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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儿,马车备好了么?”季安沁坐在新房的梳妆镜前,任一众侍女打点妆容发饰。
“回公主,一切都已就绪,随时都能出发。”湘儿恭敬地回答,从妆箧里选出一支雍容华贵的金步摇就要插在季安沁黑亮的发髻里。
季安沁略皱了皱眉,阻止了湘儿的动作,“时候不早了,今天是二皇姐的生辰,迟到可是不好”,随即站起身,“驸马呢?”
“驸马爷已经在屋外候了半个时辰了。”
季安沁一怔,“怎么不早点说?”
湘儿见季安沁虽然语气嗔怪,眼底却并无怒意,知道她不是真的恼怒,也假装委屈地为自己辩解:“公主这可是冤枉湘儿了,驸马爷先前刚到门外湘儿便请他进来了,可驸马爷说夫君等候妻子是理所应当的,让湘儿不要告诉公主,让您慢慢装扮,他等得的。驸马爷如此体贴温存,湘儿又岂能坏了他一番美意呢?”
季安沁听到湘儿故意拖长的“体贴温存”,脸上不禁有些热,边往屋外走边笑骂道:“你这坏丫头,仗着我疼你,现下倒打趣起你主子来了。”脚步却迈得更急了。
走到屋外,果然看到院里莲花池前南清玦长身玉立的身影,等候了大半个时辰,却看不出丝毫不耐烦,还是一派恣意悠然。依旧白衣翩然的驸马爷此刻微微闭了眼,仿佛是在品味这满池幽雅的清莲香气,季安沁看到他的神情,不禁又想起了前几日他在马车里的那一番话语,本就有些脸热,现在更不自在了,不由停下了脚步。
南清玦此刻似有所觉,微一转身,看到季安沁已打扮妥当站在不远处,眼里不自觉浮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待走到她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她今天的装扮,毫不迟疑地开口献上自己的赞叹:“很美。”
公主殿下看到她眼里的真诚和温柔,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还未来得及道谢,却听见南清玦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头上不会太过素净了些么?”
略犹豫了下,安沁据实说明,“今天是参加二皇姐的生辰宴,若是打扮得太过艳丽,怕是有些喧宾夺主……”
“这样啊……那你看它如何?”南清玦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支银质莲花簪,簪身光亮,莲花共有三层,每层都有七片花瓣,花瓣层层缩小,每片花瓣上都缀有细小的多色琉璃颗粒,在阳光照射下颜色渐变,精致绝伦。南清玦看到季安沁明显发亮的大眼睛,就知道她定是喜欢的,便主动将簪子插进她端雅齐整的发髻里,“嗯,这下更好看了。”
季安沁只觉得南清玦向她靠近时身上的香草气息扑面而来,耳边传来她清泠中带着笑意的声音,恍惚间好似带着热气。季安沁突然心跳如擂鼓,连忙后退几步,生怕自己响亮强烈的心跳声被对方听见,退开以后又发现自己的动作太过突兀和无理,只能慌乱地转移话题:“怎么不进去坐,站这么久不累么?”
南清玦只含笑看着她如苹果般粉嫩的双颊,不答反问:“公主听过‘三从四德’么?”
“嗯?”季安沁有些疑惑,身为女子,这些女德戒律她自然是知晓的,可这束缚女子的礼教跟她驸马的耐心等候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不是相同的世界,可同为封建时代,对处在弱势的女子的剥削压迫却是相同的,对于一些糟粕礼教的重合或相似南清玦并不奇怪,可她想到的却是前世网络上曾一度获得广大女性同胞广泛拥护的男版“三从四德”。
南清玦紧紧锁住季安沁的双眼,一本正经地朗声宣告她专属于季安沁的“三从四德”:“这‘三从’呢就是‘公主出门要跟从,公主命令要服从,公主说错要盲从’,至于‘四德’呢就是‘公主梳妆要等得,公主花钱要舍得,公主生气要忍得,公主生辰要记得’。”
南清玦话音刚落,不止季安沁,院里的一众侍女小厮全都愣住了,虽说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疼宠夫人的男子,但这毕竟是个以男子为尊的世界,这样的“三从四德”还真真是第一回,更何况驸马爷还一副理所应当,深以为荣的样子,今天可是开了眼界了。
一边的黎芦也有些惊诧,不过随即想到自家公子的身份和她异乎常人的爱情对象,这段令人吃惊的话语似乎也算不了什么了,看来公子是真的陷进去了,这不就是变相的表白么,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何时见过她这么明亮主动的一面。
待季安沁反应过来后,感受到身后侍女们艳羡的目光,又真切感受到自己心里的欣喜和甜蜜,虽然羞涩难当,却明显弯了眉眼。
一番隐晦的“*”,少不得要耽搁一些时间,等景安公主府的马车到达封号端华的二公主府邸时,端华公主府门前早已是车水马龙,放眼望去全是盛京各高官家的富丽锦车,陆陆续续下来一些锦衣华服的官家小姐、年轻夫妇。
当季安沁挽着南清玦踏进二公主季安桦的宴客厅时,容貌夺目,气质出众的两人轻而易举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四皇姐,你怎么才来啊?可等死我了!”五公主季安欣最是活泼率真,见到季安沁终于现身,忍不住抱怨起来。
“五皇妹真是出口无忌!今天是二皇姐生辰,多重要的日子,怎经得起你满口‘死’的?”三公主季安怡对这个总是出言无状的五妹很是无奈。
“好了好了,我错了,大不了开席之后我先自罚三杯!”季安欣认错倒是很爽快,“不过……四皇姐,你们俩既是晚了,可不能这么轻易饶过你们!”
今天宴席的主人二公主季安桦嗔笑:“你倒是个不肯吃亏的!”
季安欣皱了皱小鼻子,只是明媚地笑。
季安沁连忙含笑上前给季安桦赔不是:“二皇姐见谅,沁儿今天来迟了实属不该,二皇姐是今天的寿星仙子,是要享大大的福泽的,可别跟沁儿一般见识了。”
季安桦本就不在意,现在见到安沁讨饶的软模样,更加藏不住笑了,“姐姐当然不可能生沁儿的气,只是就怕沁儿有了驸马,就不要姐姐妹妹们了。”
“就是就是!”季安欣忙不迭在边上起哄。“我看也是。”季安怡也忍不住参与进来。一时羞得安沁面红耳赤,“二姐、三姐光顾着笑话我,自己不都有驸马吗,难道你们有了二姐夫、三姐夫便不要妹妹们了么……”
“三皇妹快看哪,沁儿平日里最是乖巧,现下有了驸马撑腰,竟然斗胆欺侮起姐姐们来了……”二公主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季安沁,看样子是要跟三公主合作再羞一羞她,三公主自然也煞有其事,一本正经地含笑点头。
南清玦却在此时开了口:“各位公主误会了,公主是去取给二公主订下的生辰贺礼,因而才会耽误了一些时辰,再者,二公主请帖上书写的宴席时间是巳时,虽然现在宾客们大多到了,可距离巳时却还有一段时间,又怎么能判公主来迟了呢”语气淡淡,表情淡淡,看着彬彬有礼,可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你们不许欺负我的公主,你们欺负她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么……
“瞧瞧,不就是打趣了四妹几句么,我们的驸马爷就不依了,看来真是把四妹疼惨了,生怕我们一口气呼重了就把她给吹花了!”二公主没有因为南清玦冷淡的言语生气,反而为安沁拥有了一个疼爱她的驸马而高兴,随即转头看向安沁,“四驸马一番话倒是让二姐对四妹你准备的礼物分外感兴趣了。”
“二公主放心,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南清玦嘴里打着包票,面上神情仍旧淡淡。
“驸马……”季安沁没想到南清玦会突然开腔帮她辩解,心下温暖之余又听她编造绕路去取那莫须有的贺礼,还打下了包票不会让二皇姐失望,顿时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看向南清玦,等她解答。
南清玦早有准备,朝她自信一笑,转向身后的黎芦,候在一旁的黎芦马上递上一个精致的锦盒。南清玦接过锦盒,微微躬身,向季安桦双手献上贺礼,随即行了一个现代宫廷礼,姿态优美,有礼而不卑微,一派的绅士风度。
季安桦刚刚从南清玦优雅而新颖的姿态中回过神来,打开锦盒,又牢牢被里头的十二个漂亮的琉璃瓶吸住了目光,这十二个瓶子不仅形状各异,而且里头盛着的液体色泽也不尽相同,鲜亮的玫红色,雍容的淡金色……色彩深浅不一的液体装在高矮圆扁皆不尽相同的十二个琉璃瓶里整齐排列,端的是精致典雅。
“这十二个琉璃瓶里分别装的是以一年十二个月份各月时令的当季鲜花所调制的香水,是漱芳斋去年出产的最成功的一套‘魅惑’系列的全部一到十二号。”南清玦介绍完这套香水的名头,在场所有女人的眼睛都亮了。
果然,她就知道,没有渴望魅力的女人不喜欢香水的。更何况这还是市面上万金难求,对于各位贵妇小姐来说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魅惑”系列。
南清玦侃侃而谈,让在场本就喜爱香水的女人们更加了解了这一套“魅惑”的珍贵:“公主知道二公主您格外喜欢漱芳斋的香水,最钟爱‘魅惑’系列,所以早前特地让人去订下一套‘魅惑’来给您贺寿,然而漱芳斋的‘魅惑’每年只出产十套,而且只接受年前的薇嫒批客户的预定,而去年冬季特别短,‘魅惑’十二号的花期过短,因而只调制除出了三套‘魅惑’系列且还没上架就被预订走了。公主派去的人自然是无法完成任务的,所以公主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一款玉观音挂坠。而清玦因为有些门路较广的江湖朋友,故而有幸得到了这套香水。只是公主和清玦也是临出门前才得到消息,故而绕路去取花费了些时间,请二公主见谅。”
“四驸马快别客气了,这是我今年生辰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了。”二公主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心水之物,早已笑的眉不见眼。
“二公主喜欢就好,另外,公主准备的这款玉观音挂坠虽然是第二选择,但也是蒂凡尼本季的最新款,同样代表公主的一番心意,希望二公主一同收下。”机灵的湘儿马上递上另一个稍小一些的锦盒。
“蒂凡尼的最新款?我和三皇妹前日里刚去蒂凡尼问过呢,可惜被人抢先一步买走了,原来是四皇妹啊,”二公主闻言惊喜不已,“四皇妹可真是姐姐的好妹妹,姐姐想到什么妹妹就给姐姐送什么来了。”说着,将手中的香水锦盒交给同样两眼冒光的三公主和五公主把玩,自己接过湘儿递过来的小盒子,打开之后少不了又是一番赞叹。
“二皇姐喜欢就好。”季安沁只淡淡一笑,她的驸马为她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份令人心颤的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