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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溟将秦玉拂送回尚宫局,直接去了皇后的寝宫凤栖宫,每日不管多晚,他都会去看看一双儿女。
云梦霓已经等了许久,听到御湖方向传来的烟花,约莫中秋夜宴就要结束,命绿芜将宫中的宫灯拨得亮一些。
等了许久方才盼到夏侯溟回宫,不用猜都知道,皇上是从尚宫局而来,尚宫局不是后宫的任何妃嫔的寝宫,却是皇上每夜流连之地。
“臣妾见过皇上。”
“你身子还虚就不要见礼了。”
夏侯溟直奔着孩子的小床而去,只因更深露重,怕身上太冷,只是在一旁看着一双儿女,五官越来越清晰分明,两个粉雕玉做的小小人儿。
女儿长乐有些和母亲相似的眉眼,尤为喜爱。身子暖和些了,方才抱起女儿,细细端详。
云梦霓一直认为皇上该是喜欢儿子多一些,每一次都是先抱起女儿,“皇上只抱着女儿,极儿大了会说父皇偏心。”
“男孩哪有那般娇弱。”
云梦霓也不好再提及,见着夏侯溟抱着女儿,心情大喜,“今日是中秋夜宴,听说今年的夜宴与往年不同。可惜臣妾没能够陪在皇上身边。”
“每年都是在大殿,这一次易寒布了阵,听着潺潺流水,赏月着明月,皇后若是去了也会欢喜。”
“臣妾未去还真是可惜了。”
秦玉拂回到尚宫局,绿枝尚未归来,不知在太医院近况如何?
回了殿中,司乐房出事,又是授意皇后,安澜和皇后应该没有那般蠢笨,司乐房的人未完成任务,她可以找借口将安澜司乐的职位撤除。
隐隐听到有步履声靠近,绿枝从外面走了进来,“会小姐,司乐房的人已经无恙了,被送回司乐房。”
“太医可说了什么?”
绿枝从怀中掏出杜衡写给秦玉拂的诊脉笔录,“这是杜御医让奴婢给您的。”
秦玉拂拿过纸页细细辨别略有潦草得字迹,杜御医说舞姬们所中的毒不是砒霜,是相思豆,另外一种是巴豆。”
巴豆在宫里很容易弄到,至于相思豆?宫里常常用相思豆做首饰,宫里佩戴首饰也是很严苛的,只有五品妃子以上才可以佩戴红色的珊瑚,相思豆制作的首饰,只有女吏以上的宫女才能够佩。
最了解首饰分配的应该是司珍房,司珍房司珍顾婉音对她怀恨在心,又怎么会帮忙。
秦玉拂也在想何人最有可能看她出丑?不可能是温静姝与阮菀,皇后先排除,最大嫌疑的就是丽妃尚雨旋。
凌沁竹在宫里走动的最多,“绿枝,你连夜去一趟司制房,让凌沁竹想一想,丽妃娘寝宫的婢女可有佩戴相思豆,且可以下毒。再去一趟司膳房,问一下中钟思敏,午后可有丽妃娘娘宫中的人可去了司膳房。”
顾婉音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刁难司膳房,越早的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越能够防患于未然。
绿枝去了大约一个时辰,方才赶回尚宫局,秦玉拂那也是一夜未眠,接过凌沁竹与钟思敏两个人传过来的消息,可以断定是丽妃娘娘在司乐房的食物中做了手脚。
绿枝见天将亮了,“小姐,您还是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六房的人就来了。”
秦玉拂怎么能够睡得下,信步来到院中,门口的宫灯摇曳着,眼看着天就要亮了。
“可有护卫在!”
暗卫从暗处走了出来,秦玉拂拿着夏侯溟给她调动暗卫的令牌,“天亮之后,帮我带一个人来,最好能够惊动她的主子。”
这一次秦玉拂不打算忍耐,是时候的反击,才是减少麻烦最有效的办法。
秦玉拂去了浴房沐浴更衣,缓解一夜未眠的疲累,自从修习武功,内力薄弱了些,身子没有从前那般易疲累。
秦玉拂独自梳妆,六房的人很快就要到了,她命绿枝去御医院去寻杜衡,杜衡如今已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御医。
拿起黛石将原本秀雅的眉画的浓郁些,妆面比从前也浓了一分,少了些柔美,多了几分凌厉。
今日她注定是要做坏人的,她要拿尚雨旋来开刀,她一味忍让并不代表她是好欺负的。
六司的人已经到了,秦玉拂步入殿中,坐在上首的位置上,“见过尚宫大人!”
“不必多礼!”
秦玉拂看着依然身子虚弱的安澜,“安司乐你的身子还虚弱着,就在司乐房,有什么事会通知你的。”
安澜唇色苍白,毒是解了不能吃东西,御医叮嘱要将体内毒都排除之后,辟谷两日。
“不知尚宫大人可调查处是何人下的毒?”
秦玉拂淡淡颔首却不明说,“今日会给安司乐一个交代的。”
顾婉音看了一眼钟思敏,这件事司乐房本想闹一下,听到秦玉拂如此说便不好开口,顾婉音向谭秋砚递了眼色。
这里也就只有她是最擅争斗,谭秋砚上前,“尚宫大人,不管毒是何人下的,吃食是由司膳房端过去了的,司膳房就有责任负责。”
秦玉拂没有言语,正好脱时辰,她在等着钟思敏自己反击,钟思敏见谭秋砚的污蔑,“司膳房出了司膳房到达司乐房要经过很远,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司乐房为了不跳舞自己给自己下毒,上演苦肉计,竟然来污蔑司膳房。”
安澜有些气恼,脸色更加的苍白,直接跪在地上,“如果尚宫大人也认为是安澜在上演苦肉计,那就夺了安澜司乐的位子。若是尚宫大人不信,就给司乐房一个公道。”
凌沁竹见安澜逼迫秦玉拂讨公道,她们都知道是何人下毒,不过是在拖时间,“安司乐尚宫大人不是说今日会给说法,宗正府办案还要过堂审理,审上几日,又何必心急。”
顾婉音道:“只怕拖得久了,证据也被消灭掉了,哪里还找得到人。”
秦玉拂只是一旁看着几人呈口舌之快,抬首见一言不语,没有讲话的慕惊鸿,一副淡然神色。
见绿枝从殿外走进来,“好了都别吵了绿枝可将杜御医带过来了。”
“是,就在殿外。”
安澜不解,“大人,昨日杜御医说司乐房的舞姬中的是砒霜的毒。”
秦玉拂将昨夜杜衡手写的笔录拿在手中,“不是砒霜的毒,而是相思豆和巴豆,相思豆的毒类似砒霜。”
“杜大人请进来吧!”
杜衡身色恭敬的走了进来,“杜衡见过秦尚宫。”
“杜御医可将昨夜因由解释一下。”
“昨夜绿枝姑娘带着司乐房的舞姬来找杜衡,舞姬们已经服用过解毒丸,体内的症状尚在,不难断定舞姬是服用了巴豆与相思豆混合的毒。只因为了给秦尚宫更多调查的时辰,假意说舞姬们中得是砒霜。”
顾婉音道:“就凭杜御医一面之词就否决昨夜的诊脉,未免太过牵强。”
安澜原本还有些感激易寒给她们解毒丸,听了杜衡的话,杜衡与秦玉拂根本就是一伙的。也许毒就是秦玉拂下的,那舞衣那般暴露,不过是想要献舞,勾引皇上罢了。
“易先生也说安澜中得是砒霜,秦尚宫否决易先生,就是忤逆自己的师父。”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易先生也不是一定都是对的。”
秦玉拂的反驳让安澜哑口无言,秦玉拂竟然连他师父的话都当着耳旁风。
殿门外传来争吵声,护卫扛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没那名女子大喊大叫,被护卫直接丢在地上。
紫嫣看着护卫将她带到尚宫局,心中有些胆怯,难道是她做的事暴露了。
佯装镇定道:“秦尚宫,你讲紫嫣绑在这里着什么?”
“紫嫣,那应该比我更清楚抓你来是为了什么?你手上的相思手串哪里去了?”
“什么手串紫嫣根本不记得。”
凌沁竹道:“紫嫣姑娘前些日子的得了赏赐,就是一串相思豆手串,司制房的学婢可以作证。”
秦玉拂看向紫嫣,“紫嫣,还可还有话讲?司乐房的毒是你下的。”
“秦尚宫就是在诬陷!”
“诬陷!紫嫣姑娘应该是下巴豆时的时候,手串不小心掉在汤锅内,正是你打捞手串,拿去冲洗,才被司膳房的人发现你的行踪。司膳房的婢女可以作证。”
秦玉拂喝道:“紫嫣,你可知罪!”
殿外,尚雨旋脸上布满愠怒,一大早上有人将她的心腹紫嫣抢走,一路跟了过来。
紫嫣的事是她授意的,尚雨旋不相信秦玉拂会有证据,“紫嫣何罪之有!秦尚宫竟然如此污蔑景阳宫的人,可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秦玉拂起身,向尚雨旋见礼道:“秦玉拂见过丽妃娘娘,秦玉拂不是不将丽妃娘娘放在眼里,是丽妃娘娘不将秦玉拂放在眼中,丽妃娘娘指使紫嫣下毒,就是想包袱御花园的事。”
“你一个小小的尚宫也敢如此对本宫说话,也未免太嚣张了。”
秦玉拂拿出夏侯溟赐给她的令牌,“见令牌如皇上亲临,秦玉拂有生杀大权,可以先斩后奏!”
“紫嫣对司乐房投毒,依照宫规打三十大板,赶出宫中,永不录用。丽妃娘娘,依照宫规指使手下行凶,罚一月俸银,禁足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