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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易云卿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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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不早,一家子把獐子处理了,片下两片大肉留一份给镇上庶四爷家,一份易云春带回家去,剩下的冬阳用盐腌了挂在厨房风干。晚间就在老宅吃的饭,冬阳主厨炝炒了份獐子肉,鲜嫩味美吃的一家子直呼过瘾。

    易云春的打猎功夫也出了师,时常上山也打过不少野物,可打的再多也没冬阳那厨艺呀,庶三娘、易云青媳妇跟他那庶妹,可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出身,哪个懂这些俗物?以前一家子在老宅吃食,由老夫人带领着到还吃的过去,可这一分家,庶三房没一个懂厨艺的事就暴露出来了。别说像獐子这样的美味野物,连平时的家常菜都被庶三房那些女眷给弄的不是个味。

    瞧着易云春狼吞虎咽的模样,余氏忙承了碗蘑菇汤给他。“云春你慢点别咽着。”

    余氏话还没落,易云春果真咽了,手忙脚乱的用汤送食了下去舒口气赞道:“大嫂做的饭真好吃。”

    大老爷也是频频点头赞同,还怕余氏挟不到给其挟了一筷子。

    余氏唾他口,不好意思的慎瞪眼表示自己会挟。

    老太爷也学着样给老夫人挟了一筷子獐子肉,并道:“这獐子肉不错,鲜嫩可口,尝尝。”

    老夫人到是没脸红,不过也瞪了老太爷一眼怪他让其在晚辈面前丢份。

    易谦瞧着,伸着小手给冬阳挟了块獐子肉:“小爹爹,这是父亲猎的獐子肉,快吃。”

    易云春笑开,把碗凑近道:“小易谦呀,也给六叔叔挟一筷子呗。”

    闻言,易谦筷子挟着獐子肉转了个弯放到易云春伸过来的碗里,清脆道:“六叔叔快吃。”

    那小模样把一家子都给逗笑了。易云卿也笑着把碗伸了来,道:“谦儿呀,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两人中间隔着冬阳,易谦觉的远了就不乐意挟。“父亲可以让小爹爹帮你挟呀。”

    闻言,易云卿心中一乐把碗凑近冬阳,抬抬下巴一幅‘我只是听命行事’的模样。冬阳窘迫的转开视线当没看见。这下易云卿可伤心了。

    余氏一笑,当下给其挟了一筷子:“你就吃吧,这么大人了还耍小性子。”

    易云卿咧嘴笑:“还是娘亲疼我。”

    老夫人闻言笑了回:“给挟筷子菜就是疼你,那,来、来、奶奶疼你。”

    易云卿喜滋滋的把碗伸了来接了,易云春也逗了个趣伸碗:“奶奶,您可不能偏心!”

    老夫人自是笑着挟了筷子。结果把易谦逗的也伸长了碗:“太奶奶,我也要。”想着是怕老夫人不挟道:“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这成语现学现卖,可把一家子又逗乐了。

    晚间易云春睡在老宅,易云卿一等回到新宅。大老爷跟余氏回房休息,冬阳抱着已经睡着的易谦回到房间,易云卿先一步掀开被子看冬阳小心把易谦的衣服脱了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末了还拍拍被子看紧不紧实。

    留了灯出门,易云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冬阳绕过精致木廊抄手,屋外下起了雪,手指大的雪花飘扬飞舞,落在地上很快便给大地盖上了一层白装。易云卿紧着冬阳的手回到房间,点燃墙角的铜制宫灯,亮眼的宫灯照亮屋子让冬阳有种无处可藏的感觉。

    易云卿似乎感觉到冬阳的紧张,回身抱了,下巴枕在他肩上:“你终于回来了,我像作梦一样。冬阳…”环住怀中人的手与之十指交缠。“这里就是你的家。”

    翌日早,一家子吃过冬阳煮的早饭,大老爷带大夫人及易谦去老宅请安,冬阳与易云卿到镇上购买年货顺便给庶四爷家送年货。庶四爷跟庶四娘对冬阳的回来虽然表面没表现什么,可眼内也难免惊讶。

    易云卿带着冬阳见了礼,不留多久便离开了。下午去隔壁村给庶三爷送了年货,抽空上山打了野物,第二日易云卿冬阳带着隔日打的野物到镇上卖,不想易云卿没去往日送野物的食铺,而是去了最新开的食铺。

    新开的食铺是三个月前才开业的,用的是一间半旧的房子改建,规格没有超过镇上原先的两间食铺但也不低。新桌子新凳子被收拾的极干净,掌管食铺的是个姓蒋的中年男人,别人都叫他蒋掌柜。

    因为两人来得较早,食铺内还没客人,蒋掌柜接待两人把野物定了价尔后付了现银并极力留两人用饭。易云卿见推托不过便应了,蒋掌柜把两人迎上二楼雅间。

    一到雅间,易云卿混身的气势一变,蒋掌柜也是忙行礼。“见过公子爷。”

    冬阳瞪直眼,视线在易云卿与蒋掌柜身上来回转悠。

    易云卿用眼神安抚下冬阳,牵了他手坐到桌子边,对蒋掌柜道:“这是卫公子,也是夫人。以后我要不在,夫人可以全权代理我。”

    蒋掌柜忙行礼:“老奴见过卫公子。”

    冬阳忙起身回礼,易云卿拉了他让其受了蒋掌柜这一礼。

    “公子爷,”蒋掌柜从衣袖内掏出一封信还有两张银票道:“这是县城钱掌柜让我代给您的信还有五千两银票,还交待了以后这样的信件每个月都会有两封。知道公子爷今日会来,所以老奴先行备了酒菜,请公子爷卫公子若等一等。”说罢蒋掌柜便转身离开,出门时轻巧的带上了门。

    易云卿并不及着看信,把信跟银票放到一起让冬阳收好。冬阳犹豫下还是拿了与卖野物的碎银贴身放着。

    “蒋掌柜是我放在这镇上唯一的联系人,他知道的不是很多,但绝对忠心。蒋掌柜的上头是在县城开客栈的钱掌柜,他是比较清楚始末的人。每个月会有人定时把京城及各地消息送到钱掌柜手上,钱掌柜再送给蒋掌柜,蒋掌柜再转手于我。”易云卿说着就桌上的茶给冬阳倒了杯:“累了大半天了,先喝口水。”看冬阳喝了水,易云卿再道:“二叔一直打压,我便在暗中培养了自已的实力,虽然比不上易家的荣华,但也能保我们一世富贵。二叔行事太过嚣张我一直暗中提防,果真,他为易家闯了如此大祸。好在我培养的实力一直不曾与易家有过牵连所以没被人连根拨起。流放的事过于仓促所以我一直让他们隐于暗处,事先怕有人暗中注意易家便一直没跟他们联系,只让他们密切注意京中事项免的有人记恨我二叔再有人向我们下杀手。”说到这里一笑,道:“原本我想至少要撑过一两年才能让家里人过上安稳日子,不想冬阳才是深藏不露的能人,就是因为有冬阳,家里才能那么快站稳脚根,老太爷老夫人才没出事保全了这一家子。所以冬阳,我要谢谢你。”

    “大少爷已经想好了退路,”

    易云卿笑下:“我二叔那人你还不清楚吗?如果我不事先想好退路,恐怕这一家子都得折在他手上。好在今上还顾念点易家祖上的恩情没有赶尽杀绝只判了流放,不然,我就算有再大的能力退路想的再好,也改变不了易家的结果。”俊郎的脸上有着运筹帷幄的自信,眼内神情沉敛,修长的身形单单站在那就有着无限的风彩流转,这才是易云卿,名扬平阳府的名门贵公子。“好在现在不怕了,京中局势因为今上的龙体欠佳而陷入僵持,各方候门贵族大臣忙着站队反而会忽视已经流放扬洲的易家,只要我们安份过日子不引起京城中人注意,定能安然无事。”他怕暗中仍有人不放过易家从中作梗,所以流放那段时间他什么都不敢做,或许是他的安份让别人寻不到机会,也或许是根本无人暗中注意易家,总之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过了。

    两人用过蒋掌柜准备的吃食,回到宅子。冬阳把银票用木闸子装了藏好,只留些碎银使用,晚间易云卿在书房看完钱掌柜送来的信,看冬阳继上热茶,牵了他手让其坐在腿上抱了,道:“我有时候庆幸,易家经过这次大难才能浴火重生,也只有经过这次大难我才能知道你的好。如果没有这次大难,或许再过几年老太爷就会做主把你送走,尔后给我娶房贵妻,或许还会逼得二叔让我入仕,入仕后我或许能博的一份前程,可不一家能逃得过皇储争夺。胜的还好,败了易家不一定能保现在齐全,而且,我一定会失去你。”

    冬阳红了脸,而且他真心不习惯坐到别人腿上。扭身想要起来,易云卿掐了他腰一把,咬牙道:“乖乖坐好,不然自己承担后果。”

    冬阳一僵。

    易云卿笑:“这才乖。”

    易谦推门进来,撇了撇嘴:“父亲大人,你要是欺负小爹爹我就去告诉太爷爷,太爷爷说了你要是欺负小爹爹就让我告诉他,到时候他会收拾你。”

    易云卿怔了下,笑开。一手撑在书桌上,一手环着冬阳的腰就是不让他起来,对门口的易谦笑道:“你这假传圣旨的功力可一点都不高明。”

    “那父亲大人就试试。”易谦扬扬小下巴,走来把冬阳拉开对其撤娇道:“小爹爹,今天好冷哦,小爹爹今晚跟我睡好不好?”

    冬阳正恼易云卿在孩子面前不知轻重,闻言摸摸易谦的小黑头道:“好,今天我跟谦儿睡。”说罢牵着易谦小手便离开。

    易云卿怔了半晌,眼看着易谦牵着冬阳手出门还回头给他做了个鬼脸,心下是又气又笑。这两个没良心的,明明他才是父亲怎么就一心向着他人?那大的也是,对小的就百依百顺,对他就这不是那不是,一大一小简直是!欠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