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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盛景佛家文化源远流长,蒙姜国王近年来突然痴迷佛法,去年蒙姜使者来访,提出以骏马五百向我朝求取经卷三千,朕欣然应允。”
南清玦不解,此事她也略有耳闻,蒙姜使者下个月就要到达盛景,外宾接待事宜属于礼部职责所在,一切都已大致安排就绪,现在季邝突然提起这件事,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历时一年三千经卷终于抄眷完成,然而宝相寺日前突然走水,贮藏在藏经阁的经书一夜之间全都化为了灰烬。眼看蒙姜使者就要到达盛京,朕要到哪里再去找三千册万言经书来交换这千里运送而来的五百匹汗血宝马?”季邝说到这里横眉冷竖,大殿之上空气顿时凝滞,天子一怒,百官皆心有戚戚,不寒而栗。
“宝马之事尚属次要,然而我盛景泱泱大国,岂可言而无信,让邻国看了笑话?”季邝冷峻的眼神扫过殿下众人,文臣武将皆瑟缩低头,虽都有心出谋划策,然而此时却都一筹莫展,无力为帝王分忧。
季邝稳坐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南清玦,半眯起眼睛,精光回敛,“四驸马从小跟随世外高人在外学艺,想必与这些脑筋僵化了的老家伙们相比奇招巧计要多得多才是,此事便交给你去办吧。”
“陛下过奖,各位大人阅历丰富,胸有沟壑,清玦不过一无知小儿罢了,岂敢与各位大人相比。”南清玦面色如常,神色平静,抬起头直视季邝,“然而身为盛景臣子,护我天朝国威乃是分内之事,陛下放心,清玦定不辱使命。”
“很好。”季邝紧皱的浓眉舒展开,“此事迫在眉睫,清玦能在关键是挺身而出,为朕分忧解难,朕倍感欣慰。我盛景男儿当如是。”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季邝总结完毕,百官立即下跪高声呼喊万岁。
南清玦跟着将头低到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无奈地撇了撇嘴,皇帝都明说这是指派给她的差事了,她要不赶紧将难题接过来,恐怕得到的评语就不是挺身而出而是尸位素餐了。
困扰了他多日的难题被南清玦应下,季邝心情大好,百官并无大事上表,总管太监便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宣布了下朝。
李明翀急匆匆跟上南清玦归心似箭的脚步,在她身后大喊,“南清玦,你等等!”
南清玦恍若未闻,依旧步履匆匆,李明翀干脆三两步跑到她面前,拦住她焦急地问,“我不是让你等等我么,你做什么还走这么快?”
“放开。”南清玦蹙眉,不悦地抽回被李明翀抓住的袖子,“你我二人并无交情,你想在皇宫里高声呼喊是你的事,我听不听是我的事。”说完不顾李明翀难看的脸色继续大步往前走。李明翀先是被南清玦的不留情面唬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了,又一次拦住南清玦,不满道,“你神气什么啊,本公子有什么让你不待见的啊?”
南清玦只想赶紧回府去见季安沁,现在李明翀缠得烦躁不已,又甩不掉,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脸色不豫,“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明翀猝不及防与南清玦明澈冰凉的双眼对视上,不由自主地呆愣了一下,不自在道,“我……我只是……想跟你说,我父亲并没有向皇上提起你,皇上把……经书的事指派给你……并不是……”
南清玦被李明翀支支吾吾地话语弄得有些不耐烦,直接打断道,“我知道不是你父亲的主意,然后呢?你两次拦下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啊,你知道?”
南清玦不耐,“是又怎么样?”
李明翀解释道,“你知道当然最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只是不想父亲被你误会,他近来身体日渐衰弱,我不想他为官的最后一段日子里还要不明不白地树敌,只希望他能好好养病,不要为这些纷争忧心。”李相当年年近四十才有了李明翀和他妹妹,李明翀身为老来子虽然从小顽劣放荡,然而对父亲却是一片赤诚,此刻谈起老夫的身体话里是掩不住的担忧和惆怅。
南清玦对李明翀有些改观,看起来这位花花公子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想来他游戏花丛正酣却突然前去参加科举也是出于对李相的一片孝心,不想让李相失望吧。
“放心吧,对于陛下的吩咐我心里有数,此事与李相并无瓜葛。”
李明翀闻言终于彻底放下心,对南清玦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多谢。”
“若你信得过我的医术,我便跟你走一趟,希望对李相的恢复有进展。”
李明翀闻言先是有些不可置信,接着立即喜不自胜,“太好了,父亲三天前便开始卧床不起了,我有预感,四驸马出手一定能妙手回春。”
“公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湘儿走进房间请示季安沁,“是否现在出发?”
季安沁应道,“好,现在出发吧。”视线转移到湘儿手里捧着的礼盒,“这是给尽欢姑姑的礼物?”
“嗯,这是官窑刚烧制而成的极品青瓷。”湘儿随即打开盒子向季安沁展示,“公主可还满意?”
季安沁点头,“看着成色是很不错,不过最要紧还是尽欢姑姑能够喜欢。”
马车行到季尽欢的公主府,管家忙不迭出来迎接贵客,一开口却是为难,“四公主快请进,请在前厅稍事休息……我们公主还在……还在忙。”
季安沁坐定,闻言有些尴尬,心里明白了几分,接过管家恭敬递上的茶水,象征性地饮了一口,问道,“小姑姑现在……可是在……听音小筑?”
管家毫无悬念地点头,他们家公主除了在听音小筑快活,还有什么可忙的。
“不碍事,我等等便是。”
管家迟疑道,“要不,小的去通报一声,就说四公主您来了,公主她一定会马上出来的。”
季安沁略一沉吟还是拒绝了,“不必了,还是莫要打扰姑姑了,本宫乃是小辈,等上一等又何妨。”
半个时辰过后,季尽欢还未出来见客,而季安沁由于今早天刚亮便陪着南清玦起床了,现又僵坐苦等,已经略有些困乏了。
管家擅于察言观色,提议道,“四公主累了吧,不如去客房小憩一阵吧,我们主子……恐怕还要好一会儿才会出来。”
“也好。”季安沁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管家先自行去忙吧,不用招呼本宫了,又不是第一次来了,本宫自己认得路。”
遣退管家,季安沁领着湘儿往客房所在的院子走去,谁知刚迈入后堂,便听见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来,中间间或夹杂着年轻女子时而高昂时而低迷的媚叫声。季安沁望着近在咫尺的那扇门怔忡在原地,此时门内传出一道低低的女声,急促的语调夹杂着另一人的喘息使得季安沁无法听清语句的具体内容,然而她却明确无误地分辨出这是她尽欢姑姑的声音。
好奇心和心底里隐秘的猜测驱使着季安沁悄悄推开门,从狭窄的门缝里她看见了季尽欢浑身赤.裸着和另一个同样裸.着身子的女子纠缠在床上,二人四肢交缠,身体最神秘的部位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对方面前任由对方尽情享用,衣衫鞋袜散落一地,整间屋子里弥漫着暧昧而激情的气味。
季安沁瞬间红了脸,连忙转过身子,不顾湘儿迷茫的神情抬腿就走,然而刚走了两步就不慎踩到自己的裙摆险些被绊倒。
湘儿吓了一跳,急忙伸出手扶住她,失声道,“公主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唔……”
季安沁顾不上稳住身子,赶紧伸手捂住湘儿的嘴,对着湘儿用力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她只想无声无息地离开,可是上天却偏偏不让她如愿。
季尽欢诧异的声音从屋中传来,“沁儿?”
季安沁只好尴尬地回答,“是我,尽欢姑姑。”
季尽欢在那名女子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打开门走出来,对着季安沁笑道,“沁儿不是一向最知礼的么,什么时候也学会偷窥了?”
季安沁面红耳赤,对着季尽欢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是安沁不对,尽欢姑姑莫怪。”
季尽欢倒很是洒脱,“不打紧,沁儿看到便看到了吧。觉得姑姑的身材保持得怎么样?”
“很……很好……”季安沁在季尽欢面前简直就像一只小白兔,毫无招架之力。
“那就好,沁儿从小便最为坦诚,姑姑只信沁儿的话,沁儿说好那边是真的好了,看来姑姑还是很年轻的。”
“小姑姑当然年轻,您比大皇姐大不了几岁,论年纪实际上不也是沁儿的姐姐么?”
季安沁道,“管家之前告诉沁儿您在听音小筑,您……怎么会在这儿还……”话到这里便纠结着说不出口,毕竟看到自己最亲的小姑姑和人做那种事,实在太过尴尬。
季尽欢解释道,“管家倒没说谎,本来是在听音小筑的,之后觉得在这里更有趣味,便转移阵地到这儿来了。”说完招呼季安沁进屋,“沁儿进屋吧,一直站在外头说话也不嫌累?”
屋内那暧昧的气氛还未散去,季安沁有些坐立难安,迟疑着问,“姑姑您,什么时候对女子感兴趣了?”
季尽欢是先皇的小女儿,是季邝最小的妹妹,从小万千宠爱在一身,然而与同样受尽恩宠却端庄知礼循规蹈矩的季安沁不同,季尽欢从小到大一向任性不羁,让先皇和太后伤透脑筋,先皇驾崩之后操心的便换成了季邝。
谁有个养了无数面首的妹妹能不伤脑筋?
季尽欢年少时被赐婚给一名年轻武将,屡次逃婚不成只好不情不愿地嫁了,婚后夫妻二人一向各玩儿各的,由于二人相安无事先皇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年前驸马生了恶疾病逝,季尽欢便开始明目张胆地包养了无数小白脸养起面首来了,季邝拿小妹没办法,于是也学着先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给了季尽欢肆意享乐的空间。
听音小筑就是府里面首们居住的场所,说是小筑,其实却大得很,里头美男无数,个个貌美堪比女子。季尽欢有一个癖好,喜爱听美男*,人家叫得越响越媚她便越兴奋,故而总是在听音小筑里听得乐不思蜀。
季安沁当然也知道季尽欢的轶事,然而心里对这个分外洒脱不羁的姑姑却分外亲近,总觉得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束缚得了她。
季尽欢毫不在意道,“有些日子了吧,沁儿自从成婚之后便再没来看望过姑姑,不了解也是正常。”拉过先前共同翻云覆雨的女子,伸手从她背部一路划过腰际直达臀部,调笑道,“沁儿瞧瞧这线条多美,不觉得女子温软芬芳比起枯燥无味的男子来要诱人多了么?”
季安沁尴尬得不知该答些什么,便索性低下头不说话了。
季尽欢看着侄女红透了的耳根打趣道,“沁儿现如今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做什么羞成这样,这幅娇羞美态是要做给谁看哪?”
“不会吧?”见季安沁仍是低了头不说话,连脖颈都泛上了红霞,终于忍不住惊叫出来,“你们成亲这都已经两个多月了,难道你们还没……”
眼见季安沁咬着下唇依旧不吭声,季尽欢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地问,“难道……四驸马……他不行?”
“哎呀,小姑姑您就别问了!”季安沁简直要崩溃了,只好苦着脸求饶。
她该回答什么?什么叫做“行”,什么叫做“不行”?
南清玦到底行不行,她哪知道?
心底隐约有一点概念却又完全无所适从。
“还不让我问了,这……难道他真的不行?”季尽欢怜惜地望着季安沁,“我可怜的沁儿,年纪轻轻就要守一辈子的活寡,姑姑好心疼你。”
这越扯越离谱,季安沁几乎要被逼得哭出来,“哎呀,尽欢姑姑!您说什么哪,谁说……谁说驸马她不……不行了……”
“沁儿别为你那小白脸驸马掩饰了,既然你那驸马不行,你也没必要为他守身如玉,来来来,跟姑姑去听音小筑看看,一水儿的美男子,随你挑,看上哪个尽管跟姑姑说,姑姑都依你。”季尽欢十分慷慨,季安沁却受用不起,“姑姑您就别折腾沁儿了,驸马她真的没问题,沁儿对您的美男们也没有兴趣。”
季尽欢不以为然道,“没问题?若真是没问题,为什么你们成亲都两个多月了他还是不肯碰你?以姑姑我的经验啊,他若不是不行,便是不爱你。否则,我们沁儿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摆在面前,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说完又在那女子的臀部狠狠捏了一把,惹得对方一阵*,这才满意地继续说道,“就是女子恐怕也会动心罢。”
季安沁有些失神,不是不行,便是不爱?
在心里默念着这两句话,季安沁胸口有些发闷,“姑姑这话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季尽欢被质疑了也不觉得不痛快,依旧调笑道,“恐怕是早已心有所属,这才不待见你,沁儿可曾调查过四驸马他外头可有其他女人?”
“不会的,驸马她怎么可能有别人。”季安沁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南清玦。
季尽欢声音略低了低,“沁儿可别过于自信了,若是你二人真心相爱且彼此坦诚相待并无顾忌,他为何不碰你?”
季安沁被说得哑口无言,她和南清玦在一起时只要对方在自己身边,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声清唤便觉得很满足了,从未想过这方面的内容,然而现在被季尽欢步步逼近,却突然觉得她说的也不乏道理。
季尽欢看着侄女隐隐有些忧虑的脸庞,轻笑着问道,“沁儿可是爱极了你的驸马?”
季安沁点头。
“四驸马也爱你么?”
季安沁迟疑了一下,仍旧点头。清玦说过她爱我的。
“妙极,妙极。”季尽欢抚掌笑道,“既如此,也没什么好懊丧的。山不来就你,你便自去就山吧。”
季安沁一怔,蹙眉道,“姑姑,您这是……”
季尽欢道,“哎呦,我的沁儿啊!姑姑说得有这么深奥么?你既坚持四驸马那方面没问题,又深信你二人相爱,那便主动去探一探吧!”
“探……探什么……”季安沁心弦一颤,说话便有些不利索了。
“姑姑相信沁儿定是懂的。”季尽欢对季安沁眨了眨眼,妖娆魅惑的滋味瞬间便显现了出来,直看得边上的女子直了眼。
“心里有数了便回吧,刚才叫你打断了,姑姑可还没尽兴呢。”语气又不满起来。
“公主,公主?”
“嗯……嗯?”季安沁猛地回神,“怎么了?”
湘儿望着出了一路神的季安沁无奈地回答,“湘儿只是想跟您说,已经到了,可以下车了。”搀扶着季安沁下了马车,湘儿忍不住问道,“尽欢公主到底跟您说了什么?您自那个房间出来之后怎么一直神不守舍的?”
真是见鬼了,尽欢姑姑和那女子抵死缠绵的画面竟然不停出现在她脑海里,简直跟着了魔似的,更让她羞涩难当的是,南清玦上回受伤时的裸背和之后衣衫不整的模样出现的频率比之竟然更高。
季安沁罕见地有些局促,“没……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送给小莹baby……o(╯□╰)o
昨天木有更,今天二更吧……
baby们你们知道上一章的留言有多么的少么,少到让牛奶都流出来了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