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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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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睡了多日的太子,是被乾清宫外的吵闹声给弄醒了过来。皱着眉头,缓缓的睁开了眼,第一时间就朝床边看去,却终究只是换来了一阵失落,这空荡荡的寝殿,除了他,再无他人了。他所期盼的那人,始终是没在他的身边。

    明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还是会期待,或许在岁月的长河中他早已不知不觉的依赖上了那个人,哪怕他是如此强硬的拒绝了他。

    只在那里发呆了一会儿,门外越发大声的吵闹,让他头疼不已,只是捂着脑袋,闭着眼摇晃了一下,便掀开了被子,起身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瞬间,那刺眼的日光便映了下来,让他不由护住了眼前。清醒之时,总想一直睡下去,因为这清晨的阳光,太过刺眼,让人看不清这个世界。沉睡之时,总想快点醒来,因为这清晨的阳光,太过温暖。人总是如此的矛盾,他亦不例外。

    待他完全适应了这阳光,放眼望去,便是那十八阿哥跟一个奴才给争执了起来,那小太监手上拿着一个锦盒,里面不知装着什么,看来人,他便知道那是四阿哥身边的太监―苏培盛。而那十八阿哥显然是想要他手里的东西,苏培盛却是为难的避着他,似乎并不想让他染指。四周的奴才都只是围绕着他们两个,却无人敢上去拦住他们。

    那十八阿哥显然是气恼了,对着那群奴才便是一通的吼,要让人拿下苏培盛,众人却是为难的你看我,我看你,并不上前。显然这些人脑子还没被烧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该听谁的话。

    一看十八阿哥那副狰狞的样子,他便觉得烦躁,只是冷冷的出口道:“闹够了没有?”那虚弱的语气,却是掩不住他那内在的怒气。

    何柱儿赶紧跑到他身边,一副欣喜的样子,太子却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这到底吵什么呢?”那语气显然已经是不悦到了极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何柱儿赶紧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请罪着。

    惹的他更是烦躁,抬脚便是踹了他一脚,“行了,这到底是闹什么呢?”

    何柱儿却是为难的看了眼那十八阿哥,太子却是明了。

    他早在出来的那瞬间,便看到了十八阿哥,却是故意不去搭理他,选择了去问何柱儿,直接把这人无视到了极点,四周都安静了下来,那十八阿哥的稚气的脸庞,却是带着一丝丝的不满,他那副样子,让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是那么的天不怕地不怕,做事从不顾后果,因为他那后面还有一个叫做皇阿玛的人,会替他善后。他看十八阿哥那副样子,都是厌烦到了极致,可见,康熙对他有多容忍了,可也是越加让他心凉,为何他在那副德行的时候,他从不曾告诫自己是错的,而是一直的忍着自己,直到后来,直接一脚把自己给踹开了。压根没想过,宠一个人的时候,他干什么都是好的,当他厌烦之时,自然这人怕是打个喷嚏都是错的。加上他一起来就没看见康熙,心里正烦闷着,这十八阿哥就来撞虎口了。

    太子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挥了挥手,让苏培盛去到他身边,询问了几句,才知道,他是奉了胤禛的意思,来给他送东西。太子打开那锦盒一看,却终究只是摇头笑了笑,“你家主子到还真是一心向佛啊。”颇有些无奈的语气,却有隐隐带着不屑的戒备。他曾最深信的人却也是出卖他最多的人,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对他的戒备,却还是笑着那份礼物。

    “替我谢谢四阿哥,改日有空,我再找他一叙。”太子笑着拍了拍苏培盛的肩膀,看他一身的灰,总归是不想让胤禛留下什么话柄,还是让人带他下去,替他换套衣服,随便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什么伤。

    苏培盛也是只是谢了恩,便打算下去了。那十八阿哥见以太子为首的人,都把自己给无视了,显然是不乐意了,小身板直接拦在了门上,不让苏培盛出去,冷冷的看着太子,“他欺负我,不能那么算了。”

    太子闻言,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但一旁的何柱儿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他只是让何柱儿搬来了把凳子,冷冷的对着下面道了句:“谁敢在这乾清宫撒泼,他的下场只会是这个。”待他说完,那茶杯碎地声,便贯入众人的耳朵,他眼中的深邃,扫过众人之时,那些人都是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周身散发的冷气,颇似康熙。

    那堵在门口的十八门口,也是咽了咽口水,也是微微有些害怕,却是依旧不肯让,他虽然害怕那样的太子,可他也不傻,他可不认为,太子会真的让自己变成那茶杯。

    显然太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人家都打到家门口,还指望他云淡风轻,手指来来回回的指动着,压低了那刻的气氛,却最后是在那十八阿哥带来的那个奴才面前,停了下来,“拿下,给我打。”

    那十八阿哥眼中是满满的错愕,而那个奴才却是跪了下来,不停的求饶着,他却是连一句话也不想再说,只是坐在那里,手里拿着茶,一派的悠闲。

    那十八阿哥眼中露出的愤恨,是丝毫不加掩饰,那小太监哭的是格外的凄惨,待了片刻,如此血腥的画面,十八阿哥似乎并不想多待,太子却只是对着底下那群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是拦住了宫门口。而他却显然没有要在那么多待的意思,只是对何柱儿轻道了句:“别给打死了。”起身便朝外走去了,路过十八阿哥的身边时,依旧是拿他当空气。而那十八阿哥,见他要走,犹豫了片刻,还是拉住了他的衣袖,咬着牙道了句:“那是我的人。”

    太子却只是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那奴才既然不知如何劝导十八弟,那我便替十八弟好好教训教训这奴才,十八弟若是觉得满意,大可喊停,他们自然会停手的。”他的话说的格外大声,面上和煦的笑容,似是怕人听不见一样。

    那挨打的小太监闻言,便开始苦苦求起十八阿哥。太子将主导权交还给了他,却是生生的把他拖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以这家伙的好面子,自然是不肯喊停,可若是他不喊停,这不是验证了太子所言,他这个奴才做的是错的,也从侧面说明了他这个做主子的错,而太子替他教这个奴才,是对的。而他又迟迟不肯救这奴才,也会让那些人觉得自己太过小气,一个奴才而言,非要把他打死不可。太子还大度的不计较他擅闯乾清宫,又替他的弟弟教奴才,又向众人证明了他并不是好欺负的,哪怕是深得盛宠的十八阿哥又如何。既不失他为君者的气度,也不失他为人兄的风度。毕竟在场的奴才都看见了,这谁对谁错,都是一清二楚。

    而待康熙知道太子醒来之时,乾清宫又出了这档子事,显然也是十分的不满,这乾清宫好歹是天子寝殿,那容那么胡闹。急匆匆的便往乾清宫赶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十八阿哥的无措,还有板子的声音,见那架势,他便知道,他那太子到底是有多生气,对扑到在他怀里哭泣的人,也是不满多了几分。对于下毒一事,他一心扑在太子身上,还有那前方战事上,还未来得及处理,这如今便看见这十八阿哥不知好歹的来冲撞太子,只是冷冷的让人送他回密妃那里去,对于那半死不活的奴才,康熙也只是挥了挥手,让人直接拖下去了。

    却是发现太子并不在那里,询问了一番,才知太子又跑出去了,对于他大病初愈,就不见了人影,康熙颇感无奈。他并不是没有陪在太子身边,相反他昏睡了几日,他便陪在了他身边几日,只是临天亮前,恰好收到前方急报,他便去了武英殿,召集众人处理政事,那里知道他走后没多久他便醒了过来,康熙眼下也是颇有些懊悔。

    直到他找到太子爷,发现他正站在城墙上发呆着,消瘦的身影,让他颇有些心疼。只是将带来的披风替他披上,太子只是警惕的皱起了眉头,待到回身发现是康熙,只是显得有些楞。

    康熙却是念叨着“|出来也不知多穿点衣服,着凉了怎么办,到时候又要喝药了。”

    待到康熙絮絮叨叨的啰嗦完了,他不过是报以一笑,轻唤了句:“皇阿玛。”

    康熙也只是楞了片刻,他已经许久没听他如此亲昵的唤他了,只是轻笑了笑,“回去吧。”说完便牵起他的手往回走了。

    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那天,康熙曾问他,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城墙。而他只是答道,想看日出。康熙却只是笑了笑,允他,待他有空之时,便带他去看华山的日出,他说那里的日出是最美的。

    他们始终没有提过往的事,康熙不曾问过他十八阿哥,他亦不曾问康熙,为何没去出征,他们的心里似乎有着各自的答案。他只问了康熙一句,为什么要对十八阿哥那么好。而康熙却只是将那粥递到他的嘴边,许久才回答了他,人总是向往天真的……算是给了他一个答案,他只是轻笑了笑,说不清是苦笑,还是他真的觉得自己累了,阖上了眼。他似乎总是来不及听康熙的后半句话,便选择了拒绝。康熙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赢了,却是赢的如此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