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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枫下朝归来,心中在担心昨夜之事,害怕绣衣使怀疑秦家与初云余孽有关联。
王氏见丈夫忧心忡忡,她是很讨厌江兖,“相爷,江兖这个人一向目中无人,身为绣衣使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大半夜的闯进女儿的绣楼,若是传扬出去,太后那里不好交代。”
秦枫眉目凛肃,这个妇人一心想要将女儿嫁入皇家,他却很清楚太后的心思,扶风皇帝为了一统天下,连年征战,国力大不如前,太后不过是想要利用王家的财富缓解国库空虚。
那九皇子乖张跋扈,女儿若是嫁了,怕是要受苦的,不过女儿的行为也是越来越怪异。
“拂儿,越来越没有门闺秀的样子,你这个做娘的,先让她学好规矩,再想着嫁入的事情。”
知秋一直躲在门外偷听,昨夜府里进了人,大半夜的管家带着人去寻人,秦玉瑶是知晓的,父亲封锁消息,她又不知内情,就派了知秋前来打探。
凌烟阁内,秦玉瑶坐在案几旁,纤纤指尖轻抚琴弦溢出雅音,只是抚琴之人心境缭乱,奏不出意境。
她自认为美貌才不输秦玉拂,偏偏父亲宠爱秦玉拂,因为一件小事就默许大夫人将母亲赶出府中,她恨父亲的不公。
知秋从外面回来,很远就听到小姐的琴音很乱,是心绪不安,“小姐,已经探得消息。”
秦玉瑶止住琴音,看向知秋,“快说,昨夜究竟发生什么事?”
知秋忙不迭将听到的讲给她听,“昨夜是绣衣使江兖江大人,为了办案大半夜的闯入绣楼,惊扰了大小姐,夫人正在震怒,相爷似乎没有生气,只是叮嘱夫人命大小姐留在绣楼学礼仪。”
秦玉拂蹙起秀雅的眉梢,绣衣使多半是因为宝相寺的事情,大夫人生气也是怕坏了女儿的名节,嫁不成九皇子。
扶风国谁人不知道绣衣使的威名,和绣衣使扯上关系,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滋生,倘若秦玉拂与江兖传出绯闻,不但可以毁了秦玉拂名节,亦可破坏联姻,大夫人到时候怕是痛不欲生,就可以为母亲出一口恶气。
“知秋,帮我去做一件事。”
秦玉拂带着元脩与桑青回到府中,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以后可以自由出入将军府,就可以接近萧琅。
心情大好,没有想到娘亲竟然在绣楼等她,忙不迭上前见礼道:“拂儿见过母亲,易先生已经答应做女儿的老师,江大人哪里就不会出现纰漏,太后那里也不会误会。”
王氏见女儿神情,也不知道她那来的欣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从前的聪明劲都去了哪里?
“从今天起没我命令,不准离开绣楼半步,好好学学宫中的规矩和礼仪。”
秦玉拂自然不愿,拉着母亲的袍袖,央求道:“母亲,女儿自幼学礼仪,就不用学了吧!。”
平时里就是太纵容她,不会遂了她的心意,“这是你父亲的意思,相府嫡女就该有名门闺秀的样子,好好待在绣楼,休想再往外面跑。”
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和乐,茶余饭后最不缺的就是谈资,坊间关于江兖看上了相府千金的美貌,夜探香闺欲行苟且,被丞相府的护卫当场抓个现行。
名门闺秀都是养在深闺,京城中很少有人见过秦玉拂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不知道是何等美貌,竟然让江兖看上。
百姓也并不怀疑,绣衣使的恶名在外,许是被压抑很久,终于找到泄愤的出口,也便是一夜间,添油加醋,以讹传讹,传的荒唐不堪。
江兖得知此事,传他恶名的不计其数,却从没有听过如此香艳的段子,与秦玉拂传绯闻,无风不起浪,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宝相寺内见到秦玉拂与易寒眉目传情,夜探香闺之人难道是易寒。太后有心与秦家联姻,秦桑尚未表态,秦枫再愚笨,也不会冒着破坏女儿名节的阻止联姻。
九皇子也就这几日回到京城,此时传出绯闻,破坏太后的联姻,身为绯闻的男主,势必会遭到太后的责难,究竟是何人想要害他?
命手下探查,前几日却是有人夜探丞相府,惊动了丞相府的护卫,却不知如何变成了江兖。
这就要问一问秦玉拂,那夜私会的情郎是谁?为了易寒开脱,不惜与人人胆寒的绣衣使传绯闻来,当真是不要命了。
月朗星稀,姣姣月白映照勾檐,宁静中带着诡异的优美。
秦玉拂置身于芬芳氤氲的兰汤之内,频频袅袅的热气升腾,温热将她整个人围绕,到处弥散着素馨花的清香。
柔顺的青丝,裸露出光洁的背,撩起水珠,臂弯处的守宫砂异常刺目。
母亲将她关在绣楼之内,请了嬷嬷前来教授她礼仪,宫中礼仪有谁比她更熟悉,整日又跪又拜,身子有些酸痛,如此沐浴很是惬意。
秦玉拂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了扶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知她与人人敬畏的绣衣使传出了绯闻。
秦枫为了保护女儿,并未让她知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不论是太后还是王家,还有让人胆寒的相信绣衣使,都会将此事平息。
秦玉拂并未感觉到有人悄悄的潜了进来,莫名的感觉周身泛起冷意,“桑青,再添些热水来!”
江兖看着浴桶中浑然不觉的秦玉拂,即便见惯了后宫的美人,此时的她面色绯红娇艳动人。
或许世间的男子会动心,他却不会,“看来,秦枫并没有将外面的事情告诉你。”
一道冰冷的男子蓦地出现,秦玉拂下意识的护住胸前春光,将身子隐匿在水中,警惕的看向身后。
桑青倒在上,花瓣倾倒一地,惊骇眼眸看着江兖,一身玄色锦服,上面绣着麒麟的图案,五官棱角分明,浑身充满戾气的男人。
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浴房,她毫无半点武功,江兖要杀她简直比杀一只蝼蚁还简单。
身子僵冷,脸色苍白,努力平复心绪,垂下眼睫不去看他,声音却是有些发抖。
“秦玉拂不知江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外面都在传言,江某夜探香闺,被丞相府里的人抓个现行。”
秦玉拂闻言更加胆寒,究竟是谁想要害她?“秦玉拂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传言!”
江兖见她还在嘴硬,缓缓向前迈了一步,冰冷的瞳眸,看着浸没在水中的秦玉拂,吓得秦玉拂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夜丞相府却是有人前来,那个人应该是易寒,结果被护卫发现,你就拿我来背锅。你不想嫁给九皇子,索性坏了自己的名节。”冰冷的声音如同砸在冰砖,空气都被凝结了。
秦玉拂感觉声音都要被她的咄咄迫人,哽在喉间,“不是......不是江大人想的那般,秦玉拂与易先生是师徒之缘,并非江大人想的那般龌蹉,女儿家的名节比生命还总要,更也不会不顾及父亲和哥哥的名声。去招惹江大人,对秦玉拂没有半点好处。”
“既然不是易寒,那又是谁?”
面对江兖的咄咄迫人,她只能够将事情,退给青云卫,“是初云国的余孽,让我交出一样东西,可是我并不知道她们要找什么?更不明白坊间如何会有那般荒唐的传闻。”
江兖晦暗眸光如刃,欲将她的心思看透,不过秦玉拂说的有几番可信,毕竟女儿家的名节很重要,她手上的守宫砂还在,前几日她也去过将军府见过易寒。
他们一直在找初云国余孽的下落,皇上想要找到青云卫,找到初云国皇上留下来的宝藏。
秦玉拂是与那两个人单独相处过,很有可能在她身上留下东西,只是秦玉拂并不知晓。
谣言不过是初云国放的烟雾弹,给绣衣使添堵,思及此,“你可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
初云国将士要找的是初云国的玉玺,就在云梦霓的身上,那也是父皇留给她的遗物。
“是云形的虎符!”
江兖猜到青云卫要找的应该是,初云的云环佩,宝藏的玉钥,一分为二,一半在青云卫手中,一半在初云皇室手中。”
见秦玉拂脸色惨白,细密的汗珠沿着秀雅的额头滚落,是吓的不轻,“今夜就暂且放了你。”
秦玉拂看着江兖离开,身子如掏空了一般,好像有东西被剥离出去,整个人没入水中,良久方才露出水面,微微娇喘。
“还好江兖相信了,至于绯闻之事,那夜是易寒前来,萧琅哪里应该很好解释,如今她的名节有损,太后是否会放弃她与九皇子的联姻?”
究竟是谁害她名节?应该不会是困在将军府里的云梦霓,父亲封锁消息,能够知道丞相府隐秘的人,一定是丞相府内部的人。
倒是让她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同父异母的妹妹秦玉瑶,看来要找时间和她谈一谈。
终于平复所有的情绪,方才起身离开浴桶换上冰绡丝的内衫,见桑青趴在地上没有醒来,轻唤道:“桑青,桑青!”
唤了几句也没有反应,怕是要睡上几个时辰,推开门见元脩立在门口,口不能言手不动,是被人封了穴道。
江兖这个人太可怕,绝不能再招惹他,知道元脩能够听到她说的话。
“元脩,今夜之事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