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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夫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瞪着一双眼睛皱着眉头只管直愣愣地盯着艾老板,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奈何艾老板一脸的镇定自若,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反而是坦坦荡荡任由秦大夫肆意打量。
“诶诶诶,你那是什么表情,被吓傻啦?”在被秦大夫神色复杂地注视了十分钟之后,艾老板这才好笑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语气轻松地调侃起她来,“赶紧的回神了,多大点事儿啊,瞧你这出息。怎么?没见过做这一行的?”
她就不相信秦大夫在外面待了这么好几年,连这都没听说过。虽说知道的人少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讲的,但这不代表没人知道。年轻人多少都有些好奇心,闲聊的时候总会涉及到一些隐秘的话题,就算再闭目塞听,秦大夫也该知道一点点。更何况,她们之前住的那个小区周围就零零星星的散布着这些店铺,深色的帘子一拉,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但只要看见门上的招牌,必然就心领神会了。秦大夫又不是三岁小儿,难道还能装不知道?
秦大夫轻叹一口气,咂了咂嘴,压低了声音:“见过。”果然如艾老板所料,刚才她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道,来来回回都是隐藏在小巷道里面,白底红字的小招牌,和门口那一挂深红色的帘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经地方。
即便是在她们之前生活的那个城市,人们也不会大大方方的把这些事搬出来说,依然会有所避讳,何况现在她们在这个小城里面,思想会更加保守。艾老板要做的生意对大家来说都难以启齿,也难怪秦大夫会如此震惊。
“那不就行了,又不是干的杀人越货的勾当,你至于这样子么?”艾老板没好气地飞了个眼白,向后一拨搭在肩头的长发,依旧风轻云淡地叨叨着,“你前段时间不是领着我到处转了转么,我留心看了一下,好像还没有这类铺子。虽然这地方小是小了点,可是这个市场还是一片空白,很有商机,值得开拓。既然没人肯做,那就只好我来当探路者啦。再说了,我这也是造福城里的居民嘛。”
秦大夫闭着眼深呼吸,接着重重地将心口的浊气吐出来,颇有些语重心长地问她:“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还不等艾老板点头,她就兀自说了下去,“你要知道这地方不比大城市,大家的思维模式和生活习惯早就有了既定的框架,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更何况,你做的这门生意对大家来说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了,这地方都是保守本分的人家,没有谁会跑去买你卖的那些东西的。先不说有没有生意,不招人白眼就算好了。”
“你要是真想做点小生意,别的随便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个真的难度太大,至少在这儿是不合适的。”
秦大夫说的口干舌燥,恨不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艾老板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可饶是她说了这么一大通,艾老板也仍旧不以为意地摩挲着下巴,好似没有把她说的话听进去。
见她这样的反应,秦大夫一身的劲头都像是突然松了下来,没了力气,只好略显烦躁地摆摆手,皱起眉头撂下一句,“你自己考虑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在心里暗自摇头,胸口闷闷的,也不知道是在气艾老板那副不听劝的态度,还是气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反正她话也说到这份上了,听不听那就是艾老板的事儿,她也管不了。要是说多了,还招人烦,吃力不讨好。
秦大夫往后一躺,不再言语,只是虚虚地闭着眼睛装模作样地养神。尽管她已经痛陈了弊端,也打算闭嘴不再多说什么了,可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这种感觉并不是来源于对艾老板所选择职业的惊愕,也不是针对卖情,趣,用,品,这件事情本身,如果换了是别人有这个打算,她肯定只笑笑就过了,也不会说什么。
但偏偏,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艾老板。一想到艾老板也许会因为这样的职业选择而面临来自周围的异样目光,她就总是心慌慌的。更何况艾老板那张脸又长得妖里妖气,即便是素面朝天也抢眼得很,难保不会让人起什么花花肠子。就像是本该藏在家里的宝贝给晾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评头论足一般,白白招人觊觎。
越往深处想,秦大夫就越郁促,不禁有些恼起艾老板来。你说这么多门生意她放着不做,偏偏选了一门不寻常的。要是一时心血来潮也就算了,可看她这样子,倒像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了。简直不让人省心。真讨厌!
这边秦大夫心里在天人交战,窝在一旁的艾老板却心情甚好,眯起一双狐狸眼把秦大夫那一脸不爽的表情看得仔仔细细,然后像是奸计得逞一般笑眯眯的侧身躺下来,轻声细语地开口了,“行了,你别担心了,这事儿我心里有谱。”
一听这话,秦大夫猛一睁眼瞪着她,嘴里嘟哝道:“谁担心你了。”虽然心里确实如艾老板所说的那样,但她仍然口是心非地否认了。
艾老板也不甚在意,只是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下床去关了灯。
有的人尽管不傻,可是仍然需要敲打,不然就永远只能是一只鸵鸟,藏在窗户纸后面,看得见,摸不着。
好日子就快要来临了。这是陷入梦境之前,艾老板最后的意识。
虽然知道前路艰险,但艾老板的创业之路却按着她的计划一步一步在慢慢实行。过了两天之后,秦大夫倒真的忍着性子带来了店铺的消息。
“那什么,我去问了,刚好有一间合适的铺子。”趁着晚上无聊,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功夫,秦大夫幽幽地开口了。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艾老板“嘎嘣”一声脆响咬下一口苹果,她猜到秦大夫虽然仍旧心有顾虑,但是既然答应了会帮自己找店铺,那就一定不会食言,只不过,她没想到消息会来得这么快,毕竟这地方不是大城市,空房子肯定是有的,但是主人家有没有出租的意愿那就不一定了,想要找一间合适的铺子需要花费不少的工夫。“在哪一块儿啊?”
“……就在诊所对面,我去看了,面积大小挺合适,租金也合理,你明天去看看吧。”秦大夫眼睛直视前方,语气平稳,电视屏幕发出的光亮照在她脸上,看得不真切。
艾老板往秦大夫那边靠了靠,低声笑起来,“诶,这么巧啊?你该不是特意去问的吧?劳你费心啦~”
秦大夫表情有些木地转过来,声音听起来颇有些无奈,“美得你,顺便而已。”也是她上了心,第二天就跟周围还算熟识的邻居提了两句,正好街对面那家铺子的主人家打算关门不做了,她这么一问,便盘算着把铺子出租。人家问她要租来干嘛,她都不好意思说实话,只笼统地告诉人家,说是一个朋友想做点小生意。人家也是卖她面子,当下就应了。
艾老板是个爽快人,跟着秦大夫过去看了看,便定了下来。之后找人来装修,敲定货源,进货上架,七七八八的事情忙了一个多月,这才算是做好了准备工作,低调地开业了。
按照艾老板的性子,本来是要大操大办好好热闹一下的,可是碍于秦大夫一日三次的劝说,这才悻悻地打消了念头,只是放了两个彩色礼宾花礼炮。否则的话,秦大夫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她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说不定还会找一队舞狮子的来助助兴。
即便没有举行隆重的开张仪式,艾老板的小店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别的不说,只要她那块艳红的招牌往外头一挂,就能招来不少的眼球,招牌上透着暧昧的字眼本来就够醒目了,她再身姿窈窕地往门口一站,更是了不得。开张的当天,这家史无前例的情,趣,用,品,店,以及它背后的艾老板就在这小城里出了名。当然,并不是多么好的名声。
正如之前秦大夫担心的那样,艾老板和她的情,趣,用,品,店,在小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除了极少数和秦大夫一样从大城市里回来的人没什么表示之外,别的本地人都颇有微词,各种流言也早就传开了。艾老板的举动在他们看来实在不像话,完全颠覆了他们固有的认知,几乎就是异端。守旧的老人家路过店铺门口都恨不得把艾老板的招牌给拆了,家里有小孩子的也都绕路走。
有好事的三三两两约着进店里逛了一圈,出来之后就添油加醋地乱说一气,把里面的情形说得相当不堪,更是让周围的人深感抵触。开张好些天了,艾老板愣是没做成一笔生意,反倒被当成洪水猛兽,人人都在悄悄谈论着,却又避之不及。
不巧的是,某天正好有几个病人在诊所里等着看病,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话就传到了秦大夫耳朵里。
“诶诶,你们看对面那家店开门了。”
“开门又怎么了?你小子想去照顾人家生意啊?”旁边的人嬉笑起来。神情中带着一股嘲弄。
“嗐,我可是个正经人,才不去买那些东西呢。”一早说话的人立马辩解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人家那店老板不是个正经人了?”几个人又哄笑起来。
“能有多正经?正经人能开那种店?”坐在诊台前头的那人语带嘲讽,脸上满是不削。
秦大夫正在开处方单的笔尖突地一顿,脸色沉了下来。周围的人丝毫没有察觉,仍旧说得热火朝天。
“我看那老板倒是长得不错,就是妖里妖气的,你别说,跟她那店铺还挺搭调。”这话一出,几个人都跟老流氓似的地笑起来,神情看上去极其猥琐。
“可不是么,老板就是活招牌啊。”
几个人还要说下去,却被秦大夫冷声打断了。这些人平日里就无所事事,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就爱搬弄是非,十足惹人厌。过去秦大夫都不搭理这些人,可偏偏今天让她听了不该听的话,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你,”她冲坐在面前的人一瞪眼,“去里间把裤子扒了。”
“为啥?”那人有点蒙。
“打针。”
“不是一早说的不用打针吗?”
秦大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道:“你听岔了。这针必须打,连打一个星期,病才好得了。不只是他一个,你们都一样,一个都跑不了。”
刚才还说得起劲的人一个个都噤了声,面面相觑。等到针打完了,提上裤子,一群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秦大夫和他们口中那个不正经的店老板是熟人。逞了两句口舌之快,却白白挨了一针,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揉揉刚扎了针的屁股墩子,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而诊所里的秦大夫扔掉针管,趴在桌子上不住地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