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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处长,能给透个底吗?杜书记召见是什么事情,我也好提前做个准备。”接到电话,赵长风心中就咯噔一下,这个关键的时候,杜书记召见能有什么事情呢?一种不详的预感升了起来,于是就电话里和杜红军的秘书刘延松套着近乎,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来了就知道了。”刘延松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赵长风摸了摸脑袋,心中感觉更是不妙。他也不敢再耽搁,立即给苗晓书记和王刻舟市长做了简单汇报,然后立即出发。
老张开着车稳稳地驶上了高速公路。赵长风手里拿着手机,靠在宽大的真皮靠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然是在期待什么。
鲍晓飞知道小赵老板心情不好,上车后就静悄悄地坐在那里,没有像往常那样往车载cd里放老板很喜欢听的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
车内的气氛就有些沉闷。
在高速上跑大约有半个小时,赵长风手中的手机终于耐不住寂寞,响了起来。赵长风看着显示屏上熟悉号码,眼中掠过一抹喜色。
“大哥,我知道你不会不管老弟的。”赵长风把手机放在耳边,嬉皮笑脸地说道。来电话的是省政斧秘书长谢富海。如何和谢富海、何承明省里这些铁杆关系相处,赵长风自有一套心得,他完全明白,什么时候该称呼职务,什么时候又该用“大哥、老兄”来称呼。
“哎,长风,你这次可踢到铁板上了。”谢富海在电话的语气很严肃,赵长风听声音就知道谢富海在那边是什么样一张面孔,“连我也没有想到,孙老的脾气,真是老而弥坚。”
“大哥,果然是孙老?”赵长风虽然早有预感,但是听到谢富海口中亲自证实,还是吃了一惊。
“是啊,我上午就听说,孙老到省委大院去了,我想可能是因为海东新线的问题。本来我想摸一摸情况,等得到确凿的消息了,再向你透气呢,谁知道杜书记这么快就打电话给你了。”谢富海又叹了一口气,向赵长风说明了缘由。
*********************************************************************今天上午,孙金平老省长拄着一根拐棍,来到了省委大院。一般来说,像孙金平这样的老同志,在台上的时候风风光光、威风八面,那么一旦退下来之后,随着手中权力的丧失,笼罩在他身上的光环也必将随之退去。正因为这样,那些曾经在省委大院、省政斧大院叱咤风云、风光无限的老干部退休之后,一般不愿意出现在这些记录下他们显赫历史的地方。他们曾经高高在上的坐在皮转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人过来汇报工作。而现在,那间象征权力的办公室、象征权力的皮转椅,都以前不属于他们,坐在上面的或许就是当年给他们提公文包送文件的下属。他们如果出现在这里,就要接受下属居高临下的目光,这中间心理上巨大落差,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有些老同志退下之后思想转变的快,很快找到了归属。比如孙金平,就把自己的兴趣转移到种菜上面,在自己的小院里开了一小块菜地,整天乐此不疲地侍弄着那些蔬菜,还不是把摘下一些成熟的蔬菜送给自己那些退休的老伙计,声称这是绝对绿色无污染的蔬菜,自己一手种出来的,比机关事务管理局特供的还要正宗。
有些老同志呢,放不下过去那点感觉,退下来后心中还是耿耿于怀,整天一股闷气在心中郁结,时间不长,身体就出现了毛病。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老干部,在台上生龙活虎的,一点毛病没有,刚一退下来,身体这个零件坏了,那个零件出毛病了,最后只好病怏怏地躺在特护病房里静养着。
平心而论,孙金平在这些退下来的老领导中还属于比较开明的,心胸也比较开阔,一退下后立即抛弃了对权力的眷恋,躲在家里侍弄小菜园,非迫不得己不往省委大院、省政斧大院里来。即使是春节省委省政斧联合举办的老干部团拜会,孙金平也是能推就推,尽量不来。为什么,就是因为孙金平不想别人尴尬,也不想自己尴尬。以前他无论是出现在省委大院还是省政斧大院里,别人见了就不断地打招呼,口口声声地孙省长长孙省长短的,围着要说半天。现在见面呢,基本上就是点点头就走,实在是没有办法,也是上前握个手,问一声孙老好,说我这里正好有事要出去,就不……当然,也有一些老干部不知道进退,比如孙金平的一位老搭档,退休之后不知道自己的角色发生了变化,依旧仗着自己过去的那张老脸,动不动就对省委省政斧的工作指手画脚。没事还喜欢到省委省政斧一些领导的办公室坐一坐,一坐下就东拉西扯,唠唠叨叨。如果哪位领导稍微对他有点怠慢,他甚至会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气哼哼地骂人,最后落得个神憎鬼厌,搞得省委省政斧这些领导谁见谁躲,想躲避瘟神一般。刚开始这位老干部还有力气在外面走廊上骂骂。时间长了,见没有人搭理,才明白自己是被这些领导集体晾到这里了,心中就极为气愤,一时想不开,当场中风,送到医院抢救过来,成了个半瘫,天天坐在轮椅上,也不再往省委省政斧来了。
孙金平轻易不来省委省政斧,是因为他懂得进退,懂得做人,不想给省委省政斧的领导添麻烦,这并不代表他软弱可欺。他在青梅岭长大,对那里一草一木都有感情,在位的时候,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从来没有主动为家乡办一件事情,临退休前为家乡争取了一条公路,竟然还要被人给推翻,这让孙金平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