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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熊雇了几个木匠和帮手,一天之内在慕容家旁边搭了个简陋的小木屋。
既然慕容不给她机会,那她就自己创造机会。
小木屋紧挨慕容家,打开窗户伸手就能摸到慕容家的墙。因为只打算暂时住在这里,所以慕容建的木屋很小,刚好可以容纳慕熊一个人。一张床,一张桌子,再加上几个盆,就没有其它东西了,真真家徒四壁,跟她以前的住宅简直没法比。
不过慕熊一点没嫌弃,再苦再累的事她都做过,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这些苦都是值得的。
日子有了盼头,心情自然也跟着变好,慕熊起床洗漱完毕,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敲慕容家的门,混脸熟。作为一个新邻居去打招呼,慕容这次总不能再无视她了吧。
水中映出一个女人兴致勃勃蓄势待发的脸,慕熊把洗脸布搭在一边。因为不屑于保养,所以她的皮肤不够白,摸起来的触感也有些粗糙,头发更是又干又硬。
……这样,慕容是不喜欢的吧?
慕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连胭脂水粉都深有研究,比起她这种粗枝大叶的女汉子,肯定是更喜欢那种心思细腻的小家碧玉吧?
慕熊不禁心情低落,可她又想起来,慕容以前说过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所以总体来看她其实也不赖的吧?她也是有地方能入得了慕容的眼的。
慕熊盯着水中的人看了一会,然后一阵翻箱倒柜,意料之中的什么也没找到。她抽剑在空中耍了几个花式,木屑脱落,一根不起眼的筷子眨眼间便被削成了镂空雕花的发簪。虽然不够华丽,但至少顺眼多了。
简单挽个发,再把那根新鲜出炉的发簪插在头上,慕熊对着洗脸水前后照了好几遍,最后摆正脑袋,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笑。
慕熊很少笑,她习惯把所有心事都闷在心里,不论内心是开心还是难过,从表面上看都是一片风轻云淡。时间久了,慕熊甚至都忘了该怎么笑。
她试了几遍都很丑,面部表情太不自然。
水中的女子眉头轻轻皱着,然而眼中却闪烁着渴望得到意中人赞美的殷殷期盼,仔细看还会发现脸颊上不明显的红晕,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着春心萌动的气息。
简直像个为见心上人而梳妆打扮的男子一样,既紧张又期待……
慕熊拔|出发簪扔到一边,另一只手伸进盆里,搅乱水中的倒影,脸颊烫得惊人,骂自己:“神经。”
她出门吹风散散脸上的热气,正巧碰到牵着慕芍准备外出的慕容。
今天是七夕,这个节日不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倍受年轻人重视的,每年这个时候镇上都会举办灯会,各种美食还有杂耍。慕芍病好了以后一直吵着要去,慕容拗不过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慕容邀请王琦和她们一起,灯会热闹,多逛逛说不定能减轻王琦心中的悲痛和抑郁。
但是王琦拒绝了:“那里都是成双成对的鸳鸯,我去就会想起以前和她在一起时的种种,徒添难过,所以还是不去了罢。”
他这样说慕容就不好意思再劝了。
两人一照面慕容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慕熊披散的头发,这种放飞自我的豪放派作风不像是循规蹈矩的慕熊会做的。
慕熊一顿紧张,扔发簪的时候有多果断,这时就有多后悔。披头散发的,这太有损她在慕容心中的形象了。
“早,吃过了吗?”为了转移慕容的注意力,慕熊主动打招呼。
“嗯。”无视只会被缠得更紧,慕容吸取教训后决定能用一个字回答的绝不用两个字,能用鼻音回答的绝不不张嘴。
“可是我还没吃。”慕熊说完暗含期待地看向慕容。
慕容面无表情,惜字如金:“哦。”
慕熊失望地垂下眼。
慕芍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慕熊,慕熊对她轻轻笑笑,慕芍跟着咧嘴笑了。
她们到达镇上已是下午,在茶馆小憩了一会便顺着街道慢慢往镇中心走。灯会晚上最热闹,然而从傍晚开始人就渐渐多起来,虽不至于到摩肩擦踵的地步,但也好不到哪去。
慕熊一直斜侧着身子,不动声色地护在慕容身侧。
慕芍来灯会就是为了吃吃吃,一出酒馆就对着路边的摊子流口水。慕容买了一串煮豆泡,把竹签尖的那头折断再递给慕芍,慕芍两只手抓着竹签下端,把那串豆泡贴到慕容嘴边,对慕容奶声奶气道:“娘,吃。”
慕容咬了最上面的一个,一串里有四个豆泡,慕芍等慕容吃完,抓着签子移了下方向,看向慕熊:“吃。”
昨晚她烧糊涂了,后面的事情都不记得,但是王琦告诉她,是慕熊救的她,多亏慕熊会轻功,不然她有可能已经魂归西天了。
小孩子忘性大,她早忘了自己曾经对慕熊恶作剧害慕熊摔水坑里的事,听了王琦的话只觉得慕熊又酷又厉害,心想这个人竟然会飞诶,看着慕熊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崇拜。
慕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敌不过她期盼的目光,上前伸长脖子越过慕容咬了一块豆泡下来。
身后那具温热的身体靠过来的时候,慕容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
慕熊似乎才洗过头,皂角的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端,几缕头发垂下扫过她的脖子,轻轻的,有点痒。柔软的部位有一团正贴在她的后背,触感是那么清晰,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那里,让那一块变得无比敏感,就连离开时都能感受到那一团优良的弹性。
慕容左顾右盼,也没看位置,快步走向远处:“那里有好多人,不知道是什么。”
打死慕容也想不到,口齿伶俐的她也会有找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掩饰失态的一天,这句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假得不行。
然而二愣子慕熊愣是没看出来,信以为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恍然大悟道:“那是许愿树,据说已经活了上百岁。把写有愿望的纸塞进香包,再把香包挂在树上,只要足够虔诚便可愿望成真。”
那是一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主干粗壮,淡青色的叶子呈心形,单从外表来看慕容猜不出这是什么品种。
树上较低的地方挂满了红色的香包,放眼望去像一颗颗鲜艳的果实,金色的流苏和树叶一起随风舞动,煞是好看。
有需求的地方就有交易,两三个小贩捧着大木盒在许愿树下兜售香包,见慕容朝她们走过来,想当然地以为是来许愿的,一个正好没顾客的小贩立刻满脸堆笑地上前推销:“小姐,来许愿的吧?看看我家的香包,又大又便宜,保证你买了后许什么什么灵。”
“要许愿吗?”慕熊走过来问道,不等慕容回答就付钱买了三个,将其中两个放到慕容手里。
小贩送了两张半指长的方形纸,毛笔可以外借。
站在这棵树下慕容内心有种奇异的平静感,她鬼使神差地想相信一次这种以前在她眼里就是骗钱的谣言,接过毛笔想了想,写下愿望。
慕芍不会写字,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希望娘每天都可以开开心心的,希望每天都能有很多好吃的”,然后在纸上按下一个爪印,把纸塞进香包里,再把香包给慕容。
慕熊把香包挂上去,见慕容也刚挂好她和慕芍的,忍不住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慕容没说话。
慕熊也不追问,主动说起了自己的:“我希望以后能和意中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
她说完直勾勾地看着慕容,眼神炽烈,那里面的意味即便不说也能看懂。
暗香浮动,树叶沙沙作响,共同奏出一首美妙动听的夜曲,柔和了周身的氛围。眼前的人脸上带着九死不悔的坚定,深情的眉眼让人想要沉醉其中再也不醒来。
慕容的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
其实平心而论,要一个直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变弯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慕熊一开始就说了她喜欢的是男子,是她先心动了,不满足于朋友的关系,所以处处撩拨慕熊。
慕熊或许也对她有点心动,但要她一下子就接受,那不现实。在她那个开放的时代,直人变弯还要痛苦挣扎一番,更何况思想保守的古代人呢?
然而道理谁都懂,可是一旦放到自己身上,就会失去理智。
如果能保持理智,那就不叫感情了。
没有谁对谁错,慕熊一时迷茫纯属正常,她要是不那么心急,慢慢来再坚持一会,那现在两人的关系都不会这么尴尬。
慕容叹了口气:“你到底想怎样啊?”
“我……”慕熊紧张得说不出完整的话,简单的几个字在嘴里转了好几圈可是就是出不来。
慕容摆摆手:“算了,当我没说。走吧。”
她这么说慕熊就急了,一咬牙,心里的话全狂吼了出来:“我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