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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五百对五千,以短兵对长枪,以布衣对精甲,无论怎么看这五百人都是疯了,那五千金兵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些宋人定是疯了,可是很快他们就改变了看法。
当徐子桢的刀高高扬起的时候,五百神机营已经箭一般地蹿了出去,马刀在手中盘旋飞舞,嘴里发着胡胡的怪叫声,身体在马背上不停扭动着,当战斗在瞬间爆发时,他们的刀刃已经精准无比地划过了那些金兵的咽喉。
城头上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几乎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处兵力悬殊的战局,但是结果却是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因为就如同这一刻那些金兵的想法一样,眼前不是五百个疯了的宋人,而是五百条疯了的饿狼。
这些宋人的刀法极其刁钻毒辣,并且出手迅疾,金兵占着人数优势以几个攻一个,但却没一个人的武器能伤到他们,却反而被他们锋利的刀刃精准地落在咽喉、肩、肘等铁甲覆盖不到的地方。
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金兵就象下饺子似的接连摔落马下,但那些宋人却至今没一个受伤,而且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兴奋与战意,面对庞大的骑兵大军没有露出一丝怯懦,反倒是剽悍地直冲上前。
金兵怒了,女真人可以被打败,但绝不允许被轻视,所以他们纷纷大吼着冲上,誓要将这些狂妄的宋人灭在这里,哪怕付出极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徐子桢也在冲杀,他和神机营的战斗方式一样,或者说现在的他也是神机营的一份子,他们的刀法一样,杀意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马背上还有个失去了意识的满脸鲜血的金将。
远处的金兵大军开始动了,这里的战况都在他们的眼中,前军主帅毫不犹豫地下令,又是两个金兵万人队冲来。
城头上的高璞君看在眼里,顿时大惊:“徐子桢这蠢人,怎的还不收兵?张大人快下令鸣金!”
张孝纯也是满脸紧张,刚要招徐子桢回城,卜汾却又慢悠悠地说道:“不急,还没到回来的时候。”
“这……”张孝纯迟疑了一下,“可再这么下去怕是徐兄弟要回城就来不及了。”
卜汾笑了笑:“放心,金兵没空追他们。”
张孝纯一头雾水,看了看高璞君,同样在她眼中看见了茫然。
城头上忽然有人惊呼了起来:“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高璞君和张孝纯同时将视线又转了过去,只见神机营众不知什么时候变换了阵形,原本四散的包围圈变成了数人一组,前沿的两三人负责阻敌,后方的一人则是飞快地用套索捕捉着战场上无主的战马。
他们本就是马贼,骑马套马的本事比之金人更为熟练,几乎只是眨眼功夫就有无数战马被他们捉了去,只是接下来他们不知在马尾上系上了什么东西,从城上看去只能依稀见到他们捣鼓了片刻就松开了手,然后那一匹匹战马的马尾上猛的爆出了一团团黑烟。
黑烟,又是黑烟,昨天金军大营后方的数千战马发狂,似乎也是因为这黑烟。
那些战马和昨天的情形一样,象发了疯似的狂奔了起来,奔跑的方向与黑烟飘去的方向一致,今天是个大晴天,刮的是不大不小的南风,马和黑烟去往的地方正是金兵大军的所在,而在几十丈之外,则正是用最快速度赶来的金兵援军。
与神机营对战的五千金兵很快就崩溃了,并不是他们以十打一都打不过那些宋人,而是在那些古怪的黑烟下他们的战马全都疯了,居然完全失去了长期训练下的那种温驯,纷纷惊嘶暴跳着转身而逃,马上的金兵无论怎么呵斥与操控都无法让他们稳定下来。
徐子桢挥刀又砍落一名金兵,眼前已经再无敌人,他随手将刀收回,一声尖锐响亮的哨声响起,神机营众迅速地收拢阵形,回到了他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满足轻松的神情,仿佛刚才他们并不是在厮杀,而只是外出游玩了一番而已。
“酒醒得差不多了,走,回去接着喝!”徐子桢大笑转身,临走时对远方那杆帅旗比了下中指。
连徐子桢在内五百零一人,一个不少一个不伤,再不看金人一眼,转身往城门飞弛而去,而在这时那些被惊了的战马正好与来援的两万金兵对撞在了一起,就在那些金兵惊慌失措地想要控制住那些惊马时,却忽然惊骇地发现,他们座下的战马竟然也疯了。
平原上已经完全失控,先前的五千骑虽然有不少已经成了无主的战马,但是这样一个数字对于身后的两万金兵来说还是形成了一场要命的冲击,更何况那一股股诡异的黑烟还未散去,依然在向着北方飘去。
太原城头上的寂静突然间爆发,变成了震天般的欢呼,他们虽然不知道那黑烟是什么东西,但是谁都看得见金兵已经乱作了一团,哪怕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依然能听得见那边惊慌失措的惨叫声和马嘶声。
城门开了,徐子桢一马当先带着五百神机营回入了城中,迎接他们的是激动无比的太原军民,张孝纯身着官服当先赶至,徐子桢吆喝一声,神机营全体停了下来。
“贤弟,你们……”张孝纯已经不知用什么言语形容才好,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几乎用吼的叫了出来,“神机营,好样的!”
“神机营,好样的!”
“好样的!好样的!”
徐子桢依旧坐在马上,笑吟吟地朝四下拱手回礼,他已经没有机会下马了,他和神机营众人的身边都围满了人,一双双充满敬意与崇拜的目光集中在了他们身上,这一刻神机营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个想法,那就是这半年多来,不管训练有多苦有累,不管战场上有多危险,但是都值了。
人群分开了一条道,高璞君从另一头走了过来,她的眼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象是包含了惊讶、疑惑、敬佩等等,似乎还有一点点恼怒。
刚一走近,高璞君就对马上的徐子桢冷冷地道:“徐子桢,你若为将必累死三军,可知方才你若晚走半步便将落入金兵重重包围之中?”
徐子桢嘿嘿一笑,眼神变得有些色咪咪地在高璞君那丰盈红润的唇上打着转,他不理高璞君的责问,反而坏笑道:“高大小姐真是信人,这么急着就来偿还赌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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