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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十六夜听到迪奥的话,也有些无法理解。
“对,最方便的就是这种行动,就算若月白能猜到我假死,她也没有阻止我的手段,”迪奥伸着懒腰,“然后夏洛克会转告她,我患上了奇怪病,现在和人类一样虚弱。”
“她会吗?”
“她已经‘答应’了。”
答应?十六夜没看出来夏洛克答应了迪奥什么,只是,这两个人的交流本来就令人费解,她们思考交错的世界远在十六夜能看到的世界之外。在她看来,两人只是在普通的交流吧。可就算迪奥告诉了她夏洛克会帮忙,她也不太相信。
夏洛克和迪奥之间的冲突,是信念和思想的冲突,她们之间的矛盾应该很难化解才对,可为什么夏洛克会帮助迪奥?
“我还是没能理解...”十六夜碎碎念着。
“我和夏洛克的冲突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本质上来说,我的目的和她的目的并没有太大的冲突,在刚才,我已经向她说明了。”
迪奥摸了摸口袋,并没有招待自己的烟斗,她楞了一下,随即不满的看着十六夜。
“我的烟斗呢?”
“啊,在这里,”十六夜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迪奥的青花瓷烟斗,“你现在不能抽烟,万一病情加重了什么办?”
“别说这种傻话,我的肺部又不是和人类一样用来呼吸的。而且我也不一定要抽烟,让我叼着就好,这样我的思绪能清晰一点。”
迪奥无奈的看着十六夜。只要十六夜想,她怎么都不可能在她手里守好这个烟斗。
“那好。”十六夜爽快的把烟斗递给了迪奥。
“嗯...刚才说到哪里了?对,夏洛克和我的目的,”迪奥叼着烟斗,总算平静下来,“我和她并非敌对,单纯只是她认为我的行动可能会将战争灾害扩大,所以才单方面的对我进行一些阻挠,这么说你明白了吧?她不是白痴,她很有可能已经猜到了若月白的目的,所以我向她确认——也就是提出结盟的请求。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需要她去做。”
“她只是普通人吧?”十六夜挠着脑袋。
“对,正因为是普通人,所以若月白才不会加大对她的观察力度。即便她暴露了与我结盟的信息,也无伤大雅。因为夏洛克只是个幌子,真正在行动的人...”
真正在行动的人,甚至不是「D-10」的一员。迪奥惬意的躺在病床上,很久没有这样完全不需要亲力亲为的布局了。
“可若月白真的会上当吗?”
“不知道,一开始我根本没把她放在我对面,可在白泽和她联手后,我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若雾白的资料也并非完全可信,我只能以最坏的情况来判断——以她是千古一才的情况来考虑。在智慧的比拼里,我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性,我擅长的手段对她起不到任何作用,那就只有用上我一直留到现在的「杀手锏」。”
——半个月后——
“最近城内治安良好,最近一个月的犯罪事件在巡捕的帮助下有所下滑,只是各大赌场妖怪和人类的冲突层出不穷,没有本质上的改变。”
百无聊赖的听着下属的报告,若月白脑中还是不断思考着迪奥的做法。这假死后背到底有什么深意?她又是怎么在御医眼皮底下做到假死的?御医说是明帝国第一的医生也不为过,其对妖怪们的了解程度甚至远高于西厂成员,偶尔若月白也会去请教御医有关妖怪的事情。可即使如此,迪奥仍然在御医眼皮底下伪装出自己的死亡。
那么,先推翻之前对迪奥·康纳下的结论。如果她真的能瞒着御医伪装死亡,那她的行动完全就在若月白的监视之外了。
“报告先放一放,夏洛克·福尔摩斯最近在做什么?”若月白打断了干员的报告。
“这个...她正在外面等着,说是要见你,”郝罗吞吞吐吐的说,“我搜查她的身上找到了一把枪。”
“她入境的时候就办理了手续,无妨,让她进来。”若月白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夏洛克不可能对她动手。她是个聪明人,所以更不需要提防她做这种不经大脑的事情。夏洛克的目的是尽可能的减少战争带来的损失,她要真敢在被明帝国接待的时候,对明帝国要员举起枪,那就不是外交能解决得了的了。
当然,即使如此夏洛克也不会被允许带枪见若月白。
侦探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客厅,她向扫了一眼客厅内,这才把目光放到若月白身上。
“你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若月白捧着茶杯,没有直视她一眼。
“...你听说了吧。”夏洛克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她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摸出烟斗。
一股香味从她的烟斗中飘出来,若月白眉头一皱,那和她平常抽的烟草味道有较大的区别,但她知道那是什么。夏洛克在入境的时候,被查出携带晒干的古柯树的叶片。那正是「毒品」,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放下茶杯,皱起眉头。
去见了迪奥的夏洛克,摆出这么一副表情。难不成迪奥·康安的死,并非是伪装?
可为什么?那个强大的「怪物」,只是因为一点小病就去世了?恰巧是要去华沙执行任务的时间?怎么可能,她不会相信这种巧合。
“说说具体情况。”若月白严肃的问。
“半个月前,她就已经住进了医院,”夏洛克扶着额头,“她被确诊为低血氧症,据御医的说法,吸血鬼也是有可能患上这种病症的。而她又是特例,她和传统的吸血鬼有极大的差别,用治愈吸血鬼的方法来治疗她的话,会有很大的风险。然后...她在知道这件事后,接受了治疗。”
麻烦的情况呢,若月白不知道迪奥与御医之间有没有什么交易。若月白正低头思索着,夏洛克却又开口了。
“我知道你或许会怀疑,我肯定也不会简单的相信她,”夏洛克叹息一声,“她当着我的面用刀划破了皮肤,那伤口数小时都没有完全愈合。”
“......”
“她亲口对我说,‘现在的我比普通人还要脆弱’。”
迪奥·康纳不会说谎,这是若月白从过去的「棋谱」中得出的结论。可现在,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可这样下去,这又会成为一个死胡同,如果她并非不会说谎,那么,过去的一切「棋谱」都无法成为有效的参照,她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谎言。
这可真是...迪奥把这一杀招用到她这里了吗?若月白咧起嘴角,冷笑一声。
果然,白泽说的没错,迪奥没有让她失望。
“还有别的事吗?”
这时候,若月白坦然自若的将两手摆在扶手上,她稍稍仰起头,仿佛正从云端向下俯视。夏洛克小小的吃了一惊,她眼睛一眯,然后摇了摇头。
“没什么了。”
“那,夏洛克,我有些话,希望你转告「D-10」的诸位。”
若月白手一挥,指向天穹。
“好好让我尽兴吧,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