
甲板第一层的房间大概就有三十个,第二层的空间很大,却没有隔段,看起来就像仅有一个房间似的。
颜萧然吩咐楚云观带着几名弟子去给飞船填上灵石以便出发。
他这会儿手里还抱着那黑袍道人,正被十一堵在通往二楼的梯阶前。
通过这一役,景十一又重新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又浑身带着寒气的萧然君有了新的看法。
至少跟那个蓝颜色花孔雀似的神经病比起来,萧然君虽然是冷了点儿,但起码人家是个地地道道的大侠士。
可是就这样让他把景繁生抱上楼去,十一还觉得有几分不放心。
两个人谁都没开口,就那么静默地对立着,只是颜萧然身上的冷气越来越盛。
几个原本还想看热闹的弟子都觉得胆儿寒,试问现在哪里还有人敢像这小子这样去拦萧然君的去路?被冻得牙关打颤的白衣少年再也不敢多待,都做鸟兽状散开纷纷跑回了自己房间。
颜玲珑见了,忙去劝十一道:“你拦着我舅舅干嘛?我舅舅又不会害人,你爹受伤了,需要救治!”
眼瞅着萧然君的脸上逐渐生出了一些愠色,景十一正陷入犹豫和动摇当中,景繁生却在这时候哼唧了一声,悠悠地醒了过来。
他这会儿面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趟儿血色,冷不丁一睁眼睛就看见颜萧然那弧线优美的下巴,不由得有些回不过神。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有些不对。
“干嘛干嘛?放我下来!”景繁生挣扎了两下,却发现自己正被困在萧然君的臂弯里,无论怎么挣扎都被死死地扣住,纹丝不动。
景繁生:“……”
景十一见景繁生醒了过来,连忙眼睛一亮便让开了去路。
景繁生就这么被颜萧然抱着,一路又蹬又踹却没有半点效果的被抱上了二楼,后又被不怎么怜香惜玉地摔在了那张并不怎么柔软的大床上。
在心里把景十一那个小兔崽子骂了一遍,又把颜萧然这个大兔崽子骂了一百遍,景繁生哼唧着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一双孔武有力的手忽然按上了他的双肩,寒冷的气息跟随颜萧然的那张俊脸一起徒然逼近在眼前,景繁生俩眼一翻,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