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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石门发出低沉的声音在小白身后关上,也同时把远处那些嘈杂的声音隔绝开去,小白明亮的眼神在这个屋中扫了一眼。随即落到了坐在前方书案之后的男人身上。那人身材高大,面容威严,气度雄伟,正是鬼王。
此刻,鬼王也抬眼向小白看来,却没有说话,小白来到这里之前,原本是在心中集聚了颇多怨气,但此刻居然觉得不只该从合说起。哼了一声,目光不期然向这间石室又多看了一眼,随即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这屋子哪里不对劲一般,可是周围诸般摆设,却都与她以前来到这里时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动,连小白自己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这时,鬼王缓缓站起身子,道:“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他的声音显得十分低沉,与他以往的言语声调似乎有些异样,但小白此刻心中正又诸多事情,也没有多加注意,趁着鬼王问了这句话,她冷笑了一声,道:“原来你还知道我回来了啊?反正我回来不是找你。”
鬼王淡淡道:“哦,那你所为何事?”
小白有些不耐烦道:“我回来是找鬼厉的不过现下没空说这些,我有好些话要问你……”
“且慢!”鬼王沉稳的面色忽然一变,打断了小白道:“你是说要找鬼厉?”
小白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动,道:“是又怎样?”
鬼王面色一沉,眼中异光闪过,向着小白身上注视了片刻,一股莫名寒意似乎从他眼神中缓缓散发出来,但小白却仿佛什么也没感觉到,面色不变,反而直视鬼王眼睛,隐隐有几分挑衅之意。
二人对视片刻后,鬼王忽地叹息一声,首先移开了目光,道:“没什么。”
小白冷哼一声,道:“我来问你,这段时间以来狐歧山中都乱成一团了,天天有人莫名其妙的发疯伤人,天天有人惨死,鬼王宗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你到底知不知道?”
鬼王负手而立,在他听道这个惊人消息之后面上神情却似乎如岩石一般僵硬而没有变化,过了片刻,他淡淡道:“哦,竟有这等事?”
小白这一气非同小可,踏上一步,怒道:“你身为鬼王宗宗主,怎可对这等大事麻木不仁,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鬼王转过身来,目光越发冷漠,看了小白一眼,口气转冷道:“你也知道我才是鬼王宗宗主么,却不知小白姑娘你又是鬼王宗什么人,冯什么来管我鬼王宗的家事?”
小白一怔,显然想不到鬼王竟会说出这等话来,面上怒气更盛,二人目光在石室中犹如利刃,无声碰撞!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小白一字一字道:“这份基业,又当年我妹妹小痴心血在里面,我不管你究竟发什么疯,但我可不能看你毁了它!”
“毁了它?哈哈哈哈……”鬼王像是突然听到什么最可笑的言语,放声大笑,神情更是为之一变,从阴沉瞬间变为狂妄,仰首向天一声长啸,道:“你懂什么,就是因为这份基业利有小痴心血在,我才用心经营,日后看我一统宇内,称霸天下,方知道我的手段,哈哈哈哈……”他笑声猖狂,神情飞扬,神态大异往日,全然没有平日沉稳之态。
小白不禁为之愕然,她身为九尾天狐,虽然平日里待人还算和善,但也未必对人命就看得多重,只是此刻看到鬼王这番神情,竟是全然罔顾门下鬼王宗无数弟子的性命,即使在她这个人族眼中的妖类看来也觉过分。小白之觉得自己此番回来真是来错了,周围人人都像是将要变作疯子,没疯的也和疯了差不多,而面前这个鬼王也是一反常态,委实令人气愤疑惑。
气极之下,小白怒喝道:“你是不是疯了,那些人都是你门下弟子,你怎可无视他们性命?”
鬼王原本还是仰天狂笑的模样,但小白话中一句“疯了”一入耳中,他神情顿时变化,面上肌肉微微扭曲起来,笑声顿止,目光凌厉如刀,直向小白看去。
小白砍刀鬼王神态突变,隐隐染竟透出几分杀气来,心中微震,而几乎是在同时已她前年妖狐的修行道行之敏锐,又发现一事,令他身子微微一震,愕然抬头,望向鬼王。
石室内,无声无息之中,竟然泛起了一鼓淡淡的诡异的血腥,而这诡异的力量,尽管小白心中不愿相信,却分明竟是鬼王身上缓缓散发出来的!
”你……说……什……么?”
鬼王站在那里,盯着小白,声音又变的低沉下去,从牙缝里之中慢慢的吐出了这一句问话。
小白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鬼王,然后面商申请从最初的惊愕慢慢平静下来,转为目无表情,到了最后她眼神中甚至还隐约带着几分诡异的讽刺讥笑,只见她沉默了许久,却抬头淡淡到:“我刚才性子急了,说话不对,你莫要在意。”
这一番话大出鬼王意料之外,以他的沉稳也不禁掠过几分惊讶之色,但不管怎样,小白说了这一句,石室之中原本以外紧绷的气氛,却是顿时轻松了下来,那股神秘诡异的血腥的杀气,也似乎缓缓淡了下去。
小白深深的看了鬼王一眼,道:“我刚才说了,我是来找鬼历的,既然他不在,我也懒得在这里呆下去,我这就走了。”
鬼王看的出迟疑了一下,眉头微皱,似乎一时仍未想通小白态度突然大变的缘故,连说话都犹豫了一下。
而小白却没有在多给鬼王时间考虑,直道:若你没其他事,我这就告辞了。说着身子一转向石门走去。
鬼王所居住的石室自然乃是宽敞之处,但毕竟是山腹之中所建,再宽敞也快不到哪去。小白距离那石门也不过十步之内的远近,看着他窈窕的身影向石门走去,站在他身后的鬼王神情突然发生变化,种种复杂的神色交织在一起,忽而杀气腾腾,忽而又犹豫不决。
只是小白行走的速度却没有丝毫放慢,十步之远,纵然速度不快也能转眼即到。沉重的石门在她面前缓缓向旁打开,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她没有回头。
白色的衣襟围裹着他修长而丰润的身姿,轻轻的票荡着。
这山腹的石窟之中又哪来的风儿?身后,悄无声息,知道沉重的门再度关上,将她与那石室相隔离去。小白漠然拧立,深深呼吸了一下顺着空荡荡的通道缓缓走去,在行走之中她的身体从刚才暗中的紧绷慢慢一点点放松下来。
她的眼光仍有着几分神秘的言笑之色,却不知道她心底到底想着什么,只是她目光掠过周围的空旷通道,忽地目光落在周围势必上那一条条粗糙深刻的裂痕上,随后,他面上神情再度掠过一丝确认的冷笑。
她已经知道了刚才自己在鬼王石室中最初感觉到的那一种不对竟的原因了,狐岐山鬼王宗动哭之内处处都有这些诡异出现的神秘裂痕,只有刚才在鬼王石室之中,那里面的石壁却是不一样的。
完好无损!
鬼历从高高地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猴子小灰依就趴在他地肩头,四处张望着,对于好动的小灰来说,似乎永远没有安静地时候,而猴子地身体内,也永远看不到疲倦二字。
不过猴子不会疲倦,但它地主人地脸色却有些沉重,鬼历落到了地上,在远处就世高高耸立的荒凉的狐岐山,但不知怎么,他却没有像往日一般直接降落在狐岐山鬼王宗洞窟门口,而是落在狐岐山下山脚处,然后缓缓向着山上步行而去。可以看出鬼历的神态颇为凝重,他的眉头紧紧锁着,或许连他自己也忘记了到底有多久时间没有真正开颜笑过了。
胸口微微有沉甸甸的感觉,鬼历不用伸手去摸,也知道那是什么--神秘的法宝乾坤轮回盘!之前鬼历从未听说过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神奇的宝物,更想不到一个浪迹天涯的江湖相士周一仙,会知道这个就算天音寺中也极其隐秘的秘密,只是在他一点点希望之后,更多的却是担忧,焦虑与困惑。直到此刻,他仍然无法参透这件法宝,想来也是,普德大师以天音寺四大神僧之尊数十年也参详不透,这短短数日之间,他又怎能破解这个谜团?可是碧瑶怎么办?
鬼历停住了脚步,深深呼吸了一下,他的神情就像是在千钧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良久之后,他忽地苦笑一声,再度迈向山上走去。
多少人总说人生如梦,却不知道人世间,无论怎么样的梦,也总是要去面对的!
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到了鬼王宗总堂洞窟地入口处。
在门口值巡地数位弟子以看见他的身影,先是一惊,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都流露出大喜之色,全部奔跑了过来。
“副宗主,您可回来了。”
“您回来迟了一步,小白姑娘回来找您,刚刚才离开啊!”
“您再不回来,我们,我们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您了……”
一叠声七嘴八舌杂乱无章的言语诉说,倒是让鬼历吃了一惊,愕然道:“你们说什么?”
众鬼王宗弟子这段日子以来当真是如身陷刀山火海,苦不堪言,偏偏再这种情况之下,往日里管事的竟然全数消失,四大圣使本来颇有威望,但是青龙去南疆之后便杳无音信,失踪日久,朱雀也早就离开狐岐山。而身为鬼王宗一脉重心所在的鬼王,却完全出人意料之外不闻不问的诡异态度,鬼王宗内当真是已经乱作一团若非魔教规矩森严,众人委实畏惧刑罚不敢私逃,不然这狐岐山就当真变作一座空山也不无可能。
鬼历往日在鬼王宗里地位崇高,虽然平日冷面对人,但是对待普通鬼王宗弟子,却也从没有欺凌的事一众鬼王宗弟子暗中对这位沉默寡言的副宗主还是又十分敬重的。此时此刻在危难之际,突然看到鬼历,几如雪中送碳的救命稻草,如何不令他们这些沉浸与恐惧之中不能自拔的人狂喜不已。
听着周围这些弟子你一句我一句的争相说个不停,鬼历默然低下了头,伸手轻轻在胸口摸了一下,乾坤轮回盘透过黑布,隐约散发出淡淡的温暖气息。
“够了!”忽然,他冷冷这么说了一句。
周围一众鬼王宗弟子都怔住了。
鬼厉默默用手推开那些鬼王宗弟子,向着山腹之中走去。
深厚有人大声喊道:“副、副宗主,难道连你、连你也不管我们了吗?”
鬼厉的身子停住了片刻,随后只听他低沉而压抑的声音缓缓道:“十年了,我竭尽全力也无法救治碧瑶,我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有什么能力救别人……”
他迈步继续向前走去,从背后看去他竟然带着几分苍凉,全然没有他此刻应有的年轻朝气。在他身后的鬼王宗弟子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面如死灰,绝望如潮水一般,从未知的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掩盖而过。
鬼厉走进了山腹甬道,没走两步,忽地一直趴在他肩头的猴子小灰突然猴躯一震,“吱!”的一声尖叫,却是人立起来,同时面上三只眼中隐隐泛出金光,竟是一副如临大敌之色。
鬼厉眉头一皱,伸手将小灰抱了下来,低声问道:“小灰,怎么了?”
小灰“吱吱、吱吱”叫了几声,神态竟然略显紧张,同时手臂向两侧挥舞,鬼厉目光一凝,随即顺着小灰手指的方向望去,面上神色也渐渐转为冰冷。
小灰手指的地方,赫然是原本坚硬石壁之上,出现的众多诡异深刻的神秘裂痕。
鬼厉慢慢将小灰放回在自己肩头,同时重新迈开脚步,缓缓向前走去。小灰趴在鬼厉肩头,三眼圆睁,一脸警惕的模样,仔细观察着周围。这条原本人来人往的甬道,此刻只有鬼厉和小灰的身影,平日里的那些鬼王宗弟子竟然全都不见了。
空空荡荡的甬道,一条接一条的分岔路口,随着鬼历的身形慢慢行进,甬道两侧石壁上的神秘裂痕也越来越是密集与粗大。一股诡异的气息,开始弥散在鬼历的四周通道里,像是无形之中,有什么怪物在暗中睁开眼睛,注视着他们。
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息,幽幽飘荡在空旷的甬道中。
鬼历行走的脚步越来越慢,他的目光在从一条裂痕看向另一条裂痕之中,也变得越发深邃与锐利,这里,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忽然停住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刹那间面色苍白,这诡异未知的力量笼罩着狐岐山,而碧瑶,却还是躺在甬道伸出的寒冰石室中的……
片刻之间,鬼历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弹了出去,甚至在静谧的甬道中发出了尖锐的破空之声,瞬间消失在甬道尽头。
轰隆!
沉重的石门声再一次在甬道中回响起来,鬼历一脸焦急地站在寒冰石室门口,几乎是在石门刚开了能够容纳一人通过的空隙,他已蹂身抢了进去。
轻轻如梦幻般的白色烟气,仍然从那台寒冰石台上散发出来,飘荡在石室半空之中,一个绿色的身影,带着淡淡恬静的笑容,依然安静地躺在那儿。
鬼历默默站在门口,半响过后,方才长长出了口气,面上的紧张神色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碧瑶好一会儿,慢慢走了上去,来到寒冰石台一侧,注视这个美丽女子那仍如当年一般的美丽容颜许久,轻声道:“我回来了,碧瑶。”
没有回答,回答他的是一片冰冷的静默,鬼历的嘴角轻轻动了动,眼光深处闪过了一丝哀伤之色。
他在寒冰石台旁坐了下来,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这座寒冰石室不知怎么,居然和外面那些甬道里的裂痕遍布不同,周围的石壁居然完好无损,一条裂痕都没有。
鬼历微微皱眉,眼中隐有不解之色,但此刻他似乎并没有心情去深究什么,很快的,他的注意力和目光都集中到了躺在寒冰石台上的碧瑶身上。伸手从怀里慢慢拿出了一件黑布包裹的事物,他缓缓解开了黑布,露出了色泽温润的乾坤轮回盘,白色柔和的光辉发散出来,掠过碧瑶略显苍白的脸庞。
“碧瑶……”鬼历轻轻呼唤了一声。
只是还不等他继续说些什么,忽地他身后石室入口石门处,传来一声冰冷而威严的声音。
“慢着!”
鬼历眉头一皱,转过身向门口处望去。
只见鬼王负手而立站在石门处,目光尖锐如刀,盯着鬼历手中的乾坤轮回盘,冷然道:“你手中所拿的,是什么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