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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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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把窗户都打开。”梁九功急匆匆的指示着那些奴才们,眼中满是惶恐之色。

    而那边的康熙正面带愠色的来回镀步着,时不时的抬头望着被太医团团围住的方向,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气。在这个燥热的夏天,反而吓得那些人冷汗直冒。

    躺在床上的小东西,偶尔传出的微弱咳嗽声和抽泣声,既是让他心疼不已,又是让他稍稍放了心,那意味着至少他还活着。刚才小东西那青紫的脸色,在他的脑海是久久的挥之不去。

    那些太医一针又一阵的扎在他那弱小的身体上,这让康熙这个为君多载的帝王,都是不忍直视,皱起的眉间,似是想要强压下自己那刻心中的波澜。

    良久,施完针,诊断之后的太医,才三三两两的议论着,最后相视的点了点头,下了诊断。

    “启禀皇上,七阿哥已无碍,臣同众太医以为,七阿哥这是患了哮病。”回禀的太医拭了拭额间的汗珠道。

    听闻小东西,已然无事,康熙才轻呼了口气。他偶有涉猎医书,对于此病也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朕记得皇后在时并无此病,七阿哥怎会幼稚天哮。”康熙的只是冷冷的询问道,显然他想到了遗传的原因。

    “这……”太医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康熙是疑窦丛生,“但讲无妨,朕恕你无罪。”

    “七阿哥生时未曾足月,导致其先天不足,身体自不如其他幼儿强健,方才臣等进入西暖阁,见到一旁有融化的水渍,想来必是放了冰,四周窗户紧闭,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微臣同其他太医一致认为,那便是醋。加了醋的冰,散发出的雾气,七阿哥又长期待在这密不透风的寝殿,过多的吸入了这些雾气,应是寒邪入体,诱发了此症。”太医战战兢兢的说出了诊断的结果。

    看康熙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常行走于宫中的他,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不妥,人心邪恶,那看似荣华富贵,一生无忧,让无数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踏进来的紫禁城,众人只看见它的耀眼,被那荣光给迷惑了双眼,却忘记了这不见天日的黑暗,荣华富贵,谁人不想,可那也得有命享受,只是可怜了稚子。

    “为何,朕无事?”康熙的脸色已然不是一般的铁青。

    “这是因人而异,皇上身强体魄,且待在西暖阁的时辰尚断,而那冰中只有微量的醋,对于皇上,自是无碍。”太医压低了身子道。

    “他以后可有事?”康熙问出了自己压在心底的疑惑,对于此病的痛苦和长久,康熙自是知道。

    “启禀皇上,所幸发现的早,日后若是注意调养,应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若欲除根,恐需服药不断,以观后效,倘一暴十寒,终无济于事也。”太医的额间早已是被额头布满了汗。

    闻言,康熙只是缓缓的阖上了眼,他那急促的喘气声,胸前握成拳的手,骨节泛白,显然是蕴藏着极大的怒气。

    正当太医提着的一口气,刚要放松下来,康熙却是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桌上,“梁九功。”那爆发的怒气,眼中深藏的怒气是一览无遗,丝毫不加掩饰。

    在外面忙碌着的梁九功,显然被康熙那极大的吼声,给震的差点没摔倒在地,咽了咽口水,赶紧小跑到康熙的身边。

    一走到他身前跪了下来,他便感受到了康熙散发出的熊熊怒气,似是要把乾清宫给烧得干净,而俯身在地的太医,也是不自觉的抖了抖,显然也是被康熙给吓到了。

    好久,康熙才冷冷的开口问道:“这几日是谁在西暖阁伺候七阿哥。”

    “回皇上,是奶嬷嬷凌氏。”梁九功赶紧谦恭的回道。

    “她是何来历。”康熙这才发现,他虽然把自己儿子养在身边,却是连照顾自家儿子的人如何进

    入乾清宫的都不知,更遑论照顾他。若不是自己心血来潮,跑去睡在了西暖阁,恐怕明日清晨,他看到的只能是他这个儿子的尸体。

    “七阿哥从一出生就是养在慈宁宫,这人应该是从慈宁宫跟过来的。是奴才不查,奴才该死。”梁九功不停的磕头着。

    康熙只是疲惫的揉着额间,一恍然,好似又看到了梦里那个狂傲的太子,眸中的清冷,眉间的镌刻的怨恨,嘴角勾勒起的那一抹不屑的嘲笑。

    他的眉间是越皱越紧,看似十分的痛苦,那种久违的头疼感又回来了,下意识的便喊出了“够了。”

    梁九功和跪着的太医面面相觑的望着他,回过神来的康熙,这才意识到自己事态了,假意的咳嗽了两声,“把那奶嬷嬷给朕带过来。”

    回过神来的康熙,听闻到慈宁宫三字,心中是疑惑不解,他不愿相信那真的是他一直为之敬仰的祖母做的,可是眼前的事实却是把矛头都指向了她,这让他更是疲惫不堪,内忧外患不断的他,深感痛苦。

    “奴才给皇上请安。”凌氏看这架势,隐隐的觉得不妙,压下心底对恐慌给康熙请安着。

    康熙这才恢复了帝王的肃然,“冰上加醋可是你干的。”康熙平淡的一句话,却好似带着无尽的霸气,压得她喘不过气。

    “奴,奴才,不,不知,皇,皇上说,说什么。”一听到康熙提及此事,她便下意识攥紧的衣角,显得慌乱不已。

    康熙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她的眼前“你若不说实话,朕让你像这个茶杯一样。”他的眸中又燃起了怒火。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七阿哥这几日,微微有些咳嗽,这天气又燥热不已,奴才听人说,在冰上加些醋,可以预防风寒,也可以让七阿哥睡得舒适点,是奴才该死,奴才一心只是为了七阿哥好,奴才之心,天地可鉴啊。”凌氏扯着康熙的裤脚,哭泣着道。

    康熙的嘴角却是挂起了一丝冷笑,“好一个天地可鉴啊。”一脚狠狠的踹开了她。

    “来人啊,给朕拉到慎刑司,好好伺候伺候她,务必给朕问出这幕后之人。”康熙冷冷的下达着命令。

    凌氏的眼中,满是惊恐,不怕死的又跪蹭到了康熙的脚边,扯着他的裤脚“皇上,饶了奴才吧,奴才是无心的。”一阵的哭天抢地,康熙却是厌恶,更加不留情的踢开了她。“嘭”的一声,可见,康熙下脚时的力气之大,她的嘴角都渗出了殷红的血滴,却还是求饶着,直到被人无情的拖走。

    “七阿哥之事,朕不想外传出去,你可知。”康熙背对着那位太医道。

    “微臣明白。”

    康熙挥了挥手,便让他退了下去。再转身已是一片清明,“把七阿哥的东西都给朕搬到东暖阁去,把慈宁宫带来的人全部给朕清了。”康熙淡淡的言道,语气中却是带着一丝迷茫,他始终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抬腿便朝内殿走去,看见躺在床上,微弱□着的小东西,身上都是细密的针孔,脸色还是一如刚才的难看,只不过没有刚才那样的青紫罢了。康熙只是拿起一旁的帕子,轻拭着小东西额间冒出的汗珠,轻哄着他“保成,乖,不痛了,不痛了。“语气中带着的愧疚和深深的自责。

    相比起,这个儿子,他好似的却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朝政上,如若不是今日之事,他是丝毫不曾觉得,自己把他推入了那么危险的境地。奈何,事以自此,他又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怕早已是于事无补了。

    康熙一连多日,都是处在矛盾的自责中,何去何从,他都是不知。

    又是一夜未眠的康熙,显得颇有些憔悴不堪,小东西也是早早便醒了过来,却是一言不发,眼神呆愣,看起来似是缓过来,只是微弱的咳嗽声,看得康熙是好生的难受。

    这几日,东暖阁总是会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康熙也是知道他的痛苦,又是苦药又是针灸的,不消几日,小东西的眼窝都深陷了下去,稚子何辜啊。

    “保成,可还是难受。”康熙将他搂在怀里,用下巴蹭着他的脑袋,小东西却只是依偎在他的怀里,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不放,哼唧了两声。

    康熙见此,也是无奈。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了东暖阁,沐浴在日光下的依偎着的两父子,却是别样风采。可那也意味着他要上朝去了,眼看,外面的天色越加明亮起来,而他却是无论如何哄他,他还是不肯闭上眼睡觉。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让康熙是纠结不已。

    究竟他的天平还是倾斜在了天下,还是放下了小东西,吻了吻他的小脸蛋,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保成,乖,皇阿玛一会就回来了。”

    这几日下来,小东西对康熙不是一般的黏糊,康熙自是知道他那是害怕了,所以他更是连慈宁宫都不再去了,一是他未知道那女人的口供之前,他的心中依旧是深藏疑虑的,他无法去笑着面对她,他也始终是个年轻气盛的帝王,却也是不放心小东西。只是待在东暖阁陪着他。

    小东西却是始终攥着他的衣服不干,摇着头,眼中似是起了一层水雾。康熙却还是狠心的挣开了他的小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凌乱的脚步,显得他的匆忙,他更怕自己一回头,便克制不住自己的心。他是个帝王,他要保持绝对的冷静,从小的帝王教育告诉他,他不能为任何私事困住自己的脚步,他应该是站在巅峰,仰望一切的,不能让丝毫的事绊住他。

    然而,他的内心却是有个声音不停的呼唤着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孩子,孩子。”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个娇小的小东西。

    终于,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他只是怨念踹了门一脚,叹了口气,又转身回去了。看见的却是,光着脚丫站在地上,看着他的方向,抽泣着小东西,一看见他,就颤颤巍巍的朝着他跑了过来,哭着唤道:“皇,皇,皇阿,阿,阿玛……”

    再多的冷情冷意,还是没能抵过那一句心酸到了极点的嘶哑的呼唤,又是心疼又是怜惜的赶紧抱起了他,用袖子替他轻轻的擦掉眼泪,“乖了,不哭了,不哭了。”

    这一大一小的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难舍难分的。

    替他穿好了衣服,又带上了帽子。康熙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跟阿玛上朝去好不好。”

    小东西只是不说话的依偎在他的怀里,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显得格外的可怜。

    于是乎,康熙破天荒的抱着七阿哥上朝一时间成为了朝野内外的议论的话题,更重要的是,当天的康熙更是以太皇太后,皇太后之命,下旨谕礼部,择吉日举行册立太子大典。秉持着孝庄的旨意,在朝的皇室宗亲自是不能在反驳于他。安亲王望着他怀里的那个人,不满也是加深了不少。

    “怎么会是她?”不久康熙便收到了慎刑司传来的消息,那凌氏招架不住刑,还是供出了。康熙的眼中有着愤怒,也有着的不满,却也有着轻微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