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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梅沉默了好一阵,才低声道:“这一次刘定一来毛竹园对你和阿佛甚至李新年都意义重大,刘定一虽然已经虽是日暮西山,但他的儿子和孙子的前途今后不可限量。
所以不管是阿佛还是李新年都想借这次机会和刘家建立更加亲密的关系,你想想,你除了懂点医术之外,可以说再没有任何技能可以跟阿佛和李新年竞争。”
如兰狐疑道:“妈,我为啥要跟他们竞争?”
韩梅摇摇头,说道:“我说的竞争并不是让你和阿佛李新年比赛做生意,而是如何得到刘家的重视,就像你奶奶一样,将来成为毛竹园真正的主人。”
如兰微微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无非是说我们要争取刘家这个靠山,这样阿佛和李新年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顿了一下,又一脸不解道:“你说阿佛跟我存在竞争关系还说得过去,毕竟我和她都是毛竹园的人,可李新年算哪门子,他凭什么跟我们在刘家人面前争宠啊。”
韩梅正色说道:“我就知道你会麻痹大意,李新年虽然跟刘家没有任何渊源,但他毕竟攀上了刘家的孙子,并且还花了大把的真金白银。
甚至我听说刘家的小姐说不定都跟他有一腿,你敢小看了李新年?如果这一次他使什么鬼点子哄的刘定一欢心的话,说不定表哥的位置都要让给他呢。”
如兰呆呆楞了一会儿,问道:“所以呢?”
韩梅急忙道:“所以你要想办法让李新年见不到刘定一,这方面我也会帮你想办法。”
如兰微微点点头,一脸恍然的神情,盯着母亲问道:“你最近可能没少跟我表哥陈汝清和表妹谢新玲见面吧?说了半天原来是陈汝清担心被李新年抢了饭碗啊。”
韩梅嗔道:“你少胡说,你表哥完全是在替你考虑,如果他担心李新年抢他饭碗的话,当初还会把他介绍给刘利民?”
如兰狐疑道:“那他图个啥?明知道引狼入室还要瞎折腾。”
韩梅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表哥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如兰不依不饶地问道。
韩梅沉默了好一阵才含糊其辞道:“那我怎么知道,据他说好像是因为以前和戴山的关系,所以就想提携一下李新年,也算是尽点心意罢了。”
如兰哼了一声道:“鬼也信他的话。”顿了一下,又严肃地说道:“妈,你刚才不是劝我离阿佛远一点吗?我看,你才有必要离陈汝清兄弟远一点呢,难道你还不清楚他们兄弟是什么货色?”
韩梅嗔道:“哎呀,你这死丫头怎么能这样说你表哥?你说他什么货色?”
如兰哼了一声道:“还用得着我说吗?凡是当年跟着戴山混的有几个好人?我看他就不要折腾了,既然没跟着戴山去坐牢,后半辈子就消停消停吧。”
韩梅生气道:“你这死丫头,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啊,好歹也是娘家的亲戚,我告诉你,不管大清是什么货色,人家现在可是刘波面前的红人。
这一次刘定一来毛竹园大清多半也会来,到时候你就是装也要装的客气一点,你必须明白,现在可不是你奶奶活着的时候了,还没有到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呢。”
如兰长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哎呀,这关系还真是复杂啊,我还真有点捯饬不过来了。
这么说光是咱们自己一家人就凑够一台戏了,再加上刘家,四合院的李新年,简直可以说是一部大片啊。”
韩梅哼了一声道:“什么大片小片的,只要演好你自己的角色就对了。”
如兰皱着眉头糊涂道:“可我现在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角色。”
韩梅站起身来,愤愤道:“你这死丫头,我看今天不气死老娘你是不罢休啊,都什么时候了还稀里糊涂的,你说什么角色?告诉你,自从你奶奶去世之后,你就是毛竹园的主人。”
“毛竹园的主人。”如兰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
忽然听见外面院子里传来说话声,于是走到窗口朝着下面看了一眼。
只见花匠老孙正在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话,仔细一看,认出是母亲在吴中县穆澄园时候的那个保姆兼助理杨根梅。
“你的女保镖怎么来了?”如兰砖头冲母亲问道。
韩梅好像醒悟过来,说道:“差点忘了,我先前打电话叫她来接我,我要回家去一趟,有点东西要拿过来。”
如兰看看表,不解道:“都这么晚了,你这么跑来跑去干嘛,有什么东西让杨根梅去取不就是了。”
韩梅摆摆手说道:“她哪儿知道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既然天晚了我今晚就不过来了,明天吃过早饭再过来。”
如兰迟疑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今天整理了一下阁楼上奶奶留下的一些杂物,怎么她做的那些面具都不见了?”
韩梅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摆摆手,说道:“你别找了,我拿去保存起来了,这么好的东西被你们当垃圾一样乱扔。”
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次刘定一来肯定要看看你奶奶留下的遗物,我打算挑选几个面具送给他做个纪念,这些面具可是钱买不到的好东西。”
如兰急忙道:“你可不要把咱们家里人的面具给刘定一。”
韩梅嗔道:“这还用得着你吩咐?哼,要不是我看得紧的话,这些面具早就被李新年偷光了,我先走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说完,下楼去了。
如兰站在窗口没有动,嘴里念叨了一句“李新年”。
不一会儿就看见母亲穿上外套来到了院子里,只见杨根梅殷勤地替她打开了车门,然后自己钻进了驾驶室。
老孙跑过去打开了大门,只听一阵马达轰鸣,汽车几乎窜出了院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雨后的薄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