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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求隆确实是去了锦绣坊,只是他并非是来为红袖挑选衣服的,而是选了颜色俏丽的丝绸,罩在手上细看犹如蝉翼,似明非明、晶莹夺目,全是上好的桑蚕丝,一看就价值不菲。
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将丝绸包起来,他又亲自去隔壁的珍宝轩挑了几只上等的珠花,放在紫檀木的盒子里一并交给了身旁的侍从。
这次违背承诺背叛柳如烟是他不对,大丈夫应该言而有信。可是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传宗接代让血脉延续下去更是为人子的本分,让红袖进门已经是势在必行。现在他已经不对柳如烟抱任何希望,只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够原谅他。
然而俞求隆虽然疼爱俞月华,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却还是商人的本质,以利为先。他是一家之主,所决定的事情本就不容人质疑,之所以还买丝绸珠花来讨好俞月华,为的也不过是自己和俞府的将来。祁墨生临走之前的那句话,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提醒,祁墨生对俞月华,绝对有那么一丝丝的兴趣。
自古以来官商不分离,俞家若是想要长长久久的繁盛而不败落,联姻是最好的方法,原本以商家的身份想与庙堂之人联姻难如登天,难得现在祁墨生对俞月华有意思,俞府又处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危机关头,这个时候万不能让月华和自己心生嫌隙。
心满意足的带着礼物回到俞府,就见秦叔满脸焦急的在门口张望,见到他的身影连忙小跑走过来,寒冬腊月的天气,额头竟然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怎么了?”俞求隆神色不变,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安的疑惑。
秦叔附耳小声的说道,“老爷,红袖夫人去拜访大夫人去了。”
俞求隆忍不住皱起浓眉,继而健步如飞的往前院走,步伐之快竟然将后面的随从甩出了好几步,一边走一边问道,“去拜访大夫人?”转念一想,他又连忙问道,“是她主动拜访如烟的,还是如烟请她过去的?”
秦叔擦了擦额头的汗,亦步亦趋跟在俞求隆身后,“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听下人说是红袖夫人主动去的。”
红袖主动?俞求隆疑惑越来越大,却怎么都不相信是红袖主动要去拜访柳如烟。柳如烟毕竟是下人们的主子,下人说的必然是维护她的,怎么能让人信服。
人人都知道柳如烟善妒,红袖自然也不例外,以她软弱的个性,在诞下麟儿之前万不会主动去招惹柳如烟。可是柳如烟素来谨慎小心,也必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害红袖。那么到底为什么呢?俞求隆想不通,脚步更加着急的奔向前院柳如烟的住所。
刚走到回廊就听到瓷器炸裂的声音,俞求隆心突地一跳,紧张不已,急急忙忙的往那赶,生怕进门看见什么可怕的画面。
雕花木门直直的敞开,俞求隆大步踏进去,目光巡视一周,发现除了气氛有些严肃之外并没有别的异常。柳如烟坐在正座的梨木雕花太师椅上,而红袖就站在她面前,看见安然无恙的红袖,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众人见他到来纷纷起身行礼,柳如烟脸上有一丝惊讶,“老爷,你怎么来了。”
“我——”俞求隆了刚想开口,却忽然看见红袖妩媚的脸上有一丝委屈,头低低的垂着,眼眶也是红红的。顺着她垂下的目光,俞求隆这才发现她脚下有一小堆破碎的瓷片,红色的襦裙溅上了不少茶水,想必刚刚的声音就是由此得来。
浓眉下意识皱紧,俞求隆脸上泛起不悦,“这是怎么回事?”
仿佛被威严的声音吓到,红袖反射般抖了一下,无比委屈的抽噎到,“老爷,是红袖的错,红袖想给夫人敬茶,却不小心将茶杯打碎。”
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俞求隆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红袖一向心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下意识的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确实如此,不关大夫人的事。”红袖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看在俞求隆眼中却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不说还好,这样加一句不关大夫人的事,摆明就是在告诉俞求隆,她受尽了委屈,而这委屈都是拜大夫人所赐,加上脚边的碎玻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大夫人泄气摔在她身上的。三言两语就营造了一个弱女子隐忍受虐的形象。
俞求隆听到这话,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喝茶的俞长歌,“是这样的吗?”
俞长歌将绿釉瓷杯放下,轻轻摇了摇头,不急不缓的道,“女儿不知,女儿来时就已经这样了。”稍一停顿,她看了一眼红袖,“不过姨娘说是,那就一定是了。若不是姨娘失手,难不成杯子还会自己碎掉不成。”
俞长歌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在俞求隆心中越烧越旺,心里更加肯定之前的猜测,定然是柳如烟要给红袖难堪,才让她过来的。不由对柳如烟的厌烦又加重了一丝,但碍于一旁的俞月华而没有出口责备她,只是将满含告诫的眼神射了过去。
怪不得她今天无缘无故来给自己请安,还没等给她下马威的时候就失手打翻了茶杯,原来是为了陷害她。柳如烟恨得咬牙切齿,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带来的影响,但她也不敢贸然解释,就怕这样反而让俞求隆以为她心虚,只会让他更加相信自己是在狡辩,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有理也说不清了。所以她并没有出口反驳,反而和煦一笑,温柔的说道,“妹妹有了身孕,偶尔身体虚弱也是在所难免的。”
“夫人说的是。”红袖轻轻福身,低眉顺眼的应道。
“这几日妹妹与县主一起住,还要多加注意身体才好,缺什么东西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姐姐,我好帮你置办。”
“多谢夫人。”
柳如烟温润的嗓音徐徐的在空中荡开,“怎么还叫夫人,你我日后就是姐妹了,一起服侍老爷。”
“是,姐姐。”红袖妩媚一笑,眼中流光溢彩,煞是动人。
柳如烟慈眉善目的点点头,努力的让自己维持着微笑自然的表情,内心却是恨到了极点,就连衣袖底下的手都微微的发抖。
这个红袖还真不简单,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收拾掉她,还需要一些时日,暂时只能按兵不动。只是柳如烟忘记了,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等就能等的,你不去找麻烦,麻烦自然还会来找你。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宁,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片刻之后俞长歌站起来,一袭嫩黄窄袖旋袄,脚上穿一双鹿皮小短靴,俏皮又灵动,给这死气沉沉的空间带来了一丝活力。
“爹爹,那是送给我的吗?”她手指着随从送进来的桑蚕丝和檀木盒。
俞求隆顺着手指看去,面色有丝尴尬,这本来是想单独送给俞月华的,现下被她这么一问,他竟然不好意思开口了。
俞月华率先上去,摸了摸那些桑蚕丝,惊喜道,“都是我喜欢的颜色。”
俞长歌在看到那些绯色丝绸时就知道这是送给谁的,湖水般的眼睛睫毛颤动,掩盖了里面狡黠的亮光,她聘聘婷婷上前,声音透着一丝欣喜,状似无心的说道,“这颜色我想要好久了。”
俞月华回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桑蚕丝有意无意的往她那边扯去,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孩子,遇到喜欢的玩意怎么也克制不住占有欲。
俞长歌由着她将桑蚕丝扯去,笑容愈发明媚,像春日的一缕阳光,温暖又不会过分的耀眼。
“唉,女儿上次想给祁统领做个荷包,奈何四处都寻不到这种布料。”俞长歌一边摩挲着桑蚕丝,一边遗憾的说道,声音喃喃,像是自言自语,却又恰到好处的让室内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祁统领?”
“你骗人!”
俞月华与俞求隆的声音同时响起,不同的是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愤怒。
还未出阁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要给未婚男子秀荷包,这无异于是在变相表白,但俞长歌斯毫不在乎,她一直是为所欲为的霸道小姐,怎么会理会别人的目光。
“长歌与祁统领认识?”俞求隆小心的求证,商人素来唯利是图,他要的是结果,至于过程是怎样的,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俞月华气的俏脸通红,怒叱道,“祁大哥怎么会要你的荷包,不知廉耻!”
俞长歌好笑的嗤笑出声,神态自若,丝毫没被俞月华的指责影响心情,“妹妹这么快就忘了吗?上次祁统领答应与我一起游湖,若非京都有事,他断然不会失约。”
俞月华神色黯然下来,她怎么会不记得,祁墨生对自己视若无睹,却对俞长歌另眼相看。
听到长歌的话,再看月华的反应,俞求隆豁然开朗。竟然是长歌,祁墨生说的俞小姐竟然是长歌。他怎么就忘了,长歌也是俞小姐。这真是太好了,以长歌县主的身份嫁与祁墨生,足够当个正妻。不像月华,即使嫁过去也只能为妾,俞求隆大喜过望,连忙道,“既然是给祁统领用的,那自然是长歌先用。”回头又对俞月华道,“改明儿我就让人再去买几匹送给你。”
俞月华怒火中烧,就差暴跳如雷,谁都知道锦绣坊的布料每种颜色仅有一匹,给了俞长歌就没不会有自己的,刚想动怒,就听柳如烟淡淡的声音传来,“月儿——”
声音含着一丝提醒,俞月华蓦然想起母亲告诫的话,只待忍住怒气,愤愤的甩手离开。
柳如烟面色依然是一副端庄大气的表情,只是无意间扫过俞长歌的眼光冰冷恶毒——这笔账也是时候该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