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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公主在宫里呆了两天之后,实在觉得无聊得过分。
三姐姐成了亲生了孩儿,整天都是围着熙郎转。四姐姐现在怀着孩子,也整天呆在公主府里少进宫来了,桓小皇子去了西北,昭小皇子被父皇派去江南了。最小的旭小皇子不过两岁多,跟他实在玩不起来,且旭小皇子是个调皮捣蛋鬼,跟他呆不到三分钟就准被他气得火冒三丈。
如此情形之下,珏公主又想跑出宫去玩了。
能玩的地方有什么,自然就是林家的武院了。
那里人多,或者跑去跟人比试跑马射箭,也总比呆在宫里有趣得多。
所以最后,珏公主又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带着云团出宫去玩了。
出宫的时候被旭小皇子看到,旭小皇子拉着珏公主衣摆不肯让她走,非得让她也带着他出去玩才肯放手。
珏公主当然不肯带着这个小祖宗出去,况且带着这么一条小尾巴也碍手碍脚的。
珏公主忽悠旭小皇子让他回房间换一身衣裳再带他出去,但旭小皇子人小鬼大却已经不怎么好糊弄了,并不相信她的话。珏公主好说歹说,表示他可以先让他的太监小常子看着她们,才忽悠了他去换衣裳,然后趁机甩开小常子跑了。
而另外一边,李元善进了林家武院之后,却是特意跟人打听了一下珏公主。
他原以为,珏公主既然也在林家武院求艺,那这里的学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和家世的。结果这一打听,才发现大家都只知道他叫“王玉”,却并不知道他的出身和府址。林家武院的学生一般都住在武院里,等到沐休之日才回家去,哪怕身份贵重如尚书阁老的孙子也是如此。
可是这位王玉在林家武院却来去自如,甚至连上课也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也不与人深交,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他的影子。大家都猜他应该是林家的什么亲戚,所以才能如此自由。
李元善听完后,却反而对这个王玉更加好奇了。
林家武院虽然说是招收学生不拘一格,寒门贵门只要真心是想习武带兵且有天赋又能吃苦坚持的,都不拒之门外,但来林家武院的人多半还是世家勋贵府中送来的公子。这些人在京城自有一套关系网,经常应酬走动,只要是说得上名号的人家,其府上的公子应该不至于不认得。
可偏偏这位王玉,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出身。
李元善心里哼了一声,神神秘秘的,他还非得要将他查一个底朝天。
姓“王”,又与林家有亲,且这关系应该还不一般,难道是沂州王家的人。他记得林家有个姑奶奶,皇后的同胞亲妹,就是嫁到了沂州王家。
李元善勾了勾下巴,斜长的凤眼翘了起来,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如此之巧的是,珏公主进来林家武院的时候,李元善正好与林承直并列走着在说些什么,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林承直在说,大家是在嘱咐些什么,而李元善则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偶尔点一点头附和一声。
然后是李元善先看到的珏公主主仆,笑着喊了一声:“王兄,好久不见了!”
珏公主看到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本不打算理他,但看到他旁边的林承直,还是走过来对林承直喊了一声:“老师。”
在武院里,为了隐藏身份,珏公主一向不喊林承直林承鸿等人舅舅,而是以老师相称。
林承直点了点头,脸上微微恭敬了几分,却又显得好奇道:“你们两个见过?”
珏公主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李元善则是斜着眼睛笑道:“初到京城那一日,在武院的后山见过一次。”然后又是端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故意道:“那日拾到王兄的鞋子,归还时却和王兄有了些误会。”
珏公主心里哼道,什么拾到,明明就是偷的。
林承直抬起眼皮看了珏公主一眼,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脸上亦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然后道:“既然是误会,自然解开就好。”说完又对珏公主道:“这一位是陇西李家长房的大公子,说起来与咱们林家也算有些远亲,他家祖上与祖母和七弟妹的娘家赵郡李氏祖上原本是一宗,后一宗分两支。”
林承直介绍完了之后,李元善满心以为他会接着介绍珏公主,但却没想到林承直介绍完他便不打算说了。
李元善听着笑了笑,道:“林三世伯,不跟侄儿介绍这位王玉兄弟吗?”
林承直道:“她是我林家的一位亲戚,名字你已经识得,王玉。”然后便不再说了。
李元善不是什么看不懂眼色的人,自然知道这位林三世伯并不打算跟他深入介绍这位王玉,所以便也没有再多问。
林承直却又语气家常,却又带着些恭敬的问道:“你从家里出来,家中长辈可知道。”
珏公主摆了摆手道:“我母亲知道呢,我跟她说过了。”说完又看向李元善,眯着眼睛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然后又道:“陇西李家以诗书传家,走得是文官之路,什么时候改走武官之道了。”
李元善笑道:“谁说陇西李家走的是文官之路了,别忘了,陇西李家祖上一开始便是以武起家,自秦以来,出过不少将才。不过是这几十代,族中子弟多走文官之路,这才让别人误以为陇西李家只是诗书传家,但却不代表我李家只能走文官之路。”
珏公主想了一下,李元善说的倒也不错。陇西李氏与赵郡李氏一样,同是五姓七望之一,祖上人才辈出,出过李信、李广这样的风流人物,还开创过李唐天下和盛世,至今未见凋零。而李广就是著名的“飞将军”。
只是自李唐之后,陇西李家为避猜忌,这才渐渐走了文官路子。
只是珏公主实在过于讨厌这个李元善,哼了一声,道:“看你这人轻佻放浪,想也是不学无术之人,恐怕未能继承你先祖的遗风。”
李元善笑道:“我有没有继承到先祖遗风,王兄以后便就知道了。”
珏公主不屑了一声,道:“谁有兴趣知道。”说完对林承直道:“老师,我自己到处逛逛,你不必顾及我,我先走了。”说完摆了摆手,然后走了。
云团看了李元善一眼,跟着珏公主走了。等两人走远了之后,云团才有些奇怪的问道:“公主,您平日可不是爱搭理别人的人,怎么偏偏对这位李公子这么多话,与他斗嘴?”
珏公主平时若是遇到不喜欢的人,不管他跟她说什么,她都是一个冷眼飞过去然后就不搭理他们走的,偏偏这位李元善,让珏公主总是又羞又恼起来忍不住跟他抬杠。
珏公主哼道:“这个人讨厌得很,本公子见不得他得意的样子。”说着想到他偷她鞋的事情,又更加恼怒起来。
以后非折腾他折腾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