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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玉壶chūnsè（第1页）

偃师城西关，在一家名叫“壶舂”的临街茶楼上。

此际，天已未时，闲来无事吃茶聊天的人特别多，而且这家茶楼复兼营旅寓生意，旅舍就在茶楼的后面，规模很大，无论茶楼旅舍，各方面的设备，都够得上是一。

顾客往来如梭，生意兴隆，再加上旅馆里一些寄居旅客，为解除异乡寂寞，拥得诺大的一座茶楼上，座无虚设。

有些顾客登上楼来，一见没有空位，只好摇头摇怅然而去，可是这时却忽然有两位着华丽的少年顾客，硬bi着店小二给他们找处座位。

店小二总是势利眼光的居多，见这两位着华贵的少年，不是官宦弟子，便是富绅儿孙，哪敢得罪，只好一方面向他们打躬作揖招呼着，一方面四处观瞧，想在坐上客人中找个空位，把他们安排下。

小二瞧了一阵，发现临街窗口下，有一张四人坐的茶桌，这时仅有一位蓬首垢面，衫不整，模样邋遢的矮胖老头，在那里悠然自得地独自品茗。

不过他认得这位不起眼的老头，原是旅馆里的住客，所以便走向前去招呼道：“老客官，实在没有办法，你这两个空位，能不能让与另外两个客人坐坐？”

矮胖老头抬眼一看，见是两个书生打扮的俊美少年，遂哈哈笑道：“当然可以。”

店小二哈哈yao，菗返回，就将那两个少年引来，并且笑道：“两位少爷，这里可以将就将就吗？”

两位少年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一望座上老头，不由“啊！”了声，拉着另外一个转就走。

店小二以为两个华少年，不屑和脏老头同坐，赶忙灵机一动，把另外同桌的两位年纪五十左右的老茶客，招呼到脏老头的桌上，腾出了个桌位，好说歹说才把两个少年安置下。

两个少年坐之后，那矮胖老头，却纵声一阵哈哈长笑，笑毕，又自言自语地道：“这可不是我不近人情，人家嫌脏有什么办法！”

说着，向两个少年瞥了一眼，又道：“模样虽然还不错，但是有点琊气，比起我那老弟来，可是差得太远了，嘿嘿！”

他这自言自语的声音虽不大，但因距离太近，所以被那两个少年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年纪稍轻的少年，把桌子嗵地一拍，起指着脏老头喝道：“你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老叫化子，嘴里不不净地骂谁？”言时，星目圆睁，怒气冲冲。

脏老头子却并不发怒，反而又是哈哈笑道：“像人也好，像鬼也好，叫化子却敢以这副生像见人，不比你们…”

华少年怒声喝止道：“我们怎样？哼！你这个老不死的！”

脏老头依然一副嘻笑之态，道：“老不死就老不死，可不比你们…嘿！狗嘴里揷葱，硬要装象哩！”

“混帐老鬼，你骂谁？”那少年忿怒已极，一个箭步上来，就要和老头动手。

年长的华少年，却急忙起，一把将他拉住，劝道：“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办，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那忿怒少年，这才坐下，但是腿两发抖，看样子已是气恼至极！

脏老头似是嘻笑怒骂的目的已达，彷若无事的又自顾自的喝起茶来，但是他心里却在暗自骂道：你们两个小家伙，竟敢在孔夫子门前卖经！

这脏老头不是别人，却原来正是那位出少林门墙，游戏风尘的江湖奇人——万里疯侠程百康。

这是猿秀士徐麟往探君山的次，原来相约三內在此会合，同返飞云堡，再往“九顶连环山”寻找十使者之长，查探各大门派所失宝物。

疯侠生xing好动，不甘旅寓寂寞，便于午膳之后，独个儿跑上茶楼，表面上是在品茶，实则这位老江湖，却想在此打探一下最近江湖上的消息。

哪知他闷坐了好久，什么事情也未发现，正当无聊之际，猛见茶楼上来了两个华少年，视线为之一亮。

万里疯侠程百康一生江湖，迹遍天下，经多见广，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对这两个少年，骤然一眼之下，便已识破乃是扮男装，察颜观中，又发觉她们两人长得虽很俏丽，但俏丽中带有琊dang之，遂引起了这位风尘奇人的疑心。

无巧不巧，店小二把这两个乔装可疑人物，招引到他的坐旁，而她们又不肯就坐，正好给了他一个藉题发挥的良机，所以以言语触怒她们，旨在引起她们出声，甚至动手，以确定其是否为江湖人。

也许那个年纪较轻的经验不够，果真中了他的圈套，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虽然仅是一个准备动作，一个箭步，便被那个年长的止住，但疯侠何许眼力，已自看出了这少年非但具有武功，尚且不是个泛泛弱手，当然，在这种情形之下，那个年长的即使再深蔵不，自也难瞒疯侠的。

两个颇具武功的子，装扮成两个贵公子模样的人，神情中又隐现琊dang，不管她们是谁，绝不会做出好事来！

疯侠原就是好管江湖是非之人，既然发觉了两个乔装男人的xing行迹可疑，遂下定决心要把她们的行动个明，所以故意装做若无其事，但却暗中在留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大约申牌时分，两个子悄然下楼而去，疯侠盯梢的结果，发现她们两个不但也是住在这家旅寓，而且竟和他同院对房。

在这巧合的机会下，她们的举动可以说完全落于疯侠的掌握中，然而这位风尘大侠，却并不愿打草惊蛇，所以悄悄地溜回房去，再未出来，而且也未将此事告知“四金刚”以及“青城一剑”顾天南等。

疯侠在房中关门闭户，连晚餐也是叫进房去用，竟将同在旅寓中的一人群，得莫明其妙，还以为他体不适呢！

谁知他却从窗棂纸上挖了个小，独坐卧室紧盯着对面的房门。

旅寓的院子仅有几丈之宽，中间又无隙碍，他这种鹭鸶捉鱼式的紧瞅，对房的一切，自然难逃他的双目。

说也奇怪，他这里闭门不出，那边房中自从两个扮男装的进去之后，也是深锁房门，再未过一次面。

就这样的，疯侠由申时守候到二更天，既未见对面开门，也没上灯。

疯侠怀着満腹狐疑，一直株守到二更过去三更初jiao，渐渐的他觉得苗头不对，正想开门出去察看一番，猛可儿由后吹过一阵微微的凉风，回头看时，见那寒风乃是从后壁墙上的窗隙里吹进，于是灵机一动，豁然大悟，暗暗骂着：老疯子飘泊江湖一生，想不到今竟然栽在你们这两个小狐狸手里，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忖念既毕，反把后窗轻轻推开，一式“舂燕出巢”人已由窗口钻出，落于房上，四下略微凝神，见无任何动静，接着双肩微晃，宛若只划空大鸟，又轻飘飘地跃上对面房顶，俯贴檐，展式“倒挂金钩”双脚搭住屋檐，悬半空，这才发现这间房上的后窗，已然开着，房里黑的哪有个鬼影？

这情形，分明告诉了疯侠，对方也已经把他识出，所以使了个“金蝉脫壳”之计，早已溜之大吉。

疯侠反跃回房顶，向四处仔细观察了一阵，始发现这家客寓，复院重叠，房舍麟比，规模颇大，自己所住之处，原不过是靠最前的一个院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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