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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殿前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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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骄阳似火,暑气留恋,但这却炎热却不能掩盖这个月份的特殊,神武门外,涌动的人流马车,五颜六色的衣妆,汇成横亘天地间的七色彩虹,描绘着美不胜收的选秀画卷。

    元清三年六月一日,新皇第一次选秀在大臣们的心心念念,后宫各位嫔妃的愤懑中终于拉开帷幕。

    各地甄选出来的五百二十名秀女低眉顺眼的站在神武门外,按先后顺序由太监引入,在顺德门前集合,接受第一重的身体检查。

    容貌身体不能有任何瑕疵,当然了,更重要的是完璧之身。

    纪宝珠微低着头,跟着前面的队伍,缓缓的走进了储秀宫,今日是通过第一重检验的秀女们入宫殿选的日子,现在她们被安排在储秀宫等候见驾。

    这可是经过千挑万选,才情品貌都是万一挑一的女子啊,已经由初选的五百二十名只剩下了现在的六十五名。

    储秀宫里,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太阳仿佛变成了一个大火炉,整个宫殿都被烘烤得滚烫滚烫。

    纪宝珠离开香粉味浓郁的人群,独自一人找了清凉花池边站着,杨柳矗立、池水波光粼粼,整个人都感觉清凉了几分。

    宝珠该庆幸自家老爹的职位不低,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家人可以省去了第一重的身体检查,直接进入殿选,皇帝老儿还是很给他的肱骨大臣面子滴。

    看着周围聚集的娉娉袅袅、环肥燕瘦的秀女们,宝珠不由感叹:这皇帝也忒爽了吧,各色各样、各种款式的美女们任你选择,有权有势还有美女陪伴,神仙般的日子啊。

    宝珠甚至恶搞的想,也难怪历任皇帝都是短命的,这么多的美女佳人,可不是要早早的精尽人亡嘛。

    宝珠早已得到了几位需要重点关注的秀女消息。

    一袭华丽的玫红娟纱金丝绣花拽地长裙,精致的妆容,高傲的仰着头,被几位地位较低的秀女众星拱月,这位还真是盛气凌人啊,不愧是先皇特封的郡主,自然较其他秀女要高傲一点。

    何如玉,先皇胞姐大长公主唯一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也同时继承了大长公主的嚣张跋扈。

    不知道没有了太皇太后这尊保护佛,你在后宫能否活下去呢?咱们的这位皇上可不是你的先皇舅舅,念着那点所谓的亲情奥,祝你好运吧。

    中规中矩的翡翠烟罗绮云裙,容貌偏上,柔柔弱弱,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惹人爱怜,安静规矩的站着。

    李采薇,当朝太师孙女,吏部尚书的庶女,现任皇后异母妹妹,皇太后的侄女,皇上的表妹。

    这李家真是不遗余力的投入啊,这是势必要生出个李家的皇子了,好像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多年来只生了一位公主呢。

    怪不得李家着急了,但是这位皇帝真的会给外祖家面子,再让他们生出一个皇子吗?

    嗯这位怎么这么符合炮灰的设置呢,不过作为庶女能从太师的众多孙女中脱颖而出,没有手段是不行滴,是位难缠的主。

    在一群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中这一位的容貌略显平凡,然而柳眉幽眸之间竟然透露出一股英气,不愧是将门虎女,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嫡女张云英。

    这位恐怕才是皇帝最看中的吧,对于一个有抱负的皇帝来说,辅国大将军将会是他开疆拓土的前锋。

    宝珠不着痕迹打量着这几位,如果不出所料,这几位将会是殿选后封位最高的几位吧,尽管有祖制新选秀女不可直接封高位,但毕竟殿选结果与家世不可分割。

    虽然自己的家世不低,但是能在殿选中引起皇帝的兴趣,不管对于现在的封位还是以后都有好处,那她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候,院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位身着红色绣蟒太监服的太监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位身着青色光面太监服的小太监。

    秀女们立刻端庄的站在一起,鸦雀无声,这位红衣太监便是伺候过两朝皇帝的内侍总管李明忠,任谁也不敢小觑这位。

    李明忠站定,目不斜视,不大不小的声音喊道“皇上有旨,每五人一组觐见”,从后面一个小太监手里拿过秀女册子,念出五个秀女的名字后带着五人离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又来一个太监带了五名秀女进去。

    两个时辰后,纪宝珠的名字终于出现了,五个人低着头跟着引领太监,走过长廊,穿过姹紫嫣红的花园,终于看到了前面明晃晃的仪仗。

    纪宝珠毕恭毕敬的跪下,盯着自己的手背,心里暗骂万恶的皇权,动不动就下跪。

    “起,都先站边上吧”*oss终于发了话,五人毕恭毕敬起身的按顺序站在了边上。

    “王嫣然见驾”大太监的声音传来。

    宝珠感觉到站在最左边的紫衣女孩颤颤巍巍的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发出依然颤抖的声音:

    “臣女四品礼部侍郎王朝阳之女王嫣然叩见吾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

    停顿了一会,上首才传来了皇后清脆的声音“起吧”

    见皇上和太后没有问下去的意思,皇后也挥了挥手“下去吧”,王嫣然脸色苍白,被带了出去。

    第二位和第三位可能太过紧张,竟然连话都说不清楚,更是被直接带了出去。

    “下一位,马丽娟见驾”

    不一会传来了清软的声音“臣女六品中州长史马文忠之女马丽娟叩见吾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

    “嗯,起吧,听声音婉转动听,你有什么才艺”大概是感觉到这位家世不出众,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威胁,皇后耐心的问道。

    “回娘娘的话,臣女擅长跳舞”

    “奥,那你展示一下吧”

    “是”

    宝珠不知道马丽娟的舞蹈怎么样,她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但是从她如此镇定的问答中,肯定此女并不简单,看来日后要好好查查。

    “嗯不错,留吧,赐珠花”太后见皇帝似乎没有任何表示便道。

    “谢主隆恩”马丽娟被带走。

    “下一位,纪宝珠见驾”

    纪宝珠深吸一口气,缓缓上前下跪行礼,一切如行云流水,优雅高贵:

    “臣女正二品户部尚纪明昀之女纪宝珠叩见吾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

    淡雅的浅绿色络纱长裙,清清爽爽的朝月髻,一根白玉簪子,看了这么久的姹紫嫣红、盛情装扮,炎炎夏日下的赵祯早已不耐烦。

    突然眼前一亮,出现了一抹清爽,终于让他不再那么烦躁,又是自己看中的大臣女儿,便开口“起,抬起头来”

    纪宝珠缓缓站起来,抬起头看了一眼皇上,又优雅的低下盯着皇上的脚下,妆容清新淡雅,眼神清澈纯粹,淡淡的粉红唇彩,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和可爱的小漩涡。

    赵祯自认见过各种各样的美女,不乏倾国倾城之人,却都不若此女符合心意。还有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并没有其他女子的惊惶无措和羞涩。

    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明明只是少女的清澈却又深邃波澜不惊,似乎要洞悉他的内心;看似恭敬的低头,但是赵祯却感觉到她内心并不是那么的恭敬。

    况且赵祯自认外貌不俗,这个女人竟然看了一眼毫无反映,这让一向自信的帝王有点不爽,不由抽了抽嘴角细喃一句“有点意思”。

    要是纪宝珠知道赵祯怎么想,肯定啐他一口口水,废话,老娘可是研究了好几年你对美女的喜好,才研究出来的这副衣着打扮,能不让你多看一眼嘛。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形象完美的女人,而男人首先是视觉动物。

    再说,老娘上辈子什么样式美男没有见过,还差你这一匹种马。

    皇后见皇上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虽然极其微小,但是一直关注着皇帝的她却发现了,看到眼前的秀女,心里敲起了警钟,这一位才情家世都不错,是个强劲敌人,得好好关注。

    “嗯不错,不用表演才艺了,直接留,赐珠花”皇上倒是不矫情,反正所谓的才艺对他来说都不甚重要,这一位又是看了这么久唯一一位有点兴趣的,便直接留了。

    太后道“嗯是个懂规矩的,退下吧,回家等圣旨吧,进了宫好好伺候皇上”

    “是,谢主隆恩”这次带纪宝珠出门的太监更加的毕恭毕敬,一直送到神武门外。

    宝珠出了神武门,便看到阳光下站在自家马车边上的二哥纪旭,此时纪旭已是一名器宇轩昂的大帅哥了,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

    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显得狂傲不羁,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除却自家那温文儒雅、彬彬有礼的大哥,这般邪魅坏坏的二哥也不知迷倒了多少名门贵女啊。

    纪旭站在马车前,看着从大门外盈盈走来的宝珠,眼眸深了深,露出一抹浅笑,不知何时,自己疼在手心里的妹妹已经长大了,这世间女子都哪及妹妹的万分之一。

    纪旭带着欢喜、欢乐匆匆向前,丫鬟扶过宝珠,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开口“妹妹,怎么样啊,没人欺负你吧,告诉二哥”

    宝珠想到从小到大二哥对她的呵护,嫣然巧笑“二哥,你说什么呢,在宫里怎么会有人欺负妹妹呢”

    纪旭在妹妹面前一改往日的放荡不羁,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二哥还不是担心妹妹受欺负嘛,有事告诉二哥,二哥一定替妹妹出去”

    欢喜、欢乐扶着宝珠上了马车,纪宝珠看着二哥在自己面前故作镇定的嬉笑,眼圈红了红道:“二哥,我入选了,其实二哥也应该明白,皇上必定是会要妹妹入宫的。”

    纪旭怔了怔,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了握,转身跳上马车替妹妹驾车,他恨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千牛卫备身,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为了家人,就要踏进那火坑,他却毫无办法。

    他自小便喜欢软绵绵、香喷喷的小妹妹,而妹妹也懂事、可爱,不但没有其他女人的扭捏或嚣张,更是聪明伶俐。

    他期盼妹妹可以嫁个平常人家,有他和家人的保驾护航,安稳的度过一生,现如今…..

    纪旭用力捏了捏手里的马鞭,发誓一定更加努力,保护好妹妹。

    宝珠见二哥不说话,继续道:“二哥,你不用难过,你妹妹我这么聪明,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啊,再说还有你、大哥和爹爹在外面呢,皇上不会亏待我的”

    纪旭仍然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赶着马车往家走,宝珠知道二哥在责怪他自己无能,不能避免自己入宫的厄运,希望二哥能自己想清楚,便也闭上眼睛养神。

    快到纪府时,纪旭突然停下马车,拉开车帘,看着宝珠认真道“妹妹,你放心,有二哥在,绝不让你受了委屈”

    宝珠红了眼圈,这便是家人给予她的爱啊,她更要好好守护,狠狠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