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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个三十吨重量的东西在极短时间内停下来,还要不受任何伤害,说难倒也不难,只需传送一下就好。
标定一个参照系,传送过去,在到达目的地之后,这个东西相对于参照系基本就是静止的。而这一带是个小行星带,大大小小的岩石、远方的敌舰还有帝国战舰,相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速度。
一次性传送三十吨东西,哪怕仅仅传送一厘米,对我来说都难如登天——这么说不太合适,要知道灵能者想要凭自己的力量上天其实是很简单的,就算不是故意,偶尔一点点失控的灵能泄露出来都可能引发一个小范围的失重效果——但并非绝无可能。
何况我现在的目的并非是要移动,而是停下。我只要原地传送一下就好。传送距离为零。
我聚集起我所能够控制的全部亚空间之力,猛然施放出去,在飞机前面撕开现实世界,形成一个亚空间与现实世界的交汇面。瞬息之后,飞机和鱼雷弹头同时穿过那个面,进入亚空间,又过了一个瞬间,飞机又回到了现实。这根飞船的亚空间航行是一个道理,区别只是在亚空间中停留的时间为零,移动的距离也为零。
不需要任何减速过程,我们停下了。在这片小行星群中,我们从每秒接近一百公里的飞行速度瞬间变为了静止。
西尔维娅正要做一次机动好避开迎面飞来的小行星,突然发现原本高速逼近的大石头恍惚间静止在了面前,登时有些措手不及,还好虽然飞机引擎依然开着,但需要从零开始慢慢加速,因此不至于将飞机一头撞上去。
她瞪大眼睛透过座舱盖四下张望,足足花了十秒钟才确认自己目前的处境,不由得惊叫了起来。随即她驾机转了一个大弯,掉头往回飞去。片刻之间,她的沮丧已经不翼而飞,重新变成了那个自信满满的海军战士。
与活力四射的船长姑娘相比,我就显得萎靡多了。方才那一瞬间的施法中我抽取了大量的亚空间能量,控制如此庞大的能量让我精疲力尽。但与亚空间的接触不是说停就能停下的,更多超出预计的能量涌来,让我感觉到反噬即将来临……会是什么样的可怕景象呢?
我到眼前无数的幻象纷至沓来,耳边充斥着无数的声响,身体阵阵冰冷,脑子甚至不时的失去思维的能力——但不管怎么说,灵能的紊乱仅仅作用在我自己身上,没有泄露到外面伤及西尔维娅。如果是在受过正规训练之前,如此程度的折磨足以让我发疯,但从灵能学院毕业之后,这种程度的伤害对我来说并非无法忍受。
咬咬牙,坚持半小时就好了。反正最近这半小时无事可做。经过敌舰之后仅仅飞行了约莫半分钟,却已经离开了几乎三千公里之远,要飞好久好久才能返回去——具体要飞多久,我现在思维混乱算不出来,但肯定比半小时要久吧。
我蜷缩在座椅旁边的狭小角落里,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不停的发抖。我不由自主的胡言乱语,偶尔发出凄厉的尖叫,时而又张大嘴喘粗气。我知道我现在的形象一定可怖又可鄙到了极点,之前在战斗中所建立起来的形象早已经荡然无存——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指望会有人喜欢或尊重我们灵能者。
但即使在这种近乎精神崩溃的状态下,我依然保持着一点控制力,控制着最后那一丝思维的灵力紧紧抓住飞机外面的弹头,不让它因为飞机的加速而被丢掉。这是我们唯一的武器。
我已经尽力。接下来战果如何,就只能我身边这位姑娘了。
我不知道我为何如此信任她,把胜利的希望和自己的生命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或许她就是有那种令人折服的魅力吧,不过实力如何,还得接下来战斗的证明。
不知不觉中,我仿佛已经不再是蜷缩着的姿势,不知什么时候舒展了开来。我勉力张开眼睛,到的是西尔维娅居高临下望下来的目光。她双手放在脑后倚在座椅靠背上,而我好像正躺在她的腿上。奇怪,她不厌恶灵能者的吗?特别是在到我那么难的样子之后?
“嗯……”我还无法说话,只能哼哼几声,然后挣扎着想要起来,她却一手将我轻轻按住,一手轻柔的抚着我的头发,示意我安静下来。
“安心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她好像对灵能者还挺熟悉,“一会儿要战斗时,还要借助你的力量呢。”
好吧,海军就应该对灵能者很熟悉的,想必她之前也见过星语者或导航者之类在海军服役的灵能者们露出我刚才那样子。
“你不责怪我?那么大的目标我都没能命中。”我用灵能传讯给她。
“本来是怪的,可现在你不是又给了我一次机会么。现在我们速度这么慢,应该可以很容易就打中吧。”她神色轻松,还真不出有什么怪罪的意思。
“那么,很荣幸与你并肩作战。”这算是我第一次口头上对她表示认可。
“并肩对敌者,皆为兄弟!”军人之中很流行的谚语,可为什么从她嘴里听到感觉有些别扭?
沉默了片刻,她说道:“我经常能用歌声让人平静下来,对你是不是同样有效?”
“是啊,但我现在更需要一首战歌。”我在意识中回答。
灵能的反噬来带痛苦与绝望,我迫切需要什么东西来激励一下自己。
“嗯……让我想想……”
“不,刚才我已经听你唱过,现在换我来。”
此时我的幻视幻听已经没有那么严重,可以凝聚心神去回忆一些记忆的片段了。我翻检出脑海最深处的回忆,那是我还没有离开故乡进入帝国时的生活。我出生的部落,我成长的荒野,小孩子们的嬉闹,大人们的猎歌……
我在思绪中翻那久远的一幕一幕,伴随着古老苍凉的歌声,并把那些图像和声音在意识交流中分享给西尔维娅。要是我直接唱出来的话,她肯定听不懂我们部落的语言。
“先祖的幽魂在荒原上游荡,
夜幕下河水不再流淌,
哦,寒冬如此漫长,
草木枯黄,再也猎不到山羊,
如何熬过冬日的饥荒?
好儿郎,拿起枪,向北方,
我们去狩猎猛犸象……
··
也许你曾经空手扼死霜狼,
或者你能赤脚追上羚羊,
可是啊,少年,
你可曾尝过猛犸的鼻子与脚掌?
如果没有,你如何敢自夸勇敢和强壮?
猛犸才是世上最强大的野兽,
它的毛皮能折断你最锋利的标枪,
它的吼叫能震碎你的心脏,
它一脚就能把你踩成肉酱。
··
少年啊,我,
我才是当之无愧的荒野之王!
我手中是猛犸腿骨做成的标枪与手杖,
我家里放着猛犸头颅制作的酒缸,
我的床铺着厚厚的猛犸毛皮,
我还有一对象牙送给那最美丽的姑娘……
··
少年啊,你是否梦想像我一样?
别再傻等,快去磨利你的标枪,
带足十天的干粮,
最强壮的猎手就要出发,你也要赶快跟上,
也许你不能像大人那样分到最好的东西,
但至少会有一大块肉和脂肪,
然后这个冬天你要当心,
别等到开春时变得太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