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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出身大家,虽难以磨灭妇人们该有的八卦天性,但总归说的是旁人家的私事,三言两语的就打算揭过去,但奈何桌上众人都对襄阳侯府有莫大兴趣,一个个的炯炯有神,面上一派兴趣盎然之色,倒让陈氏起了兴致,一五一十的说起近日所闻。
襄阳侯府在老皇帝在位时已经算是老牌公侯伯府中数一数二的尊贵,到了新皇登基之后,更是因为站对了队伍,地位门望不降反升,反而让一众公侯伯大人们羡慕不已。当今圣上因为某些可知原因,对公侯世家大族并不怎么重用,如今一众当权的新贵里,也只有赵延南是公侯世家出身,而他还是因为当年在皇上仅是皇子之时就一路跟随才有今日的地位。
是以,对于襄阳侯府这般,既不是皇上府邸旧臣,还能步步高升,尊享皇上盛宠的人家,京里眼红之人不在少数,尤以同样身为公侯的众多大家族为多,自然看其笑话,望其出事的人也多得是。襄阳侯爷历来行事谨慎小心,最是重规矩礼法之人,不论在官场上还是在他内宅里,一众好事者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哪知道,轮到襄阳侯爷两个子女身上,婚事上的波折起伏,倒让京中众人看戏般的聊了个遍。
楚谦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未婚夫事到临头居然逃婚,为的还是一个破落人家的说不出名头来的小姐,不论是面子里子,通通丢了个干干净净。而后未婚夫陆博远为不牵累家人,主动回京到大牢里蹲了好一段时日,才由皇上亲自下旨回了府。没过几日,宫里来的人亲自到襄阳侯府和忠勇伯府宣旨,太后亲自下旨赐婚,选定吉日,着两家人尽快准备,好于吉日完婚,还各赏了一对玉如意。十匹珍贵布料和一托盘的银锭。
旨意一出,据陈氏透露,那忠勇伯府连夜就要将表小姐送出京城,却不知这表小姐也是刚烈的,当夜下人们去屋里绑人的时候,正巧看到已经悬在梁上自尽的纪晴芬,忙不迭的将人救下来,好在还剩了最后一口气吊在那,折腾了一夜,才终于将人救了过来。
得知此事的陆博远。在父亲屋前不吃不喝的跪了三天三夜。最终得到陆大人的首肯。纳妾一事他们不再反对,但若是襄阳侯府小姐一日不同意,他就一日不准纳妾。没想到就在第二日,襄阳侯府传来消息。楚谦月同意纳妾之事。于是,这场闹剧最终以忠勇伯府表小姐在正室进门之前,就成了府里的姨娘,而在一月之后,楚谦月正式下嫁陆博远。
要说襄阳侯府小姐的婚事,波折丛生,折腾不断,让众人看尽了笑话,倒没想到。一向性子温和稳重,做事颇有大将之风的侯府世子楚齐瑾,也出了回格,不得不让人感叹,这襄阳侯府虽说仕途一路顺遂。但儿女婚事上,确是命途多舛。
就在几日前,楚齐瑾突然于某一日回府之时,将一位姑娘带回府中,直接对襄阳侯言道要娶人家姑娘为妻。
楚齐瑾是侯府世子,将来是要袭爵的,未来的侯爷夫人必要出自名门大户,可怪就怪在,楚齐瑾看上的,竟然是他早几年外出地方执行公务时,救过他的一位女大夫。两人互生情愫多年,楚齐瑾一直将她安置在京中别院,无人知晓,若不是侯爷夫人打算为楚齐瑾说亲事,计划兄妹俩一道议亲,楚齐瑾也不会主动将这位女大夫带回侯府。
据陈氏所言,这位女子说是个大夫,传闻也就是地方山沟里,住在山上的一个乡下女子,全家除却她一人外,上到父母双亲,下至兄妹好友,皆无一人。这样来路不明又身份低微的人,侯爷夫人第一个不同意,这种女子,不要说娶为世子夫人,哪怕就是纳妾,一般人家也忌讳这样无亲无故的人。
奈何楚齐瑾在此事上脾气倔的狠,一向温文尔雅的人,犯起浑来丝毫不输旁人,当面言道若是不让他娶这位女大夫,就一辈子也不娶亲。
就此事而言,明绮觉着楚齐瑾着实做得有些过了,对人家姑娘一心一意是好事,但如此不管不顾,又在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侯府的关口,将一位明显会惹人嫌话的女子带回家中,确实是不怎么妥当,果然,陈氏正好言道京中近几日传的厉害,皆说那位女大夫面像刻薄,淡漠无情,是传说中的凶克之相。何为凶克?一句话说就是,克尽所有与她关系亲近的人。
不过,此事终归是家丑,襄阳侯府亡羊补牢,一力压着不让再传,到这几日,也就是上层贵妇圈子传的厉害些,如同宋氏这般身份地位,今日着实是第一回听说,直听得目瞪口呆,摇头惊呼。
“要说这襄阳侯家的两位小姐公子,婚事上真真是一波三折,如今,侯府小姐还未进门就多了个姨娘,而世子的婚事到现在都被侯爷压着,看那样子,那位女大夫要想进门,怕是不易。”陈氏说完这些,叹着气总结道。
“一个山里的野丫头也能进侯府享福?那我家红然岂不是能进宫当娘娘了。”陈氏刚说停,同坐一席的宋夏撇着嘴嘀嘀咕咕的说道。
大家都坐在一张桌子上,距离这么近,又不是闹腾的人,宋夏的嘀咕众人自然听得清楚,默契的,倒没有一人接话,只宋红然眼神亮了一下。
明绮深刻觉得宋夏母女二人实在后知后觉,宋青三人过府之时,宋氏派人去各院请大家来正院见礼,特意跳过了宋夏母女,既然惹主人家不喜,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院子里用饭,少说少做。哪成想这晚席开了之后,宋夏母女仿若不知道宋氏唯独没请她们,是在警告之意,依旧亲亲热热的上了桌,还特意准备推开月绮和宋语然,想要紧挨明绮而坐。
明绮发自内心的感谢宋语然和月绮都不是好欺负的人,三言两语就将宋夏母女顶了回去,乖乖坐在另一旁。
“侯府小姐也是可怜的,这还未进门就有了那样一个和夫君情深意切的贵妾,日后的日子,怕也是要过不舒心了。”不知南绮是否是想到自己,说出的话,颇有些同情楚谦月的意味。要说明绮大姐夫宋毅然的那位贵妾,就是到今日,也未曾来景府拜会过。
宋氏想起南绮的事,也跟着叹气,“也是,一生荣华富贵的侯府小姐,居然在婚事上栽了个大跟头,也不知她能不能熬过去。”
明绮心中暗想,以楚谦月的性子,若是夫君不喜,想必她也能活的很好,说不定此刻正在哪里打猎郊游呢,根本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是可能的。
“明绮,你不是和侯府小姐十分交好吗?她最近如何了?”月绮转过身子,一脸兴味的望向明绮,十分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一段时日未曾见过了,不过听说是去了京郊庄子上游玩去了,谦月姐向来心志宽,想必此事虽然在意,但也不会一直揪着不放,况且,谦月姐的品貌才华那可是一等一的。”明绮笑着应道。
众人自然听懂了明绮话里的意思,也对,以襄阳侯府的地位,和楚谦月的相貌品性,也难保那位伯爵府的公子不对她动心,况且,现在这婚嫁,不都是两个家族的联姻,想那伯爵府也没胆量敢欺负当朝最为尊贵的侯府家的嫡出小姐。
“也罢,此事说起来也都是旁人家的私事,倒是我们自己家,今晚嫂嫂你们是打算在妹妹这住上一夜,还是跟我回府里?”陈氏想起宋重等人今夜的住宿问题,连忙问向宋大夫人。
宋大夫人温和的笑了笑,“此事我和相公已经商量好了,用过晚饭后就直接去毅然府上。明日再派下人去你那儿将剩下的东西取回来。”
“今晚上就过去吗?会不会太过匆忙了些?左右两边府上都是将屋子准备好了的,明日过去,时间上也能宽裕些。”陈氏思忖道。
宋大夫人依旧笑得亲切温柔,想了想还是推脱了,陈氏和宋氏也没再勉强,只言会再各派些人手过去,毕竟宋毅然那边也是新开的府邸,一应事物的运转还不流畅,如今一下子又住进去几个主子,难保不会出乱子,派些老人过去也方便些。
宋大夫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应了下来……
晚上散席之时,景狄那一桌的几人都喝的有些多,想来都是自家人,又经久未逢,一时喝高也是正常的。陈氏也只好两手扶着宋青,又不断嘱咐身边的嬷嬷照顾好脚下打飘的宋浩然,一行人连忙就回了府邸。而宋氏也忙着伺候景狄和景文青父子俩,两桌酒席上的摊子,俱交给了张嬷嬷处理。
因宋大夫人已经明言过,今夜他们一行人要去宋毅然府上,是以,宋氏在扶景狄回院子之前,又吩咐身边得力的丫鬟紫竹挑了三个小丫鬟,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宋毅然的新家。
宋语然自是与明绮又是一番依依不舍,但奈何此刻宋大夫人既然忙于照顾宋重,又要顾着宋毅然,还要分出心思来看着宋夏母女,怎么也没空闲,宋语然想要睡在明绮院子里的话,怎么都没机会开口,只能乖乖和一群人回了宋毅然的新府邸。
明绮一回自个院子,连忙让翠花给她准备汤水沐浴,这满身的酒气味道,着实是难受的紧,眯着眼靠在浴桶里,明绮有些昏昏欲睡,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明儿,还得再去一趟襄阳侯府,她居然都不知道,楚谦月最后还是和忠勇伯府议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