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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仪带着苏诗儿走上了街头。
一道同行的还有江游和他的青梅女子、以及吴峡与他的俊俏弟弟,在全司法与他的几个夫人的陪同下往北城门走去。
苏仪的院落在东城区偏北,离北城门只有半刻钟路程,因此也不打算坐车;众人一边在街上步行,一边享受南徐州每年一度的大会气氛。
放眼望去,无论哪一条街巷都挤满了人,许多本地居民和慕名而来的外地游客比肩接踵,摊贩、文人、女子、孩童与农民等形形色色的路人往来交肩,尽情攀谈。
路旁的叫卖声、嘈杂的交谈声与脚步声交融在一起,仿佛组成了节日的礼乐。
苏仪毫无顾忌地拉着苏诗儿的手,后者脸上一直挂着两朵红霞,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见抽不出,只得任由苏仪拉着;身后的江游见状,也想去拉青梅女子的手,却被后者捏了一把,痛的哇哇大叫。
靠近北城门,全司法指着城楼说:“苏十筹,南徐州乃前线重镇,就算是这等大会,一般也是不允许平民和无关官员登上城楼观看比赛的,只有参赛者和重要人物才能得到许可;不过刺史大人今天给了你这个特权,咱们上楼,南徐州的四面城墙全都是由他山石堆砌而成,其中北墙是最高的,达到了二十几丈,能将全城的景色和棋局尽收眼底。”
“那就有劳全大人带路了。”苏仪拱手而笑。
跟着全司法登上城墙,苏仪一看女墙内站岗的士卒,个个虎背熊腰、神色坚毅,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越是盛大的节日,这些士兵们就越要集中精神,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来维护地区和平,让苏仪心中肃然起敬。
除了士兵以外,城楼边已经聚集了数百人、除了少部分青少年以外,绝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他们大多锦衣玉服,富态满面,显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中有很多熟悉的脸孔,苏仪便上前一一打招呼,仇院事和项刺史都在其中。
全司法看了看众人的脸孔,心生疑惑。
“咦,刺史大人,怎么有这么多外地脸孔?是您招待的?”
“不,他们都是陪伴某位大人物来的,京城人。”项从流笑容不减。
全司法面色一凛。
苏仪和苏诗儿一齐站到女墙边,看向城内,深吸一口气。
城内的民房白石青瓦,间杂树木,好似组成了青绿色的海洋,激起纯白的浪花,是为白色巨石堆砌的道路;街道上,人头攒动,好似争食的鱼群。
苏仪心中顿时油然生出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苏郎,我们又见面了。”
苏仪转头看去,柳心照正抬手望着他,语笑嫣然。
“噢?一个月不见,没想到你会在今日来到南徐州。”苏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没什么可奇怪的,小女生平最喜象棋,南徐州一年一度的棋会,又怎能错过?”柳心照微笑着说。
苏仪注意到人群中有许多陌生人、正有意无意地向这边抛来视线,不过他倒也不在乎,自顾自地和柳心照聊着。
“竹君园可收入囊中了?周才辰没给你使什么绊子吧?”
“周才辰早已被发配到丝绸之路,中书令很‘爽快’地就将竹君园交给了小女。”柳心照的瞳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苏仪点头说“那就好”。
“苏郎可是要参加象棋大会?”
“我原本是打算不参加的。”苏仪耸耸肩。
“原本……原来如此。”
柳心照的瞳眸比初生的太阳还要明亮,又比一碧如洗的蓝天更加清澈,看向西城区的位置。
这时,左右两旁的阶梯走上来两批人,苏仪转头望去,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脸孔。
左边的队伍中有项承、项卓,尽皆穿着黑色长袍,是项门子弟的标志,由一位年过半百的长老带领着;右边队伍的领队人则年轻许多,看上去也只有四十来岁的模样,韩修竹、韩乐山与韩双等身穿红衣的韩门子弟跟在他的身后。
两拨人马的身后跟着许多服装各异的外姓人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拨人马一上城墙就无言对峙,向周围喷薄着庞大的压力,许多人避之不及。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韩修竹左右一看,看到苏仪,立刻带着几名韩门子弟走了过来,向苏仪打招呼,其中就有韩乐山。
“苏弥天,没想到赛前能在这里见面。”
韩修竹拱手说,另外几人也礼貌问候,丝毫没有心怀芥蒂,但远处的韩家子弟们见状都面色不快;有几人看向苏仪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其中一人立刻转头与身后的外姓青年窃窃私语,两人不时瞟向苏仪,似是在商量着什么。
“修竹兄,这几位是?”苏仪看向韩修竹身后的同门子弟。
“这位是族弟韩乐山,你已经认识了,这三位是……”
经介绍之后,苏仪才知道这几人都是郡学院的学子,只不过在另外的学斋,因此少有谋面;而这几人都是比较亲近韩修竹的,想得开,并不会敌视苏仪。
苏仪也一一打招呼。
众人寒暄时,苏诗儿早已和柳心照一同去远处看城内外的风景了,只是后者身后远远吊着两位保镖模样的中年人。
项门队伍中,有一位高大的青年也带着项承和项卓走了过来,向在场几人一一问候。
“苏弥天,修竹兄,各位早上好。”
那人弯腰拱手,项卓也照做,前者眼角余光一瞥项承仍然直挺挺地站着,眼中闪过一丝火光,抬起大手就将项承的头按了下去,连连赔笑。
苏仪看着项承那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忍俊不禁。
“一鸣兄,别来无恙。”韩修竹也恭敬回礼。
“你们二人认识?”苏仪好奇问道。
“嗯,这位是项一鸣,当年是我蒙学时的同窗,天资远超于我,十二岁摘案首、十三岁摘魁首,之后又连中解元与会元,如今已是巅峰武士,是明年状元的最得力人选,全天下的同辈仕子中都少有对手。”韩修竹介绍道,并拍了拍项一鸣的肩膀,显得十分要好。
“你倒还是这么会夸人,谁不知道当初你若是不随师苦读,我根本没机会摘得双首双元,大家心知肚明,你不出三年,军衔与成就定然能超过我;此刻回想起往日种种,心觉自己还真幸运,和你错开了各种考试的时间,不然我一辈子都要当老二……哎哟,你把我夸上了天,岂不是就在变相夸你自己?!”项一鸣后知后觉地一瞪眼。
众人捧腹大笑,苏仪也不禁莞尔,这才了解了两人的关系。
但当他偷眼看向韩项两拨人马剑拔弩张的气氛时,心中便是微微叹息,恐怕像韩修竹和项一鸣这样、能够抛开家族仇怨,诚心结交的,只是占极少的一部分人而已。
项一鸣介绍完项承和项卓两人后,又满脸歉意地看向苏仪。
“苏弥天,请容许我代族弟项承与你道歉,其实这小子就是物质欲望太重,对你没有恶意……”项一鸣挠了挠后脑勺。
“无妨,在下早已知晓,因此也没怪罪他。”苏仪笑着说完,又看向项承。
项承撇过头去,不过苏仪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真生气,只不过是放不下脸面与自己结交而已,显然是早已受过门内前辈的连番开导,放下对他的心中芥蒂、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因为离大会开始时间还早,韩项两家人分的远远的,各自占据了一块城段,商量对局事宜;城楼外的富商豪门互相结交,而苏仪等人也在天南地北地闲聊。
这时,韩门队伍中有两人靠了过来,当先一位少年还离着十多步就开口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修竹哥,哪位是苏弥天啊?介绍一下让我认识呗!”那少年扬着手臂,十分张扬。
韩修竹面有不快之色,似是浮起了一道乌云,转头看去,平静说道:“小开,你真认不出谁是苏弥天?”
名为韩开的少年被前者略有些冷淡的口气弄的一愣,眼中似是闪过了微不可查的怒火,但还是被苏仪与其他几人注意到。
但韩开的神色转瞬之后就恢复如初,抬眼一扫众人,最后定格在了苏仪的身上,立刻摆出了一副夸张的笑容来。
“这年轻俊朗、文武兼色的相貌,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救世圣人苏弥天了吧?”韩开热情到了极点。
“请你莫要冒讳圣人的名号。”苏仪严肃道。
韩开愣了一下。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苏仪又拱手笑道“韩开兄,有幸结识”,好似先前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韩开也立刻咧嘴笑道:“有幸相识!在下素闻苏弥天大名,千古十筹、县试代表、天择仕子、气势弥天,真当令人日夜仰慕、恨不能插翅拜见,与你辩经试剑!许多朋友都明白在下的性格,就是喜欢挑战比自己更强的人,从失败中获得宝贵的经验;如今正值棋会佳期,在下但请苏弥天务必参加比赛,在棋盘上纵横赐招,赏在下一个脸面,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