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耳目灵通,当晚就知道祁子俊出事了。他等不到天亮,设法把消息带给了麟。人命关天,麟顾不得许多,半夜三更地就要去找奕昕。她原以为奕昕会在睡大觉的,却见书房灯火通明。跑去一看,见奕昕正同陈昭议事。麟进去,哭嚷着:“哥,你为什么抓了子俊!”
议政王大怒:“抓了他?我还要杀了他!”
麟哭得歇斯底里:“哥,我求求你,子俊可是我的额驸!”
议政王说:“你的额驸可是要你哥的脑袋!”
几天之后,润四处打点了,终于进了刑部大牢探监。祁子俊形容憔悴,靠墙席地而坐。他闭着眼,面平静,仿佛已将边的一切置之度外。
祁子俊叹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经想明了。我的命运,是一开始就错了。一错再错,不是谁能救得了的。”
润躺在祁子俊怀里,哭得昏天黑地。狱卒催了好几回,她才像割心挖肝似的离开监牢。润怎么也不相信祁子俊就这么完了,她得救他。
第二,金格乐大早就进了漪清园,麟也进去了。润同三宝守在门口等消息。直等到头偏西,才见金格乐同麟的轿子出来。润见婢扶轿而行,抹着眼泪,便猜大事不好。润飞扑过去,麟掀开轿帘,只知哭个不停。润哭道:“格格,您一定要救子俊啊!”麟擂xiong恸痛。
金格乐撩开轿帘,也早哭成个泪人儿了。润又扑向金格乐,说:“福晋,见过太后了吗?太后答应不杀子俊,是吗?”这时,议政王的轿子过来了,正要进园子去。润发疯似的猛扑过去,拦轿而跪,哭诉道:“议政王,子俊是个可怜人哪!他家平无故地被官府害得家破人亡,好不容易振兴了家业,替你们朝廷也做尽好事,到头来,朝廷还要他的命!”
议政王掀开帘子,默然地望着润,什么也没说。官差吼着:“大胆,快快让开!”这时,麟也跑了过来,跪下说:“哥,求您饶过子俊!饶过我的额附!”
奕昕唰地放下轿帘,起轿而去。润同麟仍是跪在地上,望着缓缓而去的抬轿,哭得呼天抢地。金格乐下了轿,慢慢走过来,扶起两位子。
祁子俊早不记得自己进来几天了。他多是安静地躺着,闭目假寐。经历过的事情演戏样的在他脑子里滚过,却也仅仅像是戏楼里的戏,似乎同他有隔世之遥。
这时,听有人声宣喊:“议政王驾到!”
祁子俊微惊,仍坐在chuang铺上不动。典狱同众狱卒低头垂手而立。议政王在刑部司狱等员官的拥簇下,走了过来。
祁子俊仍是坐着,目光冷漠。议政王微笑着:“祁子俊,我来看看你!”
祁子俊走过来,坐在议政王的对面。议政王说:“我一路上都在想,我俩见了面,你会不会再像往常一样,长跪而拜。”
祁子俊冷冷笑道:“您想过我会拜吗?”
议政王说:“我猜对了,你不会。”
祁子俊平淡地说:“您还算有自知之明。不是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会敬重您或者惧怕您!”
议政王说:“你看自己了。你不再跪拜,不是因为气节或勇敢,而是你生意人的算盘。过去你拜我,有利可图;如今再拜我,没利可图了。”
祁子俊笑道:“商人重利,无可厚非;但是,我们山西人从来是信义而取利。”
祁子俊问:“议政王以为你我之间还有必要说什么吗?”
议政王说:“没有必要,但说说也无妨。刚才这一幕,让我想起十几年前我俩在琉璃厂的邂逅。见了那张龙票,所有人都跪下了,只有你祁子俊没有跪下。”
祁子俊说:“十几年前我不懂得害怕,是不知天地厚;现在我不再害怕,是明了天有多,地有多厚。”议政王说:“那么你知道我这回肯定要杀你了?”
祁子俊说:“您早想杀我了,只是老惦记着我的银子。”
议政王说:“我知道麟偷看了那些折子,想必都告诉你了。别说你犯下的那些大逆之罪,单是你富可敌国,你就该死!”
祁子俊冷笑着,声音仍是缓和:“您大清起家,靠的是山西人的银子。打败太平天国,也是靠山西人出银子。您的朝廷,可真是眼狼呀!”
议政王道:“笑话!朝廷的安危,便是天下苍生的安危。你说得不错,长为患十几年,国库空虚,军饷无着。你们山西票号协军饷,解京饷,的确立了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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