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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头一回知道,原来睫毛也可以传递这样的感觉,那如同微弱的电击一般,感觉着不疼,却是致命般的酥麻,仿佛,是要将人电的骨头都酥软了才罢休似的……
胡亥登时不好了,为了不让嬴政觉察出自己的心情,他可了劲儿的睁圆了眼睛,却不知红到要滴血的耳根早已暴露了他。更是心里紧张的忘了…嬴政此刻是看不见的,他要是不出声,怎能觉察出他的心情?
胡亥以为这是政大对自己第一时间想着要带走他给自己的奖励。
是的,奖励,不要问胡亥他为什么会觉得嬴政的触碰与亲密对他来说是奖励。
他还懵然的幻想着这般温情过后嬴政会抱着自己,然后他们在小雨中,彼此扶持找到同伴,多温馨。
“你自己去找人,会带人回来吗?”嬴政冷静的说着。
然而,事实是,嬴政即使做着这么温情的动作,仍然毫无一丝向着柔和变化的语调,甚至有些怀疑威胁的尾音,让胡亥顿时心里一疼,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王,你是不受伤不能走了。”胡亥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却有些迷蒙,如同雾中乘舟,只见潋滟,不见波纹。他为嬴政找了个最有可能的借口。
“是。”嬴政毫不犹豫的承认,没有阻拦胡亥在他身上翻找伤口。
只是在原本早就麻木了的腿上,感觉到一阵刺痛,却是胡亥的眼泪,众所周知,眼泪里,是有盐的。
胡亥红着眼眶,里面盛的满满的的一片晶莹,他却撑着尽量不往出落。
嬴政看不见的东西,胡亥却能。那伤口足足有四寸长,将嬴政的大腿像是劈成两半,更有的是沾在上头的,有洞内不干净的渣屑,但看的最明显的还是上面残留的…铜锈。
寻常的伤口,便是潮湿些,哪里会这么快生脓,还是这么厉害,黄白色的脓液竟是比血液干涸的暗红色渍迹还要明显。
而其实主要让胡亥流泪的是……
驾车本就比人身高一些,那些人攻击是可着劲儿的往高探,于是嬴政要伤也是上半身,唯一能伤到腿的,便是那长戟。
可那长戟本身不会刺到嬴政,只是那持戟之人被胡亥捅的狠了便连胳膊也不要,搏命一击,胡亥是万万躲不过这一下的。
只是嬴政一侧身,将着原本该捅到胡亥肚子上的长戟划到了嬴政的腿上。
而嬴政,是半跪着的,抱着胡亥,又和那些人对持,压力便都在腿上。
胡亥是不想将着泪滴落出来的,毕竟这种情况下流泪只是徒增压力,可是都怪这身体泪腺发达!
而嬴政,感受着一滴又一滴,小小的颗粒却是好像烧的灼人一般,让嬴政维持不住面上的冷意。
“乖,快些走吧。”他伸手擦去胡亥脸上的泪珠,这下子却是柔声了。
至于又惊诧于为何嬴政也会这般柔声的哄人,却是多想。
相处一年,抱了纵容心思,面对那么个欺软怕硬,又偏生只吃软不吃硬,好头奸耍懒的狐儿,怎的也是要哄上几回……
胡亥一下子捂住脸,半天才将着止住泪意。
“大王,我一定会找人来的,我会快一点,那…我走了。”说着,胡亥飞速从嬴政身上起来,往外跑去,生怕自己憋不住那泡猫尿,自己倒还好,就怕让政大心里头不好受。
……
黑暗里,真的是黑暗,此时,嬴政睁不睁眼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丝光芒。
还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不,还有别的声音。是岩块滴答滴答的滴着水,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回响在潮湿阴冷的洞穴,那声音仿佛是有一千只魔鬼在你耳边叫嚣,拉你堕入黑暗。
若是一般人,早该绝望,然而嬴政却是艰难的靠着冰冷的石块,嘴角噙着笑,睁着眼,即便他看不到,方才在胡亥眼角拂过的手指在膝上有节奏的敲动,计算着时间。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一个时辰……
四个时辰……
嬴政手下,早已不知敲打过几百回,几千回,指尖的温度早已失去,最终停止敲动。怕什么堕入黑暗呢,本身就是黑暗里头的人了,再说堕入,岂不可笑?
嬴政,是享受黑暗的,他就是黑暗里最自在的生物。
然而偏要有人刺破黑暗。
嬴政收回手掌,头转向洞口,外头已经由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瓢盆大雨好一气了,这都听得出来,甚至感受的出,因为洞内的水已经没过嬴政的膝盖。
看这雨也知道,外头也定是是黑暗一片,即使这时应该正是午时,阳光最是绚烂。
然而嬴政眼里忽的眼里刺入一丝光亮,却看到天空亮瓦瓦劈过一道惊雷,继而是一个踉跄的身影。
“大王他们来了,昌平君,还有昌文君!呕咳咳。”胡亥带着稚气的声音在山洞内回想,毫无秦国男儿半分气概,却又不似平日那般一股软糯缠连进骨子里的劲儿。
而是沙哑的难听,却直直的敲进嬴政的心里。
胡亥这时候真的很狼狈,真的,真的很狼狈。
在这林子里,他识不得方向,只是朝着火光走,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走了多少歪路。
而最后雨大了,那边火光也不见了,他就扒开泥土,寻着马蹄印儿,寻着各种痕迹,寻着干燥些的叶片儿。
期间被刮过来的尸体绊倒过,然而那日驾车压过尸体,刺伤他人胳膊都抖个不停,满头冷汗的胡亥却从尸体身上找东西,找鉴别身份的,甚至扒衣服。
三个多时辰,六个多小时,二十四多个刻钟,一批装备精良的军队从营地有目的地的找山洞能费多少时间?
其余的,都是胡亥在路上的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