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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先河原本只是想引逗地窖里的人开口说话,以便拖延时间,并没打算跟他谈论敏感的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他也没法回答。
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还真不清楚谁出卖了你,朱局只告诉我这里住着一个画家,让他联想起了一个人,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用子弹招呼我。”
男人哼了一声道:“如果我不提前用子弹招呼你的话,现在可能已经死人了。”
范先河笑道:“这么说我要感谢你手下留情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可还是不禁有点后怕。
如果刚才地窖里的人不急着开枪,而是等着有人下地窖查看的时候再忽然开枪的话,很难说不会闹出人命。
这么看来,地窖里的人并不想闹出人命,那一枪倒像是提前发出的警告,只是不明白他后来为什么又会接连开了两枪,难道也是为了警告?
地窖里的人见朱天虎半天没出声,居然又主动问道:“你们觉得抓一个死人有意义吗?”
范先河不敢刺激地窖里的人,生怕他自尽,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朱局的意图我并不清楚,抓你究竟有什么意义,到时候他会亲自告诉你。”
地窖里的男人哼了一声道:“这么说朱天虎想当孝子亲自为我料理后事?”
范先河打哈哈道:“朱局虽然不是你亲自提拔起来的干部,可也是在你关心下成长起来的公安局长,大家彼此相识一场,同事一场,就算亲自为你料理后事也在情理之中啊。”
地窖里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范先河,我听说你有个外号叫棉里针,扎人不着痕迹,没想到嘴皮子也挺溜啊。
不过,朱天虎这个副局长恐怕是已经到头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跑,难道你还指望他提拔你吗?”
范先河哈哈一笑,反问道:“这么说你能提拔我?”
地窖里的男人半天没出声,最后说道:“如果我能活着离开这里,说不定你能很快离开吴中县,今后接替朱天虎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范先河笑道:“谢谢领导关爱,可我这人当警察的时间太长了,窥探别人隐私的职业病已经改不掉了,说实话,我现在对你的好奇心比官瘾还要重。”
地窖里的男人似乎有点失望,说道:“看来朱天虎器重你是有原因的。”
顿了一下,又问道:“难道朱天虎都没有告诉你在抓到我之后打算把我送到什么地方?他该不会异想天开把我带回宁安市看守所吧?”
范先河急忙道:“这一点朱局倒是交代的很清楚,我绝对不会把你送到宁安市,实际上我们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
“我能听听你们都做了哪些周密的安排吗?”地窖里的男人问道。
范先河没出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问你,在我们把你困在地窖里之后,你是否通过手机跟什么人联系过。”
地窖里的男人也好一阵没出声,最后说道:“如果我真的跟什么人联系过的话,你还能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这个山头恐怕早就变成战场了。
不过,我确实一直在犹豫是否有必要打这个电话,因为在外面还有更多的人比你和朱天虎更加关心我的安全,既然你们不打算放我一条活路,我起码要交代点后事。”
范先河说道:“我劝你不要打,因为这个电话一旦打出去,你就等于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就算要打这个电话,那也要等见过朱局之后。”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已经动用吴中县所有的警力封锁了这个村子,没任何人能靠近这栋农舍,更不要说试图把你从这里救出去。
实际上我也不相信还会有人再次试图营救你,外面那些关心你安全的人恐怕此刻巴不得你早点死呢。”
地窖里的人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最后好像有点沮丧地说道:“这一点你说的倒是不错,这么说,我已经没有活着走出这个地窖的任何希望了。”
范先河急忙道:“那倒也未必,因为眼下希望你能继续活下去的也只有朱局和我了,我刚才说了,我们已经做了非常周密的安排,就看你是不是愿意配合。”
地窖里的男人哼了一声道:“就凭你们两?一个市局的副局长,一个吴中县公安局的小局长,你们能有多大的能量?”
范先河没出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地窖里的男人似有点好奇,又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和朱天虎究竟做了什么周密的部署。”
范先河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本来慢慢走到距离地窖口不到一米的地方蹲下身来,小声道:“我知道,就算你现在从地窖里走出来,也没人认识你,包括我自己在内,而参与今天晚上抓捕行动的人也没人知道你的身份。
目前他们只是猜测地窖里藏着的人有可能是韩寿,所以,当我抓到你之后,我们会对外宣称抓到了一个持枪的逃犯,具体犯罪事实还有待调查。”
“这就是你和朱天虎的周密安排?”地窖里的男人问道。
范先河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实不相瞒,我在来这里之前亲自去了一趟吴中县殡仪馆,已经有可靠的人等在那里准备给你处理后事了。”
地窖里的男人似乎也走到了地窖口,范先河甚至都看见了烟头亮光,并且男人的声音挺起来也更清楚了。
“殡仪馆?听上去有点意思,你继续说。”地窖里的男人说道。
范先河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幸在抓捕的过程中被警方击毙或者自杀的话,那我们会马上把你送到殡仪馆。
然后对尸体进行拍照,并且把你的死亡照片发到媒体上寻找亲属,甚至发到系统内部网络寻找匹配的犯罪嫌疑人。
但我相信多半是永远也找不到认识这张脸的人,所以,案子陷入了僵局,而尸体不能一直存放,所以,你将第二次被火化。”
地窖里的人似乎在慢慢来回踱步,过了好一阵才说道:“听上去倒是个不错的金蝉脱壳之计,只是这种办法已经用过一次,用多了恐怕就不灵了。
再说,就目前的条件下你也难以把我伪装成一具被击毙或者用枪自杀的尸体,如果是服毒自杀的话就必须进行尸检,所以,只要某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你们的这个计划就露馅了。”
范先河呆呆楞了一会儿,关掉了手电筒,只见地窖里烟头一名一灭,甚至都能看见一个走来走去的黑影。
范先河心里一阵兴奋,因为他觉得地窖里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自尽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