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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没有别的人,只有一片阳光和树荫,夏林希说完她的心里话,再接再厉踮起了脚尖,她搭上蒋正寒的肩膀,悄无声息亲了他一下。
蒋正寒刚要搂住她,她挣脱了他的怀抱,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溜烟跑向了阶梯教室。
蒋正寒怀着要把她逮住的心情,跟着踏进了阶梯教室的后门。教室内坐满了旁听的学生,他们三五成群地聊天,此刻并不是非常安静。
辅导员站在讲台上,忙着修理一架投影仪,而那位传说中的业界大牛,则在台下和几位同学闲谈。
夏林希正是其中之一。
她伪装成计算机系的学生,对着这位大牛提出了疑问:“您好,请问假如大一就有了创业的打算……”
大牛打断了她的话:“别用什么您啊您的,你们叫我学长就行。”
夏林希便道:“学长觉得,创业应该准备什么?”
阶梯教室里人满为患,也是同样的嘈杂吵闹,这位学长拔高嗓音,耐心和他们介绍道:“我今年三十岁了,创业五年,才算是走上正轨。”
夏林希正准备接话,忽然觉得手腕一热,原来是被人握住了——蒋正寒牵着她的手,也站到了她的身后。
面前的学长还在说:“我大学的时候,专注于写技术博客,获得过acm亚洲赛的奖牌,先在亚洲微软研究院实习,后来在搜索部门做项目,参与校订了十几本编程书……”
他扶着旁边的椅子,袒露心扉道:“我渐渐地发现,技术和管理不是一回事。你们能写好一个程序,不代表你们能带好一个团队。”
蒋正寒的编程经验,差不多有十年了,但他的管理经验,几乎是一张白纸。在xv公司实习期间,他经常观察组长和主管的带队方式,他在这方面的模仿能力也很强,但是除此以外,并没有得到一个实践的机会。
他顺着这位学长的话,开口问了一句:“因为带领一个团队,需要沟通和协调,花费更多的精力么?”
对方点头答道:“你把一件事描述清楚,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你的员工汇报进度,交接工作,考核任务,方方面面的注意事项,你都必须提前考虑好。”
夏林希在心中估摸了一会儿,只觉得创业者的那条路,要比打工难走的多了。
学长仍在滔滔不绝:“你们也别觉得,我做个网站,随便弄个手游,就能发大财了。这一步没法明说,你们要亲身经历,才能理解我的话……”
讲台上的辅导员终于修好了投影仪,他连忙出声招呼道:“实在是对不起,让您久等了,能开始了吗?”
那位学长临走前,落下一句话道:“在这个时代,创业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你们想堂堂正正做事业,团队、资金、人脉、技术,四者缺一不可。”
他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夏林希犹疑不定。
她觉得蒋正寒有技术,人脉稍微欠缺,团队可以组建,但是创业的资金呢?创业当然需要启动金,并且启动金越多越好,她不清楚蒋正寒的存款余额,但是按照她的估算,应该是不会太高的。
不久之前,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两个人还没聊上几句,她的妈妈就开门见山,问起了她和蒋正寒的现状。
夏林希断断续续,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她妈妈直截了当,评价了一句:“你是在谈恋爱,还是在扶贫呢?”
这一句话,说得有点狠。
蒋正寒家里确实不算富裕,但是以同龄人的水平看,他已经称得上十分优秀了。在夏林希的眼中,财产不止是账户上的数字,也是潜在的能够变成现金的技能。
因此夏林希认为,蒋正寒绝非穷困潦倒。
她坐在教室的后排,一手托腮听着讲座,然而讲座涉及的内容,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她满心都在考虑钱,也在考虑怎么把自己的钱交给蒋正寒,才能让他放心大胆,毫无后顾之忧的拿去用。
讲座结束之后,蒋正寒又和那位大牛聊了起来。他们谈话的内容从管理转移到了技术,在这一点上,蒋正寒比较擅长,对方也有所动容,留给他一张名片。
全场几百个计算机系的学生,从大一到大四,男生和女生都有。主动上前聊天的有不少,询问联系方式的也有一堆,但是获得名片的同学,加起来不超过五个。
夏林希心想,这大概是因为,在这位老板看来,交往的本质是互惠互利。他给出名片的那几位同学,似乎每一个都是专业技能过硬的。
回家的路上,夏林希主动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创业的?”
“去年开始准备,”蒋正寒回答道,“也写了执行规划和商业规划书。”话中略微一顿,继续说道:“产品我能自己策划,初期的项目工作量偏小,团队的人员数目,应该在六七个左右。”
夏林希道:“假如只有六七个人,可以完成一个项目吗?”
她抬头看着他,措辞很委婉道:“我的意思是,毕竟我们能拉进来的同龄人,项目经验可能都没有你丰富。”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他们就走到了电梯口,踏进门内之后,蒋正寒按下了五楼,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小学三年级进入编程论坛,十年来认识了一些人。”
夏林希心神领会:“他们中的某一些,愿意加入你的团队吗?”
蒋正寒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否定她:“他们的工作都很稳定了。”
果然还是没有想象中顺利。
夏林希在心中叹息一声,大概明白了蒋正寒的意思。他所认识的那些经验丰富的从业者,大多数都有着体面而稳定的工作,在蒋正寒开始创业的前期,他们可能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让人家放弃现状,跟着漂泊不定地创业,就有一点不切实际了。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夏林希又想到了他们的邻居——住在同一楼层的谢平川。
她直接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找过谢平川,他现在不是待业在家吗?前天中午我下楼扔垃圾,也看见他去大厅拿外卖了。”
夏林希没有提到的是,谢平川就算拿一个外卖,也是穿得整整齐齐,衣服领子一丝不苟。
这样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或许宁愿待业在家,也不会做不喜欢的工作。
蒋正寒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上个礼拜,我和谢平川谈过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然后打开了自家的房门,左手还提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新鲜的食材,也是刚从超市买回来的。
他一边和夏林希谈创业,一边去厨房收拾东西:“谢平川愿意投资,他看过计划书以后,协议出资二十万。”
夏林希心中一喜,又听见蒋正寒笑道:“不过没有技术入股的打算。”
此话一出,夏林希表示理解:“这果然是他的作风……但他都同意投资了,说明他也是支持的。”
她宽慰道:“或许等你的公司做大了,谢平川自己就找上门了。”
言罢,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都找过谢平川了,打算近期就成立公司吗?”
蒋正寒回了一声没错,随后走进卧室换衣服,夏林希也颠颠地跟过去了。
窗帘已经被拉上了,夏林希顺手开了灯。
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蒋正寒脱掉了外套,也脱了里面的衬衣,室内光线十分充足,夏林希看得心热,她转身背对着他,接着提议了一句:“你下次做俯卧撑的时候,一定要喊我,我来帮你计数。”
蒋正寒很让她佩服的一点是,他每天都能保持运动量,哪怕单从这一点来看,他也是一个有恒心的人。
她心里想得如此正经,蒋正寒却走到她的身后,右手跟着摸上了她的腰:“说到俯卧撑,你喜欢我怎么做。”他把她抵到靠墙的位置,语气变得有一点正式,仿佛在询问他的上司:“像现在这样,不穿上衣么?”
夏林希一方面觉得他很机智,飞快猜中了自己的心思,一方面又觉得不好意思,她嗓音极轻回答道:“还是算了,我怕你着凉。”
蒋正寒站在她身后笑,最后终于松手放开了她。
夏林希才想起来一件正事:“对了,我和顾晓曼说过,我搬到校外住了,她约了今天见面,能让她到家里做客吗?”
夏林希都这么问了,蒋正寒当然不会拒绝。
顾晓曼是夏林希的高中同桌,她们两个做了多年同桌,也算是曾经共患难过,在高中的洗礼下成长,共同迈入了大学的门槛。
顾晓曼的大学专业是会计,目前正在一所会计事务所实习,不过她同时修了双专业,也是一名法学系的学生。
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夏林希跑下楼去接她,再回来就是两个人了。
“夏林希,我给你们带了一点礼物,”顾晓曼提着一筐子的水果,雪白的额头上挂了一点汗,“听说朋友搬新家,要送这种水果筐子。”
筐子里装了甜瓜哈密瓜,还有苹果水蜜桃,前方贴着超市的条形码,下面还印了几个爱心。
夏林希打量了一会儿,有些脸红道:“这个好像是,送给新婚夫妇的……”
顾晓曼闻言,也立刻脸红了:“我应该是买错了。”
夏林希接过筐子,继续和顾晓曼道谢,她领着顾晓曼进门,心想也许买的正好,她和蒋正寒同居以来,确实有一种新婚的感觉。
“等我上了大四,就能住到海淀区了,”顾晓曼红着脸开口道,“我们中央财经大学,大三以前都住昌平区,沙河高教园那一块儿。”
她感叹了一句:“北京真的太大了,我每一次过来见你,都像是进城一样。”
夏林希问:“那你的实习工作,不是很辛苦吗?”
“每天五点半起床,坐最早那一班地铁,”顾晓曼踏进房门,看了一眼四周,她觉得环境很好,禁不住点了点头,“去年十一,我们不是一块出去玩了吗?回来以后,我就找到工作了。”
中午的阳光灿烂,从客厅窗户照射进来,铺开一片金色光芒。
蒋正寒还在厨房做饭,顾晓曼已经闻到了香味,她偏过头问了一句:“那是清蒸鱼吗?”
“是啊,清蒸鲈鱼,”夏林希低头弯腰,给她拿了一双拖鞋,“没放辣椒。”
多年以来,顾晓曼都不能吃辣,好在夏林希一直记得。
这一段午饭做好之前,夏林希切开哈密瓜,又洗了一盆水蜜桃,用来招待顾晓曼。客厅的地板亮得发光,照出她们两个人的影子,顾晓曼就挨着夏林希,继续和她聊了一会天。
聊到后来,顾晓曼随口问:“你在实习,蒋正寒和你一起吗?”
“没有,”夏林希道,“他在准备创业。”
创业两个字蹦出来,整个客厅安静了一瞬。
顾晓曼思考片刻,得出一个结论:“挺合理的啊,他有这个实力。”
夏林希正准备开口询问,顾晓曼却主动提出了:“你们手头有银行询证函吗……就是成立公司之前,要从会计事务所领取的东西。”
蒋正寒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还没有联系。”
“那你们不是也没有会计吗,”顾晓曼看向夏林希,眼见夏林希双眼清澈,正在与她对视着,顾晓曼忍不住英雄救美,“你要相信我的大学,我的专业,我所在的会计事务所,你们公司这一块的工作,可以放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