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此生谁主(康太重生) >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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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知睡了有多久,只是醒来之时,头痛欲裂,手附在头上,拼命的甩了几下,才稍稍减去那些不适感,而康熙正是一脸憔悴的守在他的床边,看到他醒来,也是随意的笑了笑,“头还疼……”依旧是一副关心的样子。

    太子只是呆愣的摇了摇头,康熙见他似乎有些迷糊,那冰冷的手便覆上了他的额头,一阵冰冷袭来,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皇阿玛……”只是笑着唤了康熙一句。

    康熙见他的眼中慢慢有了焦距,才收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

    对于他发狂的事,太子似乎有些印象,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稍稍一动脑,那袭来的疼痛,便让他难受不已,康熙赶紧拦住了他,略有些责备的道:“这病刚好,赶紧躺下。”依旧是满满的宠溺。

    “皇阿玛,儿臣这是怎么了?”太子疑惑的问道。

    康熙见他完全记不起那些事,也曾想过他是在演戏,只是 对上他那清澈的目光,还是收回了心中的疑虑,他已经不想再纠结那么多,眼下他无事,于他而言,便足够了。也只是笑了笑,捏干了帕子,替他擦洗了脸,温柔的道了句:“太医说保成这是过度劳累,所以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休养段时日便好了。”康熙似乎也不愿提及那些事。

    太子却是将信将疑的躺了下来,闭上了眼,康熙那离去的脚步声却又惊醒了他,让他一下子便坐了起来“皇阿玛,要走吗?”那语气的依赖。

    康熙却只是回身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朕不走,朕不过是想让梁九功去弄点吃的,到时候保成醒来就不会饿肚子了。”康熙看起来是格外的疲惫,却依旧是宠溺的对着他道,只是他的语气下似乎多了一些恳求的意味。似是怕这样的太子又不见了。

    太子只是轻嗯了一声,低垂下来的眼皮,似乎并不想让康熙走。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一觉醒来,感觉心里好想轻松了不少,对康熙的依赖好像也多了几分,只不过他把这一切归咎为大病初愈,想要一份温暖罢了。

    康熙见状,也是转身回来,坐在他的床边,替他捻了捻被子。太子却是一路的错愕“你不……”

    “朕等保成睡了,再去。”康熙的语气一直的温柔不已。

    半睡半梦之间,他似乎听到了康熙对他说,“保成,朕,朕真的一直想把最好的都给你,保成,一,一直都是朕的骄傲。”掩饰不住他语气下的局促。

    后来,他无意中从何柱儿口中,才得知康熙一直在他身边守了七天七夜,不曾离开过。可那又能

    如何,早已是云过是非了。

    得不到回应的康熙也只是,一直盯着他发呆,他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是那样绝望又悲愤的太子,他那带着仇恨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他,尤其是当他对他的心意起了变化之时,更让他纠结不已。

    太子的记不清那发狂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了,因为康熙不愿告诉他,而是自己一个人在无尽的黑夜里,一夜又一夜的折磨着自己,他到底要如何,才能化解那样的结局,才能抹去他眼中的怨怼。他犹然记得太医对他说的话,太子这是郁结于心,才会如此,他只能开些安定的药,若要除根,他并没有办法,至于,他以后会不会在犯病,太医也说不好,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

    当朝的太子,未来的天子,若是有此病,怕是会给有心之人,留下把柄,康熙自然纠结,若他不能除却那病,他并不知道自己会在最后会如何的抉择,一如太子所言,他的心中始终天下最重,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他不愿真的被太子所言中,他想要证明他真的比江山重要。

    当二者起冲突之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依旧难以抉择,这也是太子在问他,福全究竟是臣子还是哥哥之时,他起了犹豫,正如他所言,这二者并无冲突,所以他才可以如此坦荡荡的处理那一切。

    太子倒是不纠结了,康熙却是纠结的不得了,那样的太子让他心疼,更让他有些懊悔;可真的于江山社稷而言……康熙是夜不能寐,直到他想到了那大师圆寂时,留下的话,顺其自然,才只是轻叹了口气。对太子那是更加疼宠的不得了,他说什么是什么,哪怕再无理的要求,康熙都顺着,让太子一度以为康熙是病了。

    大军依期归来,一如前世一般,康熙下旨让裕亲王福全在朝阳门外听勘,那个顺水人情,他不曾送。康熙却是替他送了,以他的名义,让胤褆先发制人,让福全最后是感激涕零的揽下了罪过。

    胤褆来看他之时,难得关怀了他一番,还留下了不少的好东西,才离去,虽然没说出那句谢谢,可他还是能感受他那刻的关怀。康熙的铺垫,他也说不出自己是感动,还是可笑。

    原来,不知是谁告诉了胤褆,他替他去康熙面前求情,结果被康熙训的病了,这才让胤褆亲自上门,拉着他非要跟他畅饮一番,一醉到天明,搞的他格外纠结,最后还是搬出了康熙,才让胤褆悻悻而去,走的时候,还不望,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跟他说,下次一定要一醉方休。而他终究只是笑了笑,他如今更好奇的福全。

    康熙守了他几日,见他无事,便去处理朝政去了,他见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毕竟大军归来,后续事宜分外多,加上康熙有意躲着他,以他养病需要,让他好生歇着,不要乱跑。

    闲来无事的他,便出宫去了如今冷冷清清的裕亲王府,福全的朴素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偌大的王府,却是显得有些空荡荡,他同康熙不愧是一个爹生的,两人都生性节俭。

    福全见他来到,哪怕没有外人,也是照足规矩,行了全礼。谨小慎微,也是福全一大特点,既然他有意同他保持距离,他自然也是不曾阻拦,只是在他的花园里闲逛着。

    “二伯,可好。”许久,太子才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

    裕亲王依旧是毕恭毕敬的道了句:“臣安好。”

    对于他的无趣,做足的君臣礼节,太子只是颇有些不屑,只是轻笑着道了句:“二伯他朝一定名载史册,堪称贤王。”

    福全闻言,只是盯了他一会,这才露出了笑容,“所谓历史,不过是他人笔下的故事罢了,哪怕风流如元稹,清廉如陈世美,世人真正得知又有多少。是谩骂还是赞扬,都与我无关,更遑论不是故事中人,又怎会明白故事中人怎想,我又何须在意。”

    他算知道了,他这侄子并不是想其他阿哥一样,趁着自己落难,来巴结自己的,毕竟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康熙虽然责罚了他,对他的情义却不减。而他这个侄子,纯粹是来看自己的热闹了。

    太子闻言,也只是诧异的看了眼他,将手中的鱼食一把丢进了鱼池里,看着一涌而来的小鱼,笑着拍了拍手,“保成告辞了。”他没有接受福全的君臣之礼,相反以后辈的身份给他行了一礼。福全也并未曾阻拦他,只是笑着看他走人。

    而那躲在假山背后的康熙见他走远了,才缓缓的走到了福全面前,“看不出二哥还是学富五车啊。”看着太子的背影,眼中却是起了一丝的涟漪。

    聪明如他,算是知道福全为何会深得康熙之心,除却他对康熙的忠心不二,更多何尝不是他从不像康熙那样会在乎千秋之后的名声,所以他才会无所顾忌的甘愿站在前面,当康熙手中的那把剑,康熙剑指何方,他便杀向何方。

    他从来不是愚蠢,只是他在康熙面前,他甘愿掩去那一身的才华,不然他也不会在十五岁的年纪,贵为铁帽子亲王,就懂得请辞议政王的头衔,以向康熙示诚,连带一群王爷都请辞了。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在康熙舍弃他的时候,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因他知道,康熙是不会亏待于他。

    而他之所以会败,何尝不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摆正过自己的位置,康熙始终是个帝王。

    对于突然出现的康熙,福全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言。看着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直到身后那熟悉的声音传来,他才放下了一身的戒备,“你怎么来了。”

    “陪二哥用膳啊。”来者不是他人,正是那一向不得康熙心的常宁。福全也只是会心一笑,便领着他同康熙背道而驰,历史赋予他的使命,他已然完成了,康熙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他也可以退了。

    乾清宫内,康熙显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相比起太子对福全的话,只是多了一份豁达,那么他便多了一丝忧愁,他是否真的太过在意那身后的东西了。

    直到一脸笑意,显然是心情不错的太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场梦寐,一场清醒,较之于之前,他明显多了一丝的欢乐,而康熙却是多了一丝的愁绪。他是说出了压抑自己心里多年的痛苦,可这痛苦却是全部嫁接给了这个云里雾里的康熙。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终究是不忍拂了笑得开心的太子,康熙还是起身陪他去用膳了。饭桌上,太子是吃得开心,康熙也是心不在焉的替他夹着菜。

    直到吃得颇有些郁闷的太子,不太满意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康熙才回过神来,却是发现他沾着嘴角的饭粒,下意识的便要伸手替他拭去,却还是在即将触碰他的时候,收了回来,拿起一旁的汗巾,尴尬的笑了笑,递给了他,“都快成婚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康熙无奈的语气却是带着满满的宠溺。

    原本温馨的气氛,触碰到他快要成婚的话题,两个人都是默不作声了,扒拉着碗里的饭,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哪怕皇宫里,到处都在布置着。他们都是有意无意的刻意不去谈论这个话题。

    待他放下碗,康熙才抬头笑着看了看他,“吃饱了。”太子也只是点了点头,再无话。两个

    人也不知呆坐了多久。

    彼此才一起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又停了下来,最后也只是相视一笑。

    “皇阿玛,我们去看日落好不好?”他只是拉着康熙的袖子,那恳切又无辜的样子。只是让康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