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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人口中得知嫡子居然被几个宵小地痞弄断了一条腿,萧二老爷当场就暴怒了,扬言一定要将那几个伤了他儿子贱民剥皮拆骨,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气。萧天良的生母林氏得知独子的情况后,更是激动得差一点就昏了过去。她嫁入萧家二房二十年,生育上一直艰难,进门六年才生下长女曼娘,又过一年生了嫡子,此后就再无所出,如果萧天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下半辈子还能什么希望。
而祁国县公府的真正主人萧大老爷,虽然也很生气侄子被人弄断了一条腿,但他并不傻,敢在天之脚下行凶,打伤一个世家子弟,普通的地痞流氓绝对没这个胆子。事出必有因,因此,面对亲弟弟的愤怒,他好言好语地安慰几句先应付过去,私下里却是让心腹去暗查整件事情的经过。
赵文勉与萧天良大打出手的地方正是平康坊的坊门间,很多人都看到了,发生的时间又近,要查起来并不难。所以不过两三天时间,整件事的经过与萧天良说过的那些话全部都捅到了萧大老爷面前,再加上后面查出那些个蛛丝马迹,萧大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把二老爷叫过来,关上门来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便吩咐管家,严禁府中下人提起此事,如有发现,一律严惩不怠。
下人们都很奇怪,不过在看到管家严肃的表情,以及二房主子们都沉默的情况下,也就再没几个人敢私下议论了。其实想想也不奇怪,这种为了歌伎跟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然后第二天从花坊出来被人寻仇打断一条腿什么的花边新闻,说出去还真有几分丢脸的。主子们下了禁口令,也是情有可原。
就这样,事情慢慢地平息了,萧二老爷的复仇声明像是从来没有说过一样,二房主子的反应皆如平静的湖面那般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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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围场
半人高的碧绿草丛在微风的吹抚下左右摇晃不已,灿烂的阳光下,一眼望去,视野极为广阔。忽然,一抹白色的影子从草丛中快速蹿了出来,原来却是一只肥硕的野兔,正以与它身形完全不相符的速度地朝浓密的树林里奔去。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的屏障,准确地射进了野兔的一只后脚。
野兔痛得惨叫一声,却仍然拖着受伤的后腿继续朝树林里跑去。可没跑几步,第二只羽箭随后而至,这一次,是射中了它的身体,力道之强劲,牢牢地将它钉死在地面上,再也动弹不得。
坐在马背上的青衣少女收起长弓,秀美的容颜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表情。
“啪啪啪!”身后突然响起了鼓掌声,“敏儿,你的箭法越来越好了。”
永清县主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当然,别的我不敢说,但是这骑射功夫我可是真正下苦功的。虽然离百发百中还差上那么一点,但是真要比试的话,我可不见得会输给那些男人。”
“呵,你还真敢说啊。”文安郡主乐了,“人家习得武艺是上战场杀敌的,你也不过是射上几只兔子野鸡,有什么好得意?自已夸自已,羞羞羞。”
永清县主却不乐意了:“为何不敢说?难道我说的竟是假话不成?要我上战场?那也得我父王同意,皇上同意啊?阿薇,你要是不服气,我们就来比一场,手下功夫直接见真章,你敢是不敢?”
“好,好,好。这个有趣。”宁阳郡主拍手赞成,转头对她身边的另一人道,“就让宝儿来做裁判,比试内容么……”眼珠一转,“以一个时辰为限,以射到的猎物最多最好一方为胜者,这样可行?”
“我没同意要比赛啊,阿苑,你别乱提议。”文安郡主叫道,可惜没人理会她的抗议。
宝儿一挑眉:“我无异议。”
“不行。”永清县主一口就拒绝了,“谁不知道宝儿与阿薇感情最好,让宝儿来做裁判,她肯定会偏向阿薇。这不公平。”
“那你想让谁做裁判?”宝儿一摊手,很大方地说道。
“唔……”永清县主快速地看了所有人一圈,随即将目光停在了其在一人身上,红唇扬起一丝慧黠的微笑,手一指:“就让赵王给我们做裁判好了。阿薇,你没意见吧?”
“我还没同意说要跟你比试呢……”文安郡主不满地说道。
至于无辜中枪的赵王宇文琦,只能哀怨地看向宝儿:“阿姐……”
宇文琦今年刚满十一周岁,几乎继承了生母的所有美貌,粉雕玉琢的面容因为年纪还小尚未完全长开,并未显出多风流的神韵,但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却格外讨喜可爱。每次陪亲姐或者堂姐们出来,总会或多或少地发生某些事情,让他不胜其扰。倒不是说她们会对他不好或怎的,而是……
“行,阿琦,那就拜托你了。”宁阳郡主策马朝宇文琦挨过去,然后伸手在他脸上揉了一把,“来来来,让姐姐告诉你,怎样去裁定猎物是好是坏。”
文安郡主见状,赶紧也凑过去,拍开宁阳郡主的魔手,义正言辞地道:“阿苑,你别太过份了,阿琦的脸都被你弄红了。”转过身又对宇文琦一脸心疼地左看右看,“乖,阿琦,让我帮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随即就打着查看伤口的名义对着少年又摸又掐的,将美少年的双颊弄得又红又肿,水润的双眼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爱。
连一旁的永清县主和平都县主等人都忍不住了,也开始上赶着对小堂弟上下其手。倒是宇文琦的另一个异母姐姐寿平公主,只骑在马上含笑看着这一幕,并没有挤过去。
这时,一个女官骑马走了过来,见娇客们都凑在赵王身边,只有寿平公主静静地待在一旁,犹豫了一下,便朝寿平公主走过去,在她身边低声说起话来。
“我没事!”不堪受其扰的宇文琦终于爆发了,像是拍苍蝇似地拍开那几只在他脸上作乱的玉手,逃难似地往亲姐姐那边躲过去,以图逃过一劫。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堂姐们每次见到他不是揉他头顶就是掐他脸颊,所以说,女人真可怕。唔,当然,他的阿娘除外,阿娘就从来不会这样对他。
“好了好了。”倒底是亲姐弟,宝儿拦下了她们,说道:“你们还要不要比赛了?”
宁阳郡主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宁阳郡主开口道:“自然要比了。赵王做裁判,你们两个没意见吧?”
永清县主表示没意见,文安郡主见众人都用一种你敢不同意的眼神盯着她,于是只能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恩?他们怎么会来了?”寿平公主突然惊呼了一声。
旁边的平都县主听了,便顺口问了一句:“还有谁要来啊?人不都齐了吗?”
这次游猎是宝儿亲自下的贴子,因为顾忌着文安郡主快要出阁了,所以除了她的亲弟弟宇文琦,邀请的全是平日里交情甚好的堂姐妹。这游猎都快过半天时间了,平都县主还真想不出来会有谁敢这么摆谱,到这个点儿才过来围场。
寿平公主却是疑惑地说道:“是鄂王世子,还带着他的三妹,说是有事找阿薇。”她也想不出来鄂王世子会有什么事情找文安郡主。
两人的说话声并不小,宝儿她们自然也听到了,热闹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特别是文安郡主,右手抓紧了马鞭,冷笑道:“她来做什么?”
寿平公主以为她问的是鄂王世子,便看向传话的女官:“世子可有说过他因何事找文安郡主?”
“世子没有说。”
娇客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哪怕她们不知道陈文俊做下的事儿,只看文安郡主的神情,也知道这里面有文章了。
宝儿只觉得烦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又遇到这种破事,她转过头对文安郡主道:“既然她寻来了,趁这一回,你们都将事情说明白,总是同族姐妹,没得为了一个外人伤了和气。实在不行,就解了婚约,让四伯再给您另找一个郡马。你也别太难过了,朝秦慕楚,我看这位陈表哥也不是个靠得住的人。
文安郡主一撇嘴:“为这种混蛋难过?那我也太廉价了吧!”说完,冲那女官微微仰起下巴,“带路吧。”
“让他们进来吧,在这儿说话总好比在外边。”永清县主说道。
“他们都不要脸了,我干嘛还要给他们留面子。”文安郡主不屑地说着,随后一扬马鞭,也不等那女官,径直就朝围场入口那里跑了过去。
出此变故,宝儿她们的玩乐心情都没有了。宇文琦顿时松了一口气,逃过一劫,幸哉幸哉!
宁阳郡主柳眉微蹙,问道:“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薇和鄂王世子起过冲突?”
宝儿摇了摇头,道:“与鄂王世子无关。”这种表哥未婚夫与表妹也就是自已的堂妹勾搭上的事,她也觉得挺纠结的,因为事关好友的颜面,便道:“其中内情,我不好说,待阿薇回来,你们再问她吧。”
另一边,文安郡主却是怒不可遏,手中的马鞭直指其中一个黄衣青年:“好啊,陈文俊,你不但勾引我的堂妹,今日还敢与她一起出现?看来我往日真是太好说话了,才让你们觉得我可以任你们搓圆捏扁,是也不是?”
黄衣青年的身边依偎着一个貌美少女,听了文安郡主的话,那少女不由得泪水盈眶,委屈地说道:“郡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陈大哥并无任何干系。长公主已经罚过他了,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怪陈大哥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文安郡主却是不屑地嗤笑一声:“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未免将自已看得太重,将我看得太轻。这种背信弃义的男人,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真难为你还能一口一个陈大哥,我听着都替你臊得慌。”
陈文俊被骂得脸一青,忍不住道:“阿薇,你太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