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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瑜行色匆匆地赶回了都城郊外的营地。
然,未及走到近前,就看见有一大群人围着他的营帐。
那些士兵在窃窃私语,指手画脚。
还有个别人,竟然猥.琐地笑着,好像营帐里发生了什么下.流的事情。
寻瑜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便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冲进了营帐锎。
甫一进门,眼前的一幕令他浑身的血液全部冲到了脑子里去。
——南铮衣衫不整地压在蕊妮身上,而蕊妮的衣裳,已经被撕扯得所剩无几郎。
想都没想,男人就冲上前去,一把将南铮掀翻在地。
始料未及的南铮自然恼火,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便嚷嚷着要杀人。
可是,当他看见掀翻他的是寻瑜,脑子里确是稍微清醒了一下的。
寻瑜没有工夫管他,而是把惊吓过度的蕊妮抱在了怀中。
“没事了,不怕,我在呢……”他轻声呢喃着,摩挲着女子的头发。
然,瑟缩发抖的蕊妮精神上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整个人都变得神经质了。
当闻到了男性的气味之后,她便下意识去推男人。
若是能够出声,她一定会尖叫。
可就是因为不能发出声音,就是因为在被欺负的时候也不能尖叫示警,这才更让寻瑜心疼。
“蕊妮,是我,我是寻瑜,别怕,乖……”耐着性子又把她抱在怀里。
挣扎中,她身上的肌肤露出得更多。
遂,男人便用被子裹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连同被子一起,紧紧地拥着。
“对不起,蕊妮,寻瑜再也不离开你了,一步都不离开了好不好?”依然以哄孩子的口吻安抚着女子。
跌倒在地的南铮以愤怒的眼神注视着相拥的两个人,“她是谨王妃,对不对?”
寻瑜没有理他。
当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女子,不能再让她所受的伤害扩大。
她已经够可怜的了,难道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
“蕊妮,你看,寻瑜回来了,我们不怕了,好不好?”寻瑜轻轻扯着女子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让她感受着他的存在。
也许这个动作确实具有安抚性,蕊妮竟然安静了许多。
可她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别怕,有寻瑜在呢,乖……”男人继续劝慰,抱着女子的身子,摇晃着,好似父亲在哄女儿睡觉。
渐渐的,女子终于踏实下来。
她把手掌从男人脸颊上挪下,划到他的腰带上时,便死死地抓住了上面拴着的玉佩绳结。
“蕊妮放心,寻瑜不走……”男人把下颌抵在了女子的头顶,摩挲着他的头发。
这一刻,他的心痛得几乎要碎裂。
她的依恋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喜出望外,——他宁可她跟他保持着之前的距离,也不要她在受伤害的情况下渴盼他的呵护。
想到了始作俑者,他便转头望着坐在地上的南铮。
他的目光里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冷如寒冰一般的淡然。
“妹夫,她不是谨王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南铮听了,嗤笑一声,站起来,“大舅子,这个谎话可不是谁都能骗过的!”
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还预备往近前凑着。
他来淳王爷的营帐原本是打算商议一下进都城之后的具体路线。
然,在门口喊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复。
想都不想,他就推了简易的门板。
令他纳闷的是,门板竟然上了锁!
侧耳倾听了一霎,里面并无什么声音。
难道淳王爷有什么怕丢的东西?
还是,他已然回都城去了?
倏然想到这一点,南铮背后发凉,——自己该不会是被淳王爷给算计了吧?
如果他回了都城,找贝凌云率兵来围攻夏国的军队,那他这么点人手,必定是会被全歼的。
越想越担心,便顺手扯开了简易门上的锁头。
推门入内之后,却见绿绮正躺在榻上休息。
这就让夏国皇帝啼笑皆非了!
——他淳王爷当作是宝贝的女人,难道别人也会觊觎吗?就她那口黑牙,足以让兴致高涨的男人倒胃口了!
不待他想,南铮开始蹑手蹑脚地翻腾起淳王爷的行李。
他要趁着对方不在,找一找其是否有可能对他下圈套的蛛丝马迹。
当他看见那口箱子的时候,兴趣大增。
遂,打开来细看。
这一看不打紧,竟然发现了许多女人用的东西。
从里面扯出一块女人月信用的棉垫儿时,他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五官挪位来形容!
“大舅子啊大舅子,你真是让朕无话可说!”小声嘟囔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话,惊醒了榻上的女子。
她睁开眸子之后,便看见了正在翻东西的男人。
因为对他的背影并不熟悉,便没有认出不速之客就是夏国皇帝。
可她不能让小偷这么肆无忌惮地到营帐里偷东西,遂,蹑手蹑脚起身之后,拿了一根木棍,奔男人冲去。
然而,未及她走到近前,男人就察觉到了身后有异。
遂,他第一时间转过身来。
就在南铮转身之后的那一霎,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女子发愣,是因为看清了对方的相貌,想到自己竟然向人家举着棍子,便觉得尴尬莫名。
可男人发愣,跟女子举着棍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吃惊的,是她的容貌!
——原来她竟是谨王妃!
谨王妃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而一模一样的她,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女子不知道男人的心理活动,她只是觉得尴尬。
随手丢掉木棍,福了福身子,难为情地笑笑。
即便这一笑又露出了大黑牙,可南铮却一点都不觉得恶心。
甚至,他觉得她的牙齿是一种可爱的装饰。
“谨王妃,你怎么会在朕的营帐呢?”激动地问道。
然而,刚问完,就觉得这话是白说的。
女子的标志性黑牙让他意识到,当初淳王爷从夏国皇城带出来的就是她,那么,她就是绿绮,就是当初差点被他赐死的那个女人。
很显然,淳王爷早就认出了谨王妃,所以才会恳求他把“绿绮”赐给他。
想到自己被蒙蔽,南铮就愤怒了起来。
“告诉朕,你是怎么来的夏国?不是说你被暗杀在了玉阔国的尼姑庵里吗?”可他更想知道的是这些。
然而,失忆的蕊妮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她再度福了福身子,随后以唇语告知,淳王爷不在,皇上有事可以稍后再来。
可是,南铮怎么可能离开!
他往前挪了几步,痴迷地看着她,“你可知,朕很想念你……”
蕊妮懵住了。
什么意思?
夏国皇帝说他想她?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险些就把她给杀了!
现在他又跑过来说他想念她,难道他吃错药了吗?
即便这么想着,女子还是很有礼数地对待男人。
“你……,是真的不能说话吗?”南铮试探着问道。
他曾经听淳王爷提过一次,说绿绮是口不能言的。
当时并未在意,还以为淳王爷好的就是这口呢!
现在,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事情的真实性。
保不齐就是淳王爷为了保护谨王妃而让她不要开口说话。
再结合了她的易容术,听不见声音、看不透样子,她就可以不被任何人发现真实身份了。
可女子却用手势回答了他的问题。
南铮有点失望,——原来她真的不能说话了。
这就是爱和占有之间的区别。
一个男人想占有一个女人的时候,若是她受了伤害,毁掉了自身原有的美好,他一定会惋惜,会失望。
可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那么,看见她受了伤害,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心疼。
而南铮,对女子的情感就是想要占有。
“等打完这场仗,跟朕回夏国去吧!做朕的女人,朕会给你所有的宠.爱!”虽然她已经不能说话,他还是许她一份承诺。
男人觉得,这绝对是对她的恩赐了。
她千里迢迢从玉阔国去到夏国,然后又每天跟淳王爷厮混在一起,天晓得她已经有了多少个入幕之宾。
他不嫌弃她这个“几手女人”,她应该感激涕零才是!
然,女子却冲他频频摇头,就连脸色也冷了许多。
“怎么?你不愿意?”他凑到她跟前,大手袭上了她的娇俏下颌。
蕊妮对此十分不满,愤怒地甩开了他的手。
随后,她准备出门去。
男人的言行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被尊重,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想,到外面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能再有造次之举吧!
然,女子却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当她刚刚快步出营帐的时候,随后而来的男人就揽着她的腰肢,把她拎回了帐子。
蕊妮不能呼叫,只有不停地挣扎。
路过门口的时候,她死死地抓住了门板旁的一根吊绳。
强烈的恐惧感使得她不得不做点事情反抗被侵袭,她知道,如果进到屋子里,她的处境将会十分悲惨。</p男人眼看就要进门,却受到了阻力,看了几眼,方发觉女子在拉绳子做徒劳的挣扎。
只稍微一用力,他就把绳子彻底扯断,女子便很顺利地被她拎到了屋子里。
这个过程被几个眼尖的士兵看见,便开始奔走相告。
——所有人都知道女子是皇上的大舅子、玉阔国淳王爷的妞儿,而皇上竟然要办了她,这实在让人觉得震撼无比。
一路上枯燥的行军生活让士兵们十分无聊,如今看到了这样的事情,巴不得凑热闹呢!
遂,一大群人便静悄悄地逼近了营帐,围在周围,倾听里面的声音。
他们多少有一点遗憾,遗憾于女子不会说话。
要是她能够说话,这场强来的戏码演起来一定更加带劲儿。
而营帐里的南铮,走到床榻附近,就把她狠狠地摔在了上面。
“朕是一国之君,你竟然敢反抗!那好,朕就用强的,要了你之后,让你怀上朕的孩子。到时候,你就是不想跟朕回夏国都没有用了……”说着,扑上了床榻。
女子机灵地躲闪开,想要下榻再往外面跑。
她不知道,就算她跑出了门口,也还是会被男人抓回来。
何况,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也不会让她逃走。
他们很可能会一齐抓住她,送到他们的皇帝怀里,让他继续下去。
可是,没等蕊妮跳下床,强壮的南铮就扯住了她的头发。
疼痛袭来,她险些落下眼泪。
随后,他扯着她的头发,使她不得不躺下来。
旋即,壮硕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
“朕想要的女人,没有能逃得过的!”他没有急于进犯,而是定定地打量着她的俏脸。
蕊妮的嘴唇不停地翕动,她在用唇语乞求,乞求男人放过她。
“当初在恭王府,朕就告诉过你,早晚有一天,朕会让你成为朕的女人。如今,朕做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语毕,肥厚的唇印在了她的脸颊上。
女子强忍住作呕的感觉,想要用力推开他。
“别白费力气了,朕今天必须要了你!”说完,他开始行动。
蕊妮不停地拼命挣扎,却激起了男人更加孔武有力的撕扯。
“哧啦”一声,她的一只袖子被扯断。
白净的柔荑便露了出来。
强烈的感官令南铮的脑子膨胀起来,他的动作更加粗鲁。
蕊妮眼看着自己的衣衫变得支离破碎,心脏也跟着碎裂开来。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却没有流一滴泪。
就在她彻底绝望、准备以死相拼的时候,寻瑜冲了进来,像神一样挽救了她的清白。
自然,也坏了夏国皇帝的好事。
南铮不信寻瑜的话,打死他也不相信,眼前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不是谨王妃鱼薇音。
“妹夫,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她真的不是谨王妃,她叫做蕊妮,是我在去夏国的路上结识的逃难女子……”寻瑜按捺着怒火,再次解释了一次。
南铮依旧摇头,“大舅子,世上怎么可能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
寻瑜不再理会他。
反正现在已经是在玉阔国的地界上,南铮又只带了一万人马,凡事都要仰仗他这个玉阔国淳王爷,想来就算是再恼火,南铮也懂得掂量清楚其中的分量。
果然,南铮稍事冷静之后,态度缓和了一些。
“既然你有意隐瞒,想必其中必有缘由。好吧,朕不问便是!”咬了咬牙根,“大舅子,好好对她……”
寻瑜却并未因他的态度缓和而后退半步,“妹夫,希望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想来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染指,而我,连别人觊觎我的女人都无法容忍!”
这是一种态度。
南铮虽然无法接受淳王爷的态度,碍于现有的形势,却不得不接受。
“朕知道了。”只说了几个字,他转身离去。
然而,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却盯着女子的小脸。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产生了势在必得的心理。
出门之后,猝不及防的士兵们被皇上给吓了一跳。
但满脸沮丧的男人还没来得及把这些人记住,众人就作鸟兽散,霎那间人影全无。
这就让南铮更加恼怒!
为了这件事,连士兵们都可以笑话他,怎么能叫他咽下这口气!
等到拿下玉阔国的那一天,他必须把帐内的男人碎尸万段!
他贝傲霜不准别人觊觎他的女人?
他南铮想得到的东西,才是任何人都抢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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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玉阔国和夏国边境。<
三天前,夏国不再佯攻,两国.军队终于正面交锋。
玉阔国虽然兵强马壮,却奈何不了夏国的百万大军。
“皇上,夏国的士兵似乎并不在乎往前推进阵地,他们的防守姿态十分明显。”秦将军进了中军帐,奏报皇上。
“难道朕会看不出来吗?”贝凌云懊恼地低吼。
原以为这场战事会打得干净利落,谁想到夏国人竟然都是怂包,每到要分出胜负的时候,便逃回到了龟壳之中。
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总不是个常事儿。
要知道,他玉阔国的所有兵力都在这两国的交界处了。
如果国内别的地方出现敌情,哪怕只是民众的小暴动,都会引起朝野的震荡。
“皇上,您先回都城吧,这里有老臣就够了。您若是久留在外,想必对朝政也是不好的。”秦守成借机劝道。
杨将军见状,也出言相劝。
“皇上,两位将军说得是,您要是出来久了,朝政是没人处理的……”徐盛也在一旁小声劝着。
这就看出了他的地位。
一般的太监哪有这等说话的权力!
经过三人的纷纷劝导,贝凌云终于决定回都城去。
然后,他分派了兵力到各地,自己只带着一百名侍卫离开。
“无论如何,都要给朕把疆土守好了!如果对方再挑衅,只要胜算够七成,你们就杀到对面去,一举攻下夏国的皇城!”这是他临走的时候给秦将军留下的旨意。
望着皇上一行人消失在漫天黄沙之中,杨将军却对圣旨产生了疑虑。
“秦老将军,您觉得我们可能杀到夏国皇城去吗?”
久经沙场的秦守成淡然一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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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阔国都城,当天夜里。
一个魅影潜到了城门楼下。
“什么人?”当值的城门官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然,没等他把来人看清楚,一柄利刃就刺入了他的脖子。
城门官倒地之后,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遂,他支撑着想要爬到值夜时候栖身的小房子里去敲锣。
大约只往前挪了两尺远,头上就挨了狠狠一击。
这么一下子之后,城门官气绝身亡。
夜行人又到值夜的房子里去处置了另外一个当值的城门官。
随后,悄无声息地到了城门前,打开了闩门的销子。
闩门用的是一根沉重的乌木,没有一把子力气,是无法一个人将它挪开的。
很显然,夜行人有点武功。
但他的功夫却不是很高,费了好大的劲头,才打开了城门。
从门缝里闪身出去之后,他又轻轻地阖上了厚重大门。
随后,此人以极快的速度往郊外的方向奔走。
半路上,远远地看见了一束熊熊燃烧的火把。
打了个站,他便直奔火把而去。
走到近前的时候,便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苏正参见淳王爷!”拱手施礼。
——原来打开城门的人竟然是苏正。
而手持火把迎候他的,自然就是寻瑜无疑。
“苏兄不必多礼!”淳王爷赶忙热络地拉着苏正。
如此一来,令苏正十分意外。
但他是个内敛的人,并未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他只是暗暗讶异,难道明贵太妃的死对淳王爷的打击会那么大么?
竟然令他一下转了性子。
寻瑜却无暇顾及太多,径自扯着苏正去见过南铮。
彼此寒暄之后,夏国皇帝直入主题,问起城内的状况。
“请皇上放心,城里的守兵不多,大致也就几千人。这一次,贝凌云集结了大约一百五十万精兵,全部去了边境。”苏正没有称呼南铮为“驸马”,这就可以见得他的立场是什么样的了。
南铮十分满意。
“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就挥师进入都城!”佩剑一挥,自信满满。
“妹夫,你听我说……”寻瑜阻止了南铮的命令。
“还有何事?”南铮十分不快。
他现在的热情已经高涨,任何人想要阻拦,都是对他的忤逆。
“妹夫若是想顺利成为玉阔国的国君,就得让都城百姓和玉阔国文武百官能够接受改朝换代的现实。而安抚民心,便是首当其冲的事情。如果这一万大军都跟着进城去,一定会对百姓造成滋扰。届时,就算妹夫你占领了都城,也未必能够服众!一旦百姓们揭竿而起,想要镇.压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寻瑜语重心长地说道。
南铮忖了片刻,觉得男人的话不无道理。</p“好吧,朕只带一千精兵进城,其他人等原地待命。”
可紧接着,夏国的主将就表示了反对,他的理由是,只带一千个人进城去,对皇上来说实在太危险。
然,南铮已经被激进的想法控制了大脑,岂会听取别人的建议。
最后,还是一意孤行地决定,在苏正和寻瑜的协助下,带领一千精兵进城去占领皇宫。
主将没有办法,只能留在城外。
“将军留在城外是有用的。”寻瑜安抚着主将,“若是贝凌云从边境赶了回来,将军定要将他直接消灭掉,这也是对皇上的最好保护。”
听了这话,主将终于安下心来。
南铮也觉着寻瑜的话有道理,心下对他的信任又增加了一分。
稍后,苏正走在头里,寻瑜和蕊妮跟在后面,之后是南铮率领着一千个士兵,抹黑往城门口进发。
因为城门楼上的士兵并未听到城门官的锣声,便毫无警惕性地睡着。
五百个守门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一千多人从他们脚下的门洞走进了城里。
进城之后,南铮在苏正的带领下直逼皇宫。
因为事先有规定,任何人都不许出声,连脚步声都要控制在最低。
遂,一千人到了宫门口,都没有惊动城里的百姓。
其实,路上遇见过一个在街上踉跄而行的醉鬼。
寻瑜在看见人影的那一刻,就及时撇了一把飞刀过去。
醉鬼应声倒地的那一刻,男人用大手捂住了怀中女子的眼睛。
他不能让她看见血腥的画面。
即便如此,她还是知道他杀了人。
遂,用力想挣脱他的怀抱。
不过,他的力气很大,她没有成功。
苏正从第一眼看见女子的时候就觉得好熟悉。
不管他怎么看,她都有些像主子心中惦念的那个人。
王妃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留在淳王爷身边呢?
他想不通,却也没有问出口。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呢!
然而,苏正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偶尔会在女子的身上逗留一霎。
而蕊妮,已然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她有点纳闷,——怎么他们玉阔国的人都喜欢错认别人吗?
这个姓苏的好像也认识她似的,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
或许,她真的很像他们大家错认的那个人。
因为下午的时候险些被南铮凌辱,她的精神头儿还是不太好,整个人都怯怯的。
反正挣不脱寻瑜,索性就一直被他半拥着。
春天的夜晚有一点微凉,靠在他的胸口,却也还算温暖。
在宫门附近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寻瑜的指挥下按兵不动。
“苏兄,这一关……”下午两人相见的时候,寻瑜就问过这个问题。
当时,苏正一脸神秘地对他说,不要紧,一切有他呢!
此刻,寻瑜再度问出口。
苏正淡然一笑,声音很轻,“王爷稍等。”
随后,快步走向了宫门口。
稍后,他又疾步赶了回来。
“王爷,可以进去了。”效率之快,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寻瑜听了,准备跟上去。
刚迈步,就被南铮拦下。
“等一等!”侧着头,“城门易进,可以理解;缘何这宫门也如此容易进呢?会不会有诈?”
寻瑜止住脚步,拉着苏正回来,“苏兄,皇上心有疑窦,你能否解释一下?”
苏正点点头,“其实很简单,守宫门的侍卫都曾经受过我家王爷的恩惠。我们能够畅通无阻,全是因了这些人想报恩的缘故。”
“你们家王爷不是已经不在了吗?”南铮还是不太相信。
心中没有义气的人,是不会相信这世上有忠义存在的。
“皇上,所谓情义,不会因为人不在就消失殆尽了。”苏正懒得作过多的解释。
“皇上,放心吧,不会有事。老四的为人我了解,能够为他效力的人,绝对不会使奸耍诈!”寻瑜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如果再耽搁,就要天亮了,到时候可能要有许多麻烦……”
南铮暗忖片刻,终于点头。
遂,一千人又悄无声息地进了宫门。
他们第一个来到的,是位于勤政殿内的前厅,也就是皇上跟众臣们上朝的地方。
火光掩映之下,硕大的厅堂之内,雕梁画柱可见一斑。
“朕,终于站在了这里!”语毕,南铮拾级而上,走到龙椅前,欣然坐下。
龙椅是纯金打造的,因了被历代的玉阔国皇帝坐过,已经磨得很是光滑。
以手指触摸上去,凉凉的。
若非有软垫相衬,坐着一定十分不舒服。
“玉玺何在?”南铮倏然想到了这一点。
玉玺可是一个国家的皇权象征。
拥有了玉玺,就等于拥有了这个国家的执政权杖。
这时,寻瑜上前一步。
“回皇上的话,玉玺就在您身侧的盒子里……”指着男人身旁的一个地方。
南铮听了,扭头看去。
果然,有一个精致的纯金盒子。
遂,打开盒盖,往里面看着。
但见在金盒之内,隐隐可见一方大印。
旋即,他不假思索地提着上方的雕龙,把大印拿了出来。
仔细打量了印底,真有“玉阔国玺”的字样,遂,又轻轻放回到了盒子里。
男人只顾着观看玉玺,并未看见寻瑜和苏正之间的眼神交流。
堂下,十余名贴身侍卫恭敬地立着。
其余一千名精兵,都留在了外面。
“皇上,您现在感觉如何?”寻瑜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感觉?自然是很好!相当的好!”南铮兴奋地从龙椅上站起,又下了台阶。
“但愿您的感觉会越来越好!”苏正的话说得很有深意。
南铮傲然昂首,在殿内踱着步子。
然,没走多久,他就捂住了胸口。
而且,表情也十分痛苦。
“皇上,您怎么了?皇上……”侍卫赶紧围上来,看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朕……,朕的心口疼……”南铮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这时候,寻瑜迈着方步,来至众人面前。
“皇上,您的心口是不是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啊?”蹲下身子,询问道。
南铮点点头,“大舅子,朕好疼……怎么回事?朕要疼死了……”
夏国皇帝的表情十分痛苦,这是从未有过的神情。
侍卫们慌了手脚,都注视着寻瑜,等他出主意。
一路上,这位皇上大舅子说的话,几乎等同于圣旨。
现在皇上出了状况,他们没了主心骨,自然要听寻瑜的。
然,寻瑜的神情却轻松得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
“妹夫,别怕,一会就不疼了。”淡然安慰道。
“真的吗?”南铮信以为真,“朕这是怎么了?大舅子,你告诉朕……”
然而,疼痛越来越剧烈,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淳王爷,麻烦您把御医找来给皇上看一看,好吗?”侍卫首领终于想到了这一点。
寻瑜听了,顾自摇头。
“你们皇上的病,御医是看不了的……”
“淳王爷,不让御医来看看,怎么知道看不了呢?”侍卫有些不满地说道。
但见寻瑜笑意盈盈地看着所有的侍卫,“你们各位,感觉如何呢?”
“我们?我们当然……”侍卫想说他们很好,然,话没说完,捂着胸口躺了下来。
随后,其余人等也都纷纷卧倒。
“淳王爷……”侍卫首领还能说话,他已然察觉到,这件事跟男人是脱不了干系的。
“我来告诉你!”寻瑜看着侍卫,“你跟错了主子,知道吗?”
“你……”侍卫想伸手袭击男人,但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试图动用真气了,你们现在连喘气都难……”寻瑜眯起了眼睛。
在他们进入到大殿之前,苏正已经着人在殿内喷洒了药粉。
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沫,用不着口鼻吸入,只要肌肤沾上一点,就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效应。
而早在他和苏正接头的时候,两人就一齐用上了解药。
解药也是一种粉末。
只要肌肤上沾了,就不会再受毒药的侵袭。
侍卫们确认是寻瑜害得他们变成了这样,便用尽最后的气力破口大骂起来。
可寻瑜并未搭理他们,而是径自走到了南铮的面前。
此时的南铮,已经被折磨得气若游丝。
他想揪住寻瑜的衣服,但刚刚举起胳膊,就无力地垂下。
“你……”只说了一个字,再没有力气说下去。
“妹夫,你想不想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寻瑜轻描淡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