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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霎时的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各怀鬼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俞求隆在片刻的怔愣之后回过神来,原本一直维持着商人特有的和煦笑容此时被震惊与欣喜代替,深情款款的目光顺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移到被红色襦裙遮挡的小腹上,他情不自禁的问道,“你有了?”神色难言惊喜。
外人都道俞府老爷夫人举案齐眉,却不知道他俩私底下一直相敬如“冰”。柳如烟一直对俞求隆当年悔婚的举动耿耿于怀,俞府的家业又是在当年柳家的资助下才能如此顺风顺水,因此她在俞求隆面前总是高人一等,颐指气使。时日一长,俞求隆连仅有的愧疚之心都被消磨殆尽,夫妻交流越来越少,自三年前在怡情院给红袖赎身之后,更是很少与柳如烟同房,一直流连于城西红袖的别院。
他与柳如烟成亲已有十六年,却只有俞月华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儿子继承香火总是他心头一大憾事,如今只希望红袖能够一举得男,了却他多年的心愿。
俞长歌冷冷的看着俞求隆的举动,嘴角有一抹嘲讽的笑意转瞬即逝。他果然从来没当小陌是儿子,娘拼着性命生下的儿子,被他弃若敝屣,连一眼都不愿意看,连名字都懒得起。这次想要一举得男延续香火吗?呵呵,如意算盘是不是打的太早了。
若有所思的垂下头,细长的睫毛恰到好处的掩盖了眼里的轻蔑与嘲讽,俞长歌手指手指轻叩桌面,即使有了孩子又如何,出身风花雪月之地的女子,如何让人信服贞洁,况且柳如烟善妒,又怎么会让她轻易进门。
不由自主的想到娘亲的遭遇,下意识的抬眸向柳如烟看去,只见她面色狰狞仪态尽失,过度的愤怒与震惊让她的脸惨白一片,眼神冰冷的望着俞求隆。
柳如烟的目光在俞求隆脸上身上不住的盘旋,这个满脸喜悦的男人,仿佛变得无比陌生,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她嫁了十六年的相公吗?她不敢相信,这个答应过永远都不会再背叛她的男人会再次背叛她。
饶是她现在风光无限,受人尊敬,但仍有好事者常常提起十多年前的事情,自己因为那个狐狸精被俞大哥退婚,沦为武林世家,甚至是街头小巷茶余饭后的笑料。三年,整整三年,她足不出户,就连家人都以她为耻,她曾经以为一生就要这样度过,谁知道苍天有眼,那个狐狸精是个灾星,不仅害俞大哥落魄,还害得俞府从此退出武林,只能靠她娘家支持从商。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需要再过和人分享丈夫的日子,谁知道竟然又出现一个狐狸精。
柳凝烟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面色狰狞的盯着红袖,仿佛张嘴就要吃掉面前的女子。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冲上去打人的冲动,柳如烟努力维持着一个当家主母应有的形象,“你怎么肯定这个孩子一定是老爷的?”那种地方的女人,恩客应该不会少。
俞求隆抱着红袖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眼珠子转了转,被喜悦冲散的理智又回到了身上,锐利的眼神扫过红衣女子梨花带雨的面庞,虽然没说话,眼神却充满了疑虑。
红袖也不辩解,只是咬着嘴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看着俞求隆,眼眶越来越红,泪水在里面转了几圈滑落脸庞,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顿生怜惜。
“说不出来了吗?”柳如烟怨毒的看着她的一脸狐媚相,越发的怒从心生。
“红袖哪有解释的权力,只是自三年前老爷替红袖赎身,红袖就一直在老爷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做好了自己的本分。老爷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不希望老爷的骨肉流落在外。若不是,若不是城西的别院无故被收回,我断不会来给老爷夫人添麻烦。”说着又低头开始啜泣。
俞求隆听到她说城西别院被收回,心中已经有了三分了然。柳如烟善妒,他特意将红袖安排在与自己有生意往来的李念成名下,而这李念成正是最近无故被杀的京兆尹的小舅子。自京兆尹死后,自己依附他得来的生意一落千丈,他小舅子的生意更是每况愈下,现在竟然连城西别院都给收回了,也怪不得红袖会忽然来俞府。
这样想着,自然对红袖又多了分信任。
自始至终俞长歌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像是看一出戏。一旁的小芙早就目瞪口呆,而俞月华与吴妈则充满恨意的盯着红袖,伺机而动,希望抓住红袖话中的漏洞,一举将她赶出俞府。
俞长歌将冷透的茶杯放下,小芙麻利的将热茶水换到她手上。低头呷了一口,就听见门外下人禀报,“夫人,苏大夫到了。”
众人尚未从错愕中醒悟,俞长歌却会心一笑,来的刚刚好,没枉费她在膳食中做手脚。
苏大夫给众人请安之后直奔主题,“夫人的腹泻可有好转?”
柳如烟这才想起是自己今日一直腹泻,才让吴妈去通知了苏大夫。苏大夫是苏州城数一数二的名医,一直为苏州的达官贵人诊治,医术高明,由他检查,定然出不了错。
几番思量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今日请苏大夫来并不是为了我的腹泻,而是另有原因。”说罢眼神瞟了瞟红袖。
俞求隆顺着她的眼光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将红袖扶到一旁的梨花雕木椅上坐下,又命人给苏大夫看座,然后略带紧张的看着他诊脉问证,他对红袖的话也是报了三分信任三分怀疑,眼前的大夫无疑可以成为最好的证明,来打消他的疑虑。
苏大夫见惯了高门府第里的勾心斗角,也不多问,吩咐药童将东西取出放在一边,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帮红袖诊脉。经过片刻的切脉,他回身做礼,面带喜色,“这位姑娘有喜了,两个月。”
俞求隆惊喜不已,情不自禁的抓住他,“两个月?你确定是两个月?”
“在下行医多年,还从来没出现过诊错脉的现象。”面对质疑,苏大夫有些不高兴的回到。
俞求隆见他面色不喜,赶忙吩咐秦叔拿来两定金子,谢了又谢,足见他有多高兴。
两个月,也就意味着是前两个月发生的事情,那时候自己在京都拜访京兆尹,足足呆了一个半月,这期间正是由红袖一直陪伴的。如此说来,红袖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他的,俞求隆不禁感谢上苍,让他有机会老来得子。
“委屈你了。”忍不住握着红袖的手,俞求隆没在理会柳如烟的感受。
红袖如玉的面色浮起一丝绯红,软糯的声音还着哭泣后的浓重鼻音,“能得到老爷的眷顾,怎么会是委屈呢?红袖三生有幸才能得到这种福分。”
“好好。”
俞求隆一个劲的赞好。 柳如烟面色铁青,盯着红袖肚子的眼光充满了恶毒的光。
“爹爹打算怎么安置她?”俞长歌气定神闲的扔出一句话。
柳如烟紧张的望着俞求隆,却见他正情深依依的看着红袖,心里抽痛不已,更多却是恨意。
“自然是娶她过门。”
俞月华倏地起身,宽大的袖摆将茶杯扫落再在,发出一声清脆响声,“我不同意!”
“放肆。”俞求隆低沉的说道,声音威严却没有过多的指责,面对他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他还是忍不下心。
“爹!你让娘怎么办!”俞月华直指向柳如烟。
俞求隆歉然的看了柳如烟一眼,转头耐心的劝解俞月华,“月儿,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娘永远是我的妻子。这件事我已经决定。”言下之意他非娶红袖不可。说罢又看了柳如烟一眼,却见她仿佛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气与希望,绝望的靠在吴妈身上,神色黯然。
“可是爹——”
“好了,月儿,你爹是一家之主,他决定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俞长歌忍不住想为她拍手叫好,面对她的死穴,她竟然都能这么快的将她龟裂的面具修补好,转瞬就恢复了一派当家主母的端庄大气,这份深沉与谋略,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
红袖将身子从俞求隆身上挪开,摇曳生姿的走到柳如烟面前,深深的福了福身子,“红袖谢过夫人,以后定当为夫人马首是瞻,好好服侍老爷。”
柳如烟看着那张低眉顺眼的妩媚脸庞,藏在袖口里的拳头紧了又松,努力的克制住想掐死她的冲动,最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在俞月华与吴妈的搀扶下离开了正厅。
一直低头恭送柳如烟走出正厅,红袖方才抬起头,嘴角一丝嘲弄的笑容若有似无,继而被一抹甜腻温柔的笑容取代,快得让人看不清。抬眸看向俞求隆,眼角却意外的瞥见俞长歌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显得默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