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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昏暗无风,树影冷寂。
戒备森严的皇宫中突然出现一个矫健的身影,他俯身快速的前行,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宫墙外停住了身形,脚尖轻点高墙越了进去。
“臣参见皇上。”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衣物摩擦的响动,一个身影缓缓的站了起来,月光透过窗缝投射在他身上泛起淡淡的黄色光晕。
“如此沉不住气可不像是朕的常胜将军,爱卿你对诸葛家的是真动心了吧。”
“请皇上恕罪,臣…….”来人吞吐了一下额头的汗渍渐渐滑下双拳紧紧的握起。嫁诸葛家不是皇上指派,皇上知道后也没有怪罪,只是让他别忘了自己改完成的任务,可君心难测,苗景白一时间不知道皇上的心意到底为何,生怕说错什么害了诸葛镜尘所以只能沉默。
“罢了,虽然君无戏言,不过还有法外开恩,朕不会真的处决他的,你不必过分担心没等敌人出手就自乱了阵脚。等抓出叛贼事情终了朕就成全你们二人,重新为你们赐婚。”苗景白在听到对方说不会处决四个字后松开了攥紧的双拳,长出了一口气。良久没有人出声屋子里一阵沉默。
“不过……如今国库空虚,边关战事又一触即发,你是不是应该在你该待的位置替朕分忧。”
“臣遵旨。”皇上既然作保,苗景白落下心中大石准备退出房门。
这时面前人在昏暗中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下开口唤住了他:“边关的事,你先不要过问,算时间砡……额,咳,夏贝让应该已经在半路了吧,他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现在筹备粮草才是当务之急。”
苗景白身形停了一下,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有一些影像突然冲进他的脑海又快速飘散。嘴里不自觉的说道:“砡飞顶不住多久。”话一出口他自己就愣在了当场,砡飞两个字在脑海翻腾,自己为什么叫夏贝让砡飞?而且又非常的自然好像事实就是如此,砡飞又是谁?他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可刚刚那一瞬间他确实说了出口。小心翼翼的转身望向黑暗中那抹金黄额上的汗又冒了出来。
“呵,爱卿果然睿智,原竟然早就知道了,本来朕还打算瞒你一段时间,不想倒是爱卿再一直瞒着朕,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以后就帮朕看着他,这段时间难为他了,事后也该给他恢复身份。他如果有什么事朕也实在不好跟父后交待。其实当初朕并不知道他去了边关还当了你的副将,一切既可以说是偶然也可以说是你们的命定吧。好了,时间紧迫,既然你说他顶不住多久那你速去筹备银两,朕也会召集大臣想办法的,退下吧。”
苗景白运用轻功跳跃在黑夜中,脑中一片混乱,刚刚的片段又冒了出来,他眼前竟然出现了边关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景。摇了摇头他只好加快速度回家,必须要理清自己所看见的,难道这就是猫妖离开的后遗症么?这些日子的平静让他以为不会再起波澜,可惜……
“那些片段到底代表着什么?。”自言自语后苗景白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躺倒在床榻上。他终于想起苏砡飞这个名字,曾经第一任传奇男后苏砡展唯一的弟弟。可是他怎么会是夏贝让?自己的得力的副将?想到刚刚皇上的态度,大约是知道这件事,而且没准还是他安排苏砡飞来协助自己的,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是监视自己……
天边见白,苗景白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脑中有太多解不开的疑问却好像隔着纱布明明看到轮廓却看不清事实,而且他感觉如果自己再找不到真相就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种浓浓的危险气息让他内心很是不安,如今诸葛镜尘还深陷牢狱,就算皇上不会拿他如何,但敌人在暗不知还会有什么动作,未知的危险也时时可能发生,这样总是令他不安,他必须加快速度。
翌日
乐北放下账册,抬头蹙眉看了看对面桌上认真拨弄算盘的苗景白,对方的脸上一脸倦色一看就没有好好休息。“苗大哥,账本上可以动用的银两只有五万……”
“嗯,我这边也只能凑出两万来,晚上我去跟吉祥商号谈合作,争取明日凑齐十万两。”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苗景白淡淡的回答道。
“别太勉强自己了,身体也很重要……”乐北吞下后半句没有开口,他本想说如果他病了那诸葛镜尘要怎么办,可想到诸葛镜尘又不得不想到明日就是皇上下旨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诸葛镜尘就要被处决了,可他怎么想也不通,为什么自从那日夏贝让走后苗景白一直在整理账本,快速抽调出可以支配的流动银两还打算卖掉新宅搬去老宅。这一切太诡异让他摸不着头脑。
苗景白似乎感到对方的沉默突然开口道:“一会你派人整理一下,买主近期会搬进来,我们也要尽快搬到老宅去。”
“啊!哦,好,我这就去安排。”乐北摸着脑袋愣愣的走出了房门,苗景白这速度真够快的早上说卖立即就把屋子给卖了也没有犹豫跟不舍。
京城外三里,距边关还有两日路程。
管道上一骥白马正快速奔跑。忽然另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追了上来,马上的白衣人手拿一支玉箫发丝飞扬很快来到白马旁边一个跳跃落在了白马上,手臂快速的缠在骑马人的腰间,催促道:“快,继续啊,别停下。”
苏砡飞剑眉微蹙,嘴角勾起一个浅笑抬手甩了一鞭,马儿加速奔跑起来。
终于按照几位爹爹的提示找到了这人,诸葛镜祈心中酸涩又甜蜜,虽然感觉怀中的人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渐渐的鼻尖萦绕对方身上专属的气味终于让他安心的把头贴在了对方的后背上并攥紧了手指中的玉萧,心中发誓无论如何他怀中的这个人他都不会放弃,无论有什么危险他都要跟他一起面对,哪怕是生死与共。
三日后的行刑果然没有发生,临行刑前皇帝以皇后怀孕大赦天下为由将诸葛一家发配充军。等着看好戏的人大失所望,而有人则临时改变了计划。
豪华的马车上,诸葛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品着茶,吃着糕点,一家人虽然没有说有笑气氛也很是融洽,根本不像是在逃亡。
“说是让镜铭一个人代替我们充军,我们还的赶去陪他,这买卖亏啊!”温正阳表情痛苦可嘴却没闲着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秦朗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回答到:“是时候让他回到军营里了,不然你打算如何做这笔买卖?如果这次镜铭可以冲破身上的枷锁那我们是亏还是赚?”
沈歌静静的喝茶没有开口。只是目光有些担心的望了一眼身旁的宋时,并在他的肚子上停留了片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望了过去。
似乎有所感觉宋时开口道:“我没事,镜尘说我一切都好。我也不担心镜铭,他会照顾好自己的,如果他不幸牺牲了,我就带着孩子去陪他好了。”
众人瞬间变了脸色,就连淡漠的沈歌也愣了片刻。
“我说,宋时你可别瞎想,一赔二这生意做不得啊做不得,亏死。再说我们镜铭骁勇善战不会有事,等我们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我跟老大就去帮你看着他。”
秦朗点头附和。“放心。”
宋时挑眉浅笑,“我到觉得大家应该多担心镜尘一点才对,皇上他为什么还不放了他。我心里总是不安。”
温正阳又吞了一块糕点宽慰他道:“镜尘?他没事,皇上不敢亏待他的。虽然这次我们都瞒着他,可我们也是为了他能跟姓苗的赶快复合,希望这次的事情快点解决,你们也知道他还怀着孩子我也不放下他跟我们奔波。不过,宋时你跟他真是都不让我们放心!一个两个赶着怀孩子,一个意外还好,你凑什么热闹,又是喝药又是喝那个的,你真是……胆大妄为!”
“我比较担心苗景白,这次边关动乱希望他不要卷进去。”秦朗突然插话让众人一惊,大家似乎都忘了苗景白的身份,常胜将军,战无败绩,如果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那皇上肯定会派他再披战衣。到时候全家担心的人就又多了一个。真是头痛啊头痛。
“还有镜祈。”沈歌温润清冷的声音响起成功让众人闭上了眼睛共同叹气,又多了一个,好似这个还是他们给拱手送出去的……
五日,苗景白凑齐了十万两白银分成十几个大木桶悄悄的送进了皇城。
全程乐北都心疼的瞪大了眼睛,可是当知道他们一直的后盾就是皇上后整个人也就释然了。银子还可以再赚,靠山倒了可就会倒霉了。
苗景白目送着银子,本该放松的心情却异常的沉重。他还是没有镜尘的消息,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很糟。而边关昨日传来消息称夏贝让联手诸葛镜铭大退敌军,如今敌军已经退至边关三里外,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可这个好消息也没能让他安心下来,脑中的片段到底是什么他还是琢磨不定。现在他只能等,等银子换成粮草送到边关,这样他才能放心。还有一点他也要等,等幕后捣鬼的人知道粮草后露出马脚。
这一次,没有兵马的战场,他这个将军等着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