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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细黛站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她眯起眼睛笑着,整个人渐渐被莫名的凛冽笼罩住了,随着景玄默的走近,她被他特有的华艳微凉的气息包裹的越来越紧。
看着景玄默渐行渐近,歌细黛的心脏里似骤然燃起一小簇炭火,悠悠荡荡的烧着。她暗暗吸了口气,用力的捏了捏手指,不等他先走近,她便迎着他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驻步,笑意很是温软。
她是不愿被动,主动的截住了他逼近她的步伐。
景玄默望着她,她就在眼前,在触及可及的地方,她的笑容明净高远。他抬手伸向她,将拂在她脸颊上的乱发,轻捊至她的耳后,清声道:“很自信?很得意?”
“能让太子殿下在百忙之中来找,我无法不自信,无法不得意。”歌细黛将隐隐浮在眼底的自信与得意释放了出来,耀眼得生辉。
她的语气软软的,眸子亮得透澈灿然,看上去,真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子。她给人的感觉有多浅显易懂,实则就多深不可估。这就是她的不简单之处。景玄默见识过她的不简单。
景玄默向左上方的屋顶上扫了一眼,便将她揽腰抱起,向屋内走去。他们的一些举止自是不容被太子暗卫们欣赏。
歌细黛见他已踏进了她的闺房,轻吟道:“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你想嫁给谁?”景玄默掀开床幔,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难道要嫁给你?”歌细黛吃吃的笑。
“我娶你。”他说得轻描淡写,说的同时并未看她,是在为她脱去鞋袜,将她的双腿平直的放在被褥上。
“强娶?”歌细黛眯起眼睛瞧他。
“不,不强娶,正大光明的娶。”景玄默这才看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春风般的笑意。
“因为?”歌细黛扬眉,眼睛好亮。
“我终会要娶一个人,你终会要嫁一个人。”景玄默如是说。
他对她说的从不是情话,说的永远是真话。
歌细黛眨了眨眼睫,盈盈笑道:“敢情我上辈子真的一统了天下,恩泽播洒遍九州,使万万生灵远离战火安居乐业了。”
景玄默没搭腔,一想起她的擅自离府,他眸中清冷至极,随手握住了她右腿的伤处,稍稍的用了用力。
歌细黛疼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抚开他的手。她的手刚一动,便被他捉到手中,力道并不大,她却抽不出。
景玄默将她的右腿握得紧了些,清声道:“上次的教训还是不够?”
顿时,疼得歌细黛脸色煞白,额间已泛起一层细汗。难道他要将她的腿废了?歌细黛轻咬了咬唇,依他心硬手狠的程度,真不能冒险任由他继续,该进时进,该退时要退,不然,万一被他弄成残疾,吃亏痛苦的可是自己。
想让他的手松开,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自己要松开,于是,“疼……好疼……”歌细黛声音温柔,身子向前一倾,倾在了他怀里,脑袋倾在了他的肩头,像疼晕了似的。上次,她知道他的心乱了,一个人的心一旦开始乱,便只能更乱。软香投怀,他心一乱,心再怜惜的一软,手便能松开。两害相较取其轻,先保住腿要紧。
她的发丝滑腻的贴在他的颊边,与他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她软绵的呼吸拂在他的脖颈,簌簌的痒。他的身子突然一颤,眸色一凝。
见他的手在抖了一下后,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力道握住不放,歌细黛用小脑袋在他的肩膀拱了拱,轻叹道:“疼……”
她即是不动,香香软软的暖体在怀已经让他的心怦得跳乱了,她这一拱,景玄默连呼吸也急促了。他不禁俯首瞧向怀中的娇好,她依在他肩的姿态真是暧昧旖旎,他的目光刚要移开,冷不丁就被她嫩嫩的皓颈吸引了,那肌肤就似晶莹美玉在冰湖中,被风和日丽的柔光轻照着,泛着细腻软润的光泽。
歌细黛察觉到他的视线所在,也察觉到他的心跳得快了些,呼吸急了些。她一动不再动,闭上了眼睛,等着他将弄疼她的手松开。
若是别的男子,早已就将两只手都放在怀中娇躯了,可偏偏,景玄默不是别的男子。他的一只手依然握在她的右腿上,用的力道依旧是让她疼。他僵硬的将头一偏,暗自沉了沉紊乱的思绪,勉强的推开了她,平静无波的双眸对上她的平静无波的眸子,低声道:“疼了?”
竟然被推开了!歌细黛脑子里轰得一声,在一瞬间的失措后,随即便带上了镇定自若的面具,笑得从容清丽,道:“晕了一下,感觉好一点了。”
“这样呢?”景玄默加重了握力。如果是平时,只要她温柔待他,他必会宠溺得纵容她到无法无天。他今日,必须要让她知道胡闹耍混的后果。
歌细黛疼得牙关紧咬,浑身止不住哆嗦。
“歌细黛。”他轻唤。
“我在听!”她简直是吼出来的。
“此后,不可再不告而别,若再犯,你在何处落脚,何处便会夷为平地,谁人若收容你,谁人便成白骨一堆。”景玄默说得轻描淡写,字字是从胸腔发出,在她耳畔回荡。
“你想禁锢住我?”歌细黛冷笑。
“不,我不禁锢你,你有绝对的自由。”景玄默凝视着她。
“既是我有自由,你还能这般对我。”歌细黛盯着自己的腿伤,那本就没有愈合的腿伤,因为在恭王府站的久,而肿得伤口处外翻更难愈合。此时,正被他用力握住。
“你不告而别,咎由自取。”景玄默说得声音很轻。
“这理由真漂亮,了不起的漂亮 。”歌细黛干笑了笑,将头一偏,埋头看向别处,脸色冷沉。
景玄默松开了手,将手伸向她的前额,轻轻的摸去那层薄细的汗,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叹息道:“你就不容我好好待你。”
听到他的叹息,歌细黛的心瞬间涌出复杂的情愫,她沉默不语。她只是想不到他竟然能找到她,或者说,她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京城之大,要找到一个人不易。若不是熙华派人暗中跟踪歌细黛,景玄默便不能这么快找到她。在知道她不告而别时,他第一次尝到了能令人发疯的抓狂。
景玄默将身子向后抑了抑,与她对视着,清冷道:“你再让我疯狂,我会让你疼到绝望。”
“你若让我疼到绝望,我必会让你也尝尝。”歌细黛眼神温软,说得温柔极了。
别让我失望,否则你会疯狂。
你让我疯狂,我会让你疼到绝望。
你若让我疼到绝望,我必会也让你尝尝。
“我记住了。”景玄默轻笑一声。
歌细黛跟着笑笑。
景玄默隆了隆衣袖,取出一枚银珠,示给她看,清声问:“将它击进你的左脚踝,还是你的左腿?”
歌细黛一怔。
景玄默的神色平静极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极了,“我说了教训不够,肯定就会近一步的教训。”
“你再伤我一次,我必会还击。”歌细黛说得很轻很淡。
“好。”景玄默不以为然。
将银珠击进腿里,然后用刀将腿肉划开,把银珠取出。他是要将她的双腿都弄伤,让她只有躺在床榻上。歌细黛一想起上次右腿取银珠时的疼,就头皮发麻。可是,她知道他,知道他不轻言,既然他说出来了,就不会被改变。既然她说了会还击,就必会还击。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我选左腿。”
景玄默用食指在她的左小腿处的一个地方点了点,道:“击进这里?”
“可以。”歌细黛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淡定从容的等着他出手。
“银珠击进腿里时会疼,不过,我有办法不让你的左腿感觉到疼。”景玄默的办法便是一手握住她的右腿伤处,另一只手迅速的将银珠击出,让右腿的疼掩过左腿的疼。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手指一弹,银珠便已击飞。
左腿是没有感觉到疼,右腿好像也不疼,疼在哪?疼在心脏处。歌细黛垂着眼帘,唇角牵出一抹玩味般的笑,她感觉着疼痛像水波纹一样,自心脏渐渐的向五脏六腹荡去。
他伤了她左腿,那么轻轻松松的就伤了,因为他有他的脾气。
她会还击,因为她也有她的脾气。
原以为他会不一样,不会伤她。很遗憾,还是要与他对峙了。
“不疼,对不对?”景玄默歪着脑袋瞧她。
歌细黛始终垂着眼帘,保持着沉默,面无表情,实在也说不出话。事已至此,与他又有什么话可说?她不由自嘲,方才,她怀着一丝侥幸,以为他会临时改变主意,不用银珠伤她。
他的专-制、果决、霸道揉成了一张网,向她撒下,不知是缘是劫。
见她不言不语,见她红唇微闭,见她唇角似盘着如何也驱不走的萧瑟秋风,半晌不愿启开。景玄默轻抿了下唇,缓缓的俯身过去,双手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将唇轻轻的压在她的唇上。
歌细黛满眸震惊,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她整个人懵得动弹不得。
她的唇柔柔的、暖暖的。他的唇软软的、凉凉的。他的唇慢慢的在她的唇上挪移,反反复复的摩挲,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春风疼惜萌芽花蕾,满含深醇。
他们的气息交缠,双唇相触,痒痒的,痒意无声蔓延,在肢骸里生出细微的疼。他忍不住用湿润的舌尖去品尝她的唇,一寸一寸的细细舔舐,心潮有浪在起落翻滚。
在她双唇轻启时,他的舌缓缓的滑了进去,轻侵开她的齿,探寻她可口温软的小舌。当他一触到她的舌时,他们同时战粟,如此的清甜芬芳,如此的温暖甘美。他一下子便沉醉其间,贪迷的咀嚼她无边春-色里的滋味。
他的双手不再捧着她的脸,一手揽住她慌颤的肩,将她紧紧的与他的身体相贴。一手握住她后脑勺,湿舌更深的探入她的迷人风情,不留丝毫空隙的,让彼此错乱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他的吻生硬而笨拙,是生平第一次。歌细黛感受着他的吻,心底扬起淡淡的苦与涩,像是被水草缠住了双腿般,一点点的向下坠,与他一起坠到广阔无垠的溪底,放肆的徜徉。直到他不会技巧,用蛮力严丝合缝的吻她,使两人都喘不过气时,他才窒闷得停下。
歌细黛大口的呼吸着,脸颊潮红的美艳,直直的瞪着他。她看到他在平息气息,看到他清澈黑亮的眼睛里不再是宁静与深邃,而是欢喜、害羞,和意犹未尽的愉悦。
好像她是真的不喜欢吃亏,呼吸还未调好,她便双臂向前攀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回身边,将唇凑到他唇边,不由分说的吻了回去。
方才他的吻是轻轻的研究,此时,她的吻则是掠夺。
她用舌尖撬开他细密的齿,冷不丁的便是猛得一吮,吮得他浑身一颤。她搂得他很紧,火热的吸吮着他的清凉微甜,他纯净、清爽的味道在她的吻里漾开,使她不禁打个激灵。她感觉到了他的回应,热情的回应,几乎要占据主导。
他初尝如此美妙,沉醉了其中,不能自已的意乱情迷了,低沉的喘息似流水般迤逦散开,狂乱的起伏在她耳旁。
在他的双手都用在回搂住她时,她吻他的力度不增不减,缓缓的收回了一只手,将手缩回袖子里,捏出了一枚薄细的刀片。
景玄默仿佛是只顾独自陶醉在她的柔情,不知道她的亲吻有点分心了。他仿佛也不知道她指间的刀片正伸出他的左腿。为了让她知道他毫无察觉,让她放心的去做她要做的事,他的双手轻轻的加了些搂她的幅度。
歌细黛满意他酣畅的全神贯注,在他的没有提防下,将刀片刺进了他的左腿,慢慢的向下刺得深入。他竟然还没察觉?也不知道疼?他依然吻的热切,吻得一丝不苟。她不管他的失神,在刀片深刺进他的腿后,便是缓缓的向旁边划着,划了一道长口子。
那枚银珠在她的左腿里,他要将银珠取出,便就是这样,用刀刺进腿,然后划一道口子。她说过她会还击,她已还击。
歌细黛猛得推开了他,将沾着鲜血的刀片示给他看,湿润的唇瓣在笑,笑得美丽惊心。
“你真狠。”景玄默低低的笑了。
歌细黛眨眨眼,微笑道:“今日伤今日还。”
景玄默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你的左腿完好无损。”
歌细黛的笑容愣在脸上。
景玄默轻轻的说:“我弄得你的右腿疼,你弄得我左腿疼,我们这次扯平了,跟我回去。”
他并没有将银珠击进她的左腿,只是用激将法,让她对他发泄出她被弄疼后的委屈。他不要与她不合。
作者有话要说:
拿什么纪念你——景小伙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