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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脑袋里也有些懵。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怎么她竟听的不甚清楚?
看到她恍若的没有回神,炎霁琛眼角微微挑出弧度,“怎么?还想狡辩?”
说着,一把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直视着那些摆在众位官员跟前的“与民共乐”。
“朕给了你这么多的银两,你就给置办成这个样子,还不是藏私?”
啥?
恍惚的神智到了现在终于是真的清醒了,看到在场那些官员脸上恍然大悟,又是神色迥异。
沐清秋暗暗咬牙,转身就冲着那个人一拜,
“臣是为了给皇上省钱!还请皇上恕罪!”
闻言,何郡守也先向前迈了一步,“臣等以为沐相心系百姓,才有此所为,还请皇上明鉴。”
看到何郡守这么说,其他官员也忙跪倒。齐声高呼。
“请皇上明鉴!”
不管皇上怎么会突然驾临江南郡,此间这局面正好也让皇上以为他们众臣是与民共进退。
……
只是淡淡扫了眼跪倒的众臣,炎霁琛再度弯腰扶起沐清秋,在她起身的时候附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句,“这回,可是清醒了?”
沐清秋一震。
炎霁琛这方转眸看向那些依旧跪在地上的臣子,“都起来吧!众卿之心,朕自是知晓。”
“谢皇上!”又是一阵的官袍窸窣声。
随后,那皇帝转身便坐到之前沐清秋坐着的主位上。
员清看那。立在一侧的沐清秋怔了怔,随后也只能落座到之前给那位“安乐王爷”安排的位置上,也就在那帝王旁边。她刚坐稳,就听到旁边那位帝王转头对她说道,“沐相,既然朕来了,那就先撤换了吧!”
态度之亲切,只让她莫名打了个颤,沐清秋忙点头,冲着守在门侧的如尘点了点头。
虽说如尘也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位帝王吓了一跳,可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现在这工夫也已经缓过神来,点头就闪身出去。
沐清秋这才开口,朗声道,“来人,开宴——”
随后偏门开启,一众侍卫行过,各位官员桌上的饭菜都给撤了下去,换上了一流水清淡容易下咽的食物。而但看着眼前这些和刚才那些饭菜比起来只能是天壤之别的饭菜,某些官员的眼睛里几乎都要冒光了。只是当着皇上的面也只能抬头仰望,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随后,由皇帝开盏,众官员齐声高呼万岁,一阵杯盏交晃的声声过后。先前因为她安排的那个“与民共乐”而显得寂寥的大厅很快热闹起来。
只是当沐清秋低头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些菜色的时候,眼睛赫然睁的滚圆。
那些她之前特意嘱咐的要简单的菜色里,竟然多了一道菜,竟是“酥香茄子”。
这……这是她最喜欢的菜色没错,可这也是同福客栈里相当贵的一道菜。这要是每桌都有的话,那要多少钱啊!。
“如尘!”
正好如尘到了她旁边,她低低的喝了声,往那道菜上瞪过去,如尘顺着看过去,嘴角抖了抖,低垂眼角往某人旁边的位置瞄过去。
沐清秋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那道酥香茄子上已经落下一双银筷,手腕上那绣金的龙纹几乎灼热了她的眼睛,下一刻,那茄子已然落到了她跟前的碟子里,
耳边上又是一阵温柔低语,“朕特意给你安排的!”
“这菜出来的时候长了,许没有昨儿好吃。”
那声音几乎颤着她的耳垂,面颊上那好似火烧的灼热只不用想,就知道已经是红透了半边。
今日她本应该亲自去请“安乐王爷”入座的,可因为昨儿晚上这人几若喝醉的情形,她只能望而却步。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形?
貌似头顶上直接就刻着两个字——断袖。
嘶——
沐清秋忙躲开身子,转身冲着那明晃晃的龙袍颌首一辑,“谢皇上!”
炎霁琛瞅着她只想撇开关系的举动,眼角不着痕迹的掠过不远处若有所思的何郡守,弯唇一笑。
……
坐在座位上,虽说就在身旁坐着的那位帝王再也没有和她表示的太过亲密,就算是那道酥香茄子是她喜欢的,沐清秋也吃的有些食不知味。也全无了之前看到这道菜的心境。
只因为她看着那些坐在远处里众官员。便隔着这么多的耳目声声,都几若能看到他们眼底的恐慌,忙乱,敬仰种种,可最明显的却是抑不住的激动。
而当他们举杯到了驾前,跪倒敬酒的时候,那眼底几乎都闪着泪光。
他们的恐慌,忙乱,她自然清楚。可他们激动什么?难道不知道见到他也就是见到死神的意思吗?就连她都吃不下去,他们竟然还如此激动!
沐清秋叹了口气,刚想要拿起自己跟前连动都没有动过的杯子,饮下里面的酒,旁边的那位帝王突然开口,“本,朝官员大多是士大夫推举,虽有五年一科举,可录用者不过十数人。虽说帝王登位三日,在朝四品以上皆可觐见。可较远地方的官员也无得识君面。也就是说满朝百官当中,识得朕的人并不多。就拿眼前这些官员来说,认得朕的也不过十之一二。”
沐清秋一怔,随后颌首躬身,“是,臣受教。”
这是在告诉她为什么这些官员在看到他的时候这么激动吗?
这些她当然知道,就像是前一世的那些地方官员要是有机会看到国家主席,能不激动吗?而这时候的官员要是知道有朝一日能见到君面,怎么样也要沐浴更衣甚至于斋戒数日吧!此次怎么样也是失礼御前。
“清秋当真受教?”炎霁琛瞅着她,“好像从朕进来伊始,清秋就不曾正眼看过朕!”
沐清秋背脊上的汗毛猛地抖了抖。
她忙转身躬首,“臣不敢!”
“不敢?”
“……”
沐清秋咬牙,只能抬头看过去。
她早就应该有所觉悟,这个君主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而当这张之前只能透过那张面具才能看到的真实面孔真的这样近距离的现在面前,就是早有所觉还是被他的目光给激的颤了颤。
他的眼带笑意。眸若清泉。却又锐利有神,深邃犀利。
好像这几日心里盘旋着的让她无法安睡的种种情由都在他的目光下隐遁无形。
让她如坐针毡!
……是她下意识的怕了这个人,所以,才会有这样恍若几若不可能的念头。是不是?
看看其他的那些个大臣哪个不是表现的再正常不过?他们又哪个不知道这江南案事的毛发?而她不过是半路莫名其妙参合进来的,根本就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她怕什么!
心思辗转,脸上的神情已经变了数遍。
炎霁琛看在眼里,嘴角已经泄出淡淡的笑意,就是此时身上是异常威严的龙袍,更是风华无限。
“清秋,你有什么瞒着朕?”他问。
沐清秋的心跳,顿时又快了数拍。只能匆匆躲闪过他的视线,却仍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的芒刺在背。
无奈,她只能再次端起刚才一直没有端起的杯子,
“臣……”刚要敬奉,眼角便看到旁边的何郡守颤颤的站了起来。
她抿了抿唇,先放下了酒盏。
果然,何郡守过来之后,就是一拜,“臣身为江南郡郡守,竟使郡下发生如此之事,乃臣之过错,臣自知其罪,自请贬谪。”
什么?
沐清秋惊得手里的杯子都差点儿甩到地上。
她是想过这个何郡守有可能对着这位君主说些什么,却没想竟然是这种话。
而他的声音都是响亮,虽说这会儿大厅里很热闹,可人人都在看着这主位上帝王和那位钦差大人之间的点滴,随即稍有寂静,随即后面的那群大臣也纷纷从座位上起身,跪倒在地。“臣等知罪!”
一众跪倒当中,也只有付少清坐在原处未动。
炎霁琛没有说话,沐清秋已经有点儿怒了。
这是做什么?
这是在告状她这个钦差没有进到责任?玩忽职守?
还是说他们以退为进,根本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帝王的意思?
脑袋里冒出来这个念头,沐清秋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再转头悄悄的看向旁边的这位帝王,只是面如春风,就好像眼前的这些都没有看到般,不甚在意。
“沐相怎么看?”他突然开口。
沐清秋咬了咬牙,她就知道自己逃不了。
索性长身而起,怒目看向跪倒在跟前的一众官员。
“各位大人,这是在皇上面前公然责问本相办事不利了?”
“臣下不敢!”耳边又是一阵低鸣。
沐清秋冷哼一声,“本相已经处置的那帮臣子是罪有应得,可你们也定然是要被罚的,江南水患现在过了半年,竟还是这样拖拉的样子,若不是本相亲自而来,还不知道竟是如此!若不是念在你们平日里政绩还算是有功,本相早就把你们拿下了。还轮得到你们现在在此面见圣颜?”
“皇上新登基,要处理的事情千千万万,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你们真的有这个心,就应该在江南水患一案之后,就自请贬谪,永不录用。便是皇上不准,你们也要再三恳求,可现在却是看着皇上来了,才演出这样的戏码,你们倒是要皇上如何处置你们?”
“尔等行为又与逼宫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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